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知情人
“時間上差不多，和他打架的那個王躍生，我也查了資料，其實一打聽都該知道，混子，為人非常狠，十幾年前就在這兩條街混，後來跟對了人，和當時勤天集團，也就是開發遊樂場的集團一個外包項目包工頭混在一起，專門幫這個包工頭李經理做拆遷的，拆遷你懂得，都是釘子戶，有些建設工程就需要找些狠人做點威脅。
王躍生一戰成名，在拆遷那一片成了人物，不過當時和陳立打架進派出所的時候他還是個小混子，後來才發達的，據說自己開了夜總會，當然這個夜總會後來也倒閉了，但那幾年在水周很是混的風生水起。”
“這資料你都在哪查的？”
蘇甄詫異。
“水周貼吧，當地市井故事都在貼吧裏能找到。”
蘇甄撇嘴，“所以你是說陳鍾為了來這條街上混，才和王躍生打了一架？”
“大概是他越界，王躍生為了麵子找他的麻煩，都打到派出所去了，肯定挺嚴重的，不過後來也私聊了，這種打架沒人會訴訟。”
蘇甄轉著眼睛，看著這邊的巷子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陳鍾之所以來這條街混，是因為付嶺西在這所中學讀書。”
方酌點頭，“肯定不止付嶺西，還有別的孩子，忘了徐陽說他們不止一人，但我現在保不齊都是誰，也許是他在街上認識的混子，或者還有別的孩子，估計沒太多，因為福利院意外屍體有數呢。”
“那咱們現在怎麽查？走訪當初見過的人？可都十幾年了，陳立上次說當地很多人都去外省了，這個恐怕很難。”
“有一兩個也是線索。”
方酌抬頭，眼神突然變冷帶著疏離戒備，朝書店揚揚下巴，“這不就有一個？”
蘇甄回頭，隻見一高個男子出現在書店後門，也叼了煙，正眼盯著他二人。
書店的生意雖忙，但過時段就冷清了，這個書店的老板來之前他們打聽了，叫馮朝，以前也是不學無術的混子，後來進去了幾年，出來後人也老實多了。
他抽了兩口煙看著蘇甄二人，“來找我的吧，你倆一看就不是逛書店的。”
混過的眼力都好，蘇甄還是有點意外。
後者大概看出她表情，“你們不是警察吧，看著不像。”
“我們不是警察，就是想了解點事，關係到我一個失蹤的朋友，”
那個人笑笑，也沒邀請他們進書店就在胡同，“裏麵打工的歲數小，啥也不懂咱們就這聊吧。前些日子警察剛來過，我一聽警察問那話，就知道怎麽回事，問陳鍾，必然會問起我哥唐寧，道上混的早晚要還，我早料到了。”
這個人說話語氣開門見山，也不打什麽馬虎眼，大概從蘇甄二人進店就看出來是幹嘛呢，這就是聰明人，但也讓人擔心，因為和這種人打交道，被他騙的幾率很高。
“其實我和警方都說過了，那時候我歲數還小，才剛成年，我哥比我大好幾歲，他當時開網吧掙了不少錢，又和王躍生交好，這一片挺風光的。
陳鍾我就見過幾次，那次在我哥網吧砸了十幾台電腦，被王躍生堵在這打的牙都掉了兩顆。”
據馮朝說，當時他嚇傻了，也見過王躍生堵人，大多數是仗著人多裝裝樣子，可那一次，是真的見血了，他說陳鍾和不要命似的，由頭說他表哥唐寧調戲人家女學生，但都知道是借口，就是搶地盤。
“那女學生我也見過，太小了，那麽幹癟，才高一，剛從初中升上來的，我哥也不會饑不擇食的，再說了那時候我哥有固定的女友，打算結婚了。不可能惹事，可陳鍾瘋了似的挑釁。”
蘇甄看了一眼方酌，“那個女學生是不是叫徐曼妮。”
“對對，就什麽曼妮。我記得清楚，因為後來那女生總來我們網吧。”
“都打到一塊了，你哥和陳鍾怎麽混熟的？”
“還不是王躍進，陳鍾不知有什麽道，怎麽說呢，我哥當時和我說，陳鍾有兩下子，給王躍生介紹了什麽生意，當時遊樂場開發商剛死，他堂弟接了集團內部亂死了，下麵人各自為王，陳鍾好像給王躍生介紹了個貴人，王躍生當什麽似的供著。
所以陳鍾想到這網吧來，王躍生發話了，我哥自然不敢多說一句，我哥那人就是狗腿子，還挺討好陳鍾，叫人家鍾哥，那小子比我哥小好幾歲呢，當時我就料定這人以後肯定有問題，我和我哥說過幾回他也不聽，最後把自己搭進去了。”
蘇甄聽到這疑惑，“什麽意思，你哥不是闌尾炎耽誤了去世的嗎？”
馮朝冷笑一聲，沒多說話眼眯起看著胡同深處，“我哥惜命得很，說他為了打遊戲耽誤治療喪命，騙騙警察吧。”
蘇甄下意識的，“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
“你懷疑你哥是被人害的。”
“我可沒說啊，警察叔叔來問我也是實話實說，當然了我也不能瞎說，我哥都死這麽多年了，我還在這開店。”他看著方酌，“但是吧，有些話不敢和警察說，但哥們兒一看就是道上的，我就多說兩句。當年王躍生殺人了之後逃了，誰也找不找他，我就不信那麽巧。”
蘇甄聽出了什麽，“什麽意思，陳鍾是在王躍生失蹤之後不見的，你知道什麽細節嗎？”
“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在牢裏蹲著呢，我是後來聽說，陳鍾那些人一下就消失了。”
他聳著肩，“都說樹倒猢猻散，王躍生沒了，我哥死了，他們消失。可我總覺得世界上沒那麽巧的事，若是消失，一晚上全都沒了，那掃黑的可真省事。”
蘇甄若有所思，理著思路，回憶剛才方酌給她普及的資料，這網吧的老板唐寧在陳鍾消失的前三個月，突發闌尾炎但當時在打遊戲硬挺了半晚上，再發現人已經穿孔沒了，當時驚動了這條街。
至於王躍生，在自己的夜總會為一個妞和人爭風吃醋，把人給捅了，然後就跑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之後陳鍾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