第48章 療養院
蘇甄驚訝回頭,後者卻雲淡風輕,“他大概知道自己快死了吧,和我說了很多話,說對不起我,那之後沒多久他就闌尾炎意外死了。”
王語嫣在意外兩個字上加重,“其實他有慢性闌尾炎我知道,一直拖著不肯去手術,慢性的,發作的時候吊個水吃個藥就行了,說到底還是自己不知道惜命。”
王語嫣說完站起身來,把那本白夜行放回書架,“蘇小姐不好意思,我丈夫來接我了。”
蘇甄看向窗外,馮朝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再看手機好幾個方酌的未接來電,似乎是想提醒她早點撤,可自己剛才竟然沒發現,馮朝皺眉透過玻璃盯著蘇甄,王語嫣出去和他說著什麽朝這邊看來,最後揚長而去。
書店的小姑娘過來收奶茶杯子,蘇甄一把拉住,“你們老板和老板娘感情好嗎?”
店員疑惑的打量蘇甄,這場景不得不惹人聯想到小三找上門的狗血劇情,店員口氣不太好,“當然好了,我們老板很寵老板娘的,羨煞旁人。他們在北京的時候就結婚了,到現在有四年了吧。”
“那他們為什麽一直沒孩子?”
店員臉色變了變,“關你什麽事。”
蘇甄從書店出來,方酌有點急了,“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時間有限,在馮朝回來之前離開,給你打了幾次電話都不接,你倆到底說什麽了。”又看到蘇甄臉色不太好,“你們到底聊什麽了那麽認真?”
“我覺得王語嫣有點奇怪,查一查她的底。”
方酌一愣很少有蘇甄主動要查人的時候,點頭,“哪方麵的?”
“各個方麵,我就覺得這女人和我想的不一樣。”
“那你們就聊這麽久?你知道馮朝在窗外盯了你們多久嗎?”
“盯就盯,我和王語嫣談話,你還指望瞞著馮朝?”
蘇很冷笑著。和方酌說了談話內容,“馮朝喜歡過徐曼妮,那麽案子就清晰多了。隻陳鍾到底用什麽方法威脅到了唐寧王躍生,乃至馮朝他本人都守口如瓶,其實他答應了沒必要讓他坐牢了。”
“隻能說陳鍾是真的狠,他這一把捶死了馮朝,之後再也沒人敢招惹徐曼妮了吧。”
蘇甄的一句話卻讓方酌一愣,隻還沒再說什麽,方酌手機就響了,是魏然,之前他們提供的育華中學的線索有進展,魏然派人去找了登記上看到了從汽輪機廠轉學的女生,很意外,那女生在精神病院裏,病情時好時壞,這麽多年都是。
她父母後來又生了個兒子,移民了,這個人算是被拋棄了,一開始還匯醫藥費,後來幾年就找不到人,治療資金是社會和官方出的。
說是高中快畢業的時候,高考壓力大離家出走被人欺負了,當時都傳她是被家庭教師侵犯了,輿論當時很大風,後來家庭教師承受不住這種壓力,留了一封自白書自盡了。但很多媒體依然說是畏罪自盡。
蘇甄看完這份資料隻覺得心驚肉跳,“你發覺沒,凡是和徐曼妮他們這幫人沾邊的,似乎都沒好下場。”
“說喪門星也不為過了。”
“你懷疑是徐曼妮他們做的?可根本沒證據,她也沒必要為了怕被人識破就殺人吧,而且家庭教師侵犯這個事挺大的,不可能是這幾個小孩子做的,我覺得是碰巧。”
看方酌的表情,“今天難道還要去趟精神療養院嗎?”
“其實那個療養院你去過蘇甄,就是咱們查到那個真正的冉蘭住的那間療養院,水周就這麽大,療養院都在一處。”
蘇甄歎了口氣,“今天累死了。”
主要是腦子亂,不知為何,查到現在無論是那對老夫妻,還是馮朝,王語嫣,他們說話都含含糊糊的,得自己分析話裏的內容,蘇甄頭都疼了。
“抓緊時間吧大姐,咱倆在這都兩個禮拜了,我們公司那邊電話都打瘋了,你不也要回研究所?”
蘇甄點頭,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田鋒這幾天和她發信息,說摩爾教授要提前過來,就在下周二。再說這邊查來查去,越查越亂,案子也越查越遠了。這邊不知多久才有結果,可生活還要繼續下去,要回歸現實了。
“你說他們為何都含含糊糊,好像每個人都在隱瞞什麽,讓我越發好奇真相到底是什麽了。”
方酌手指點著她眉心,“你到現在還認為陳鍾他們背後有人?”
蘇甄點頭,“小孩子能幹什麽?肯定背後有人指使教唆,這個案子越查越迷。”
“就這兩天吧,查完了不管如何都要回A城了。”
療養院在西郊,整個水周就這一處,抑鬱症精神科或者休養都在這,分幾個樓層,人也不多,蘇甄到療養院的時候有點恍惚仿佛這個場景在夢裏出現過,帶著熟悉感。
“每個城市都有療養院,現代人壓力,哪那麽多精神病都是逃避現實罷了。”
方酌感歎,蘇甄收回心思,“我覺得你有時候說話和鍵盤俠似的,好不負責任,一概而論。我奶奶以前住過療養院,那時爺爺剛過世她精神狀態不好,我爸為此還推了很多工作陪她,可她自己不樂意,要在療養院呆著,醫生說人需要靜養,讓時間愈合傷口,陪伴有時候是負擔,城市喧囂太大很難有獨立思考的時候,怎麽這話到你嘴裏就變味了。”
“你說的和我說的有什麽區別?”
“有本質的區別,情感和態度不同。”
方酌直翻白眼,“蘇甄你別搞科研了,寫情感小說好了,還態度情感不同,我倒覺得能走到這一步的人都是想太多了。”
蘇甄還想還嘴,覺得他真是不可理喻沒法溝通,方酌卻終止了這場討論,“在三樓精神科,那個區域單獨的,要登記。”
蘇甄隻去過那種靜養的療養院,真正的精神科療養還是第一次來,登記護士帶他們進去,走廊純白色,一塵不染,仿佛多一抹顏色都讓人心慌。
病房條件很好但都是帶了鎖和鐵欄杆,從窗口看去,有人大吵大鬧,有人坐在床邊傻笑,手都被束縛住,所有病房都是純白的的,一點裝飾物都沒有。
走著走著蘇甄都覺得心驚。不自覺的往方酌的方向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