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活著的電信號
純白的病房走廊外，安然拖著疲累的身體站在木板門麵前。
雖然使用能力還有受傷都不累，不過一想到自己等會得安慰國中生，就真的頭大。
這麽想著，安然動作飛快的打開了木門，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的，不然我的獎勵就會化為烏有。
打開木門，視線觀察到，是七八台圍著病床的箱形機器，上方不是傳來“滴，滴～”之類的監控心跳的聲音。
包圍的機器中有一個可以給一人通過的通道，是考慮到有人會來探望的原因吧？
病房並不大，不過卻是珍貴的單人病房，至少在他的生活經曆是這樣的。
床上的少女頭裹著繃帶，看著天花板，像是在無神發呆。
昏暗的病房中似乎能看到對方安靜的神情。
安然伸手抓了抓碎發，穿過留出的通道，坐在了病房邊，順手整理一下蓋滿全身的被子。
本就不熟的安然隻能使用照顧病人的方式，消除兩人之間的陌生感。
麵無表情的臉孔轉了過來，褐色瞳孔還是一片空洞，直直的盯著安然。
這幅樣子不是顯得你更加可憐了嗎？安然在內心裏吐槽，盡量讓自己自然點。
“禦阪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麽總價隻有十八萬日元的複製人會得到他人的拯救…”
禦阪張開了嘴巴，仿若全身能動的隻有嘴巴，全然沒有麵部表情。
“就連禦阪的心也不過隻是人工植入，比計算程序還要簡單，記憶，經驗等也是靠傳輸而已，禦阪實在想不出有人會對這樣一件廉價商品而去費心費力不顧危險的對抗排名第一的超能者。”
“我不懂什麽複製人，不過你們不是跟禦阪青蛙完全相同的構造嗎？大腦有吧？大腦皮層有吧？”
安然努力的組織著腦海裏那淺薄的知識，那怕是他上課都沒那麽認真。
“可是禦阪妹並沒有人類的自我意識，情緒，人格也不過人工搭建出來的程序而…”
“或者不是你們沒有，而是時間太短呢？你自己也說了吧？發育時間太短了，從出生到長大也不過一個月不到時間，根本沒有機會給你去誕生自己的意識。”
安然抬起手開始比劃，墨鏡不能換成眼鏡，顯得不夠完美，給人上課的感覺還挺不錯。
“比如你自己的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吧？明明沒有情緒，你為什麽要說那麽多話來反駁自己？”
安然指著自己的頭，繼續說道：
“你看我的大腦就是人類的大腦，你的大腦構造也是那副模式啊，憑什麽不能沒有人類應該有的靈魂呢？
或者你已經有了也說不定，比如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咬奶嘴，那就是發育太短了。
而且現在也不過國中生的年紀，說什麽人生未來啊，你懂大人的苦惱嗎…”
說著，說著，安然想起自己刷爆的銀行卡，還有小金庫，忍不住的心痛起來。
不知道說了多久，禦阪妹已經把頭轉過像是睡著了一樣，或許是他老打斷對方反駁的原因。
“安心睡吧…”
安然輕聲說道，打算離開病房，畢竟對方的確傷得太重了。
就是可惜，這番強詞奪理沒有起作用，腦海中的好友還是沒有頭像。
“9412，禦阪這樣報上了自己的生產號。”
一隻蒼白虛弱透骨的手握住了他滿是繭的大手，禦阪妹的聲音很是短促，不過很有力。
安然不禁遲疑一下，不曉得此時說這個有什麽含義，不過腦海中的好友錄突然顯示了頭像，同時已滿意的按鈕也出現了。
“禦阪是計劃兩萬名妹妹的第9412號，禦阪加強了語氣，再次重複著加深映像。”
“是是是…”
安然好笑的鬆開了手，果然孩子氣無論那個年輕段都不會缺少。
把手臂放回了被子中，走出了病房。
病房內一片安靜與昏暗，無神的雙眼整個輪廓充滿了閃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麽在意自己的生產編號，或許這是對於人類有相同意義的名字。
為了少年能夠從剩餘一萬多名的妹妹中準確找到自己。
想著少年那一副胡言亂周的話，禦阪覺得自己的內心像充滿奇怪的力量。
……
出了病房，安然來到了病院一樓，此時是炎炎夏季，風吹著濕熱的氣息，坐在大堂上很不舒服。
不過聞著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也不舒服啊。
安然點下了滿意的按鈕，簡短的字幕出現，上麵隻有三個字：
“謝謝你！”
勾起嘴角，還沒等安然笑出聲，脖子上原本已經沒電，也不知道如何充電的計算力藍牙耳機突然亮了燈。
同時，他也感覺有一股強大的計算力出現，就像是手裏拿著計算機，可以盡情去輸入計算術式，就可以得出答案。
“妹妹們嗎？”
短短體會了一下，安然重新看向了腦海，抽獎的光芒開始出現，忍不住想到這次事件的報酬好像很豐富，如果獎品更豐富就好了。
炫彩的閃光很快消失，安然掃視了兩眼，屁股一下沒坐穩滑倒在椅子下。
看著方框內的東西，他感到一陣懷疑人生。
出在方框內的是不能描述的棍裝物品，突出的頭很像烏…，棍身上帶有無數的小顆粒，低下還有防滑護手，護手上還有迷之凸起的東西，看起來像是能動按摩的樣子。
“這不就是震動棒嗎？”
安然懷疑著究竟是禦阪的問題，還是他齷齪心思的問題，為什麽他會開出一個藍色的震動棒這麽奇葩的東西？
“不行，不行，一定禦阪妹的原因，或許對方有奇特的癖好也說不定。”
雖然看起來很好用的樣子，不過男人不需要的這個東西的，所以一定是禦阪的問題。
把鍋甩了出去，安然收拾了下猛然降落的情緒，站起身，離開了病院。
公寓現在應該沒人，每到暑假，教師組成的警備工作量都會大增。
就是不知道愛穗收到短信沒有，安然想了一陣，深覺得隻有今天能睡個好覺。
把自身重力取消掉，身體衝天而起，向著黑暗的一端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