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平南王平日裏對任何人橫眉冷目,偏偏在黎老夫人麵前矮三分,加上黎老夫人比他打幾個月,這氣焰就更小了。
“老夫人,您怎麽來了,快請進。”
黎老夫人呸的一聲,怒目道“少廢話,你兒子居然敢命人毆打我孫女,我今日非拆了平南王府不可。”
平南王聞言一頭霧水,不解的問道“老夫人何出此言,犬子何時毆打黎小姐,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黎老夫人聞言氣的額頭青筋暴露“誤會?既然是誤會他為何指使京兆府衙門對我孫女用刑,我若去晚了,孫女的命都要折在那,你還敢時候誤會。我呸。平南王府是人,我們鎮北侯府就好欺負嘛,厲仲珩你今日不給我說出個子醜寅卯,老身我還不走了。”
平南王原以為黎老夫人胡攪蠻纏,可聽了這話,有些懵,還牽扯到京兆府尹“老夫人您到底說什麽,我有點聽不懂,誰上京兆府報案。是,淩軒昨日和黎小姐的確有言語上的衝突,可都過去了,怎麽會鬧到衙門去。”
“怎麽會鬧到衙門,那要問你的好兒子,惡人先告狀,自己沒種挑唆京兆府衙門的人報複,可真讓老身打開眼見。”
兩人在平南王府門口便開始吵吵起來,引來百姓圍觀。
平南王不管怎麽說都是王爺,麵子上不好看。
“老姐姐,先進來說,我總要了解情況才能給您答複不是,外麵冷,先進來。”平南王陪著笑,上前去攙扶黎老夫人。
黎老夫人冷哼一聲,甩開對方的手,冷著臉進門。黎姿瘸著一條腿跟在身後,臉上還掛著眼淚,本來白皙的臉上如今烏漆墨黑,不用問,就知道很定沒好事。
三人進了正廳,黎姿哭著噗通跪下,邊哭邊道“王爺,我,我真的是冤枉啊,昨日我同世子吵了兩句,可我並沒有打他,誰知道他懷恨在心,今日在酒樓當中辱罵王妃,我替王妃委屈,上前評理,沒想到他居然伸手要打我,我本能的自衛,他就賴上我,還報官讓京兆府衙門的人上袁家抓我,他們太心狠了,緊了衙門二話不說就上板子,王爺,若是不祖母去的早,我屁股都要開花了。”
“您一定要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日後再也不敢得罪平南王,我回去就告訴閑王妃,這口氣我們忍了。”
黎姿說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黎姿平日裏雷厲風行,英姿颯爽,更是立過戰功的奇女子,如今坐在地上哭,讓平南王不忍,若不是被逼到絕路誰會如此。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將那個孽畜找來。”平南王怒吼一聲。
管家應聲,怯懦的轉身去叫人。
平南王見黎姿一直坐在地上哭,心疼不已,他很喜歡黎姿這孩子還動過讓他當兒媳婦的念頭,若不是怕皇上介意,早就上門提前了。
他親自扶起黎姿,安慰道“好孩子,別哭,等那孽畜來了我問清楚,已經還你個公道。”
黎姿委屈的點頭“王爺,我,我沒事,就是替閑王妃委屈,她這幾日又是歐陽國公府又是宮裏又是平南王府,如陀螺般轉個不停,非但沒有落個好,反倒被人嫌棄。閑王妃剛出月子,身子還虛這,這兩日都沒休息好,昨日來您府上的時候差點暈倒,閑王都勸她休息會,可閑王妃說王妃的病不能拖,吃了藥硬挺著過來,結果,您也看到了,世子不問青紅皂白一頓編排,還說王爺和王妃別有用心,您說能不讓人心寒嗎?”
平南王聽了,心裏又不出的滋味,這件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自願的事情,他平南王府也不是白受閑王府恩情,日後他自然要還的,沒有什麽委屈不委屈。
隻不過,事情鬧到現在這種地步,就算有理也沒理。
管家去請厲淩軒,對方聽說黎家鬧上門,阿媽召見他,嚇的借著小解的機會跑了。
管家見人跑了,沒辦法,隻能回去複命。,
平南王聽到兒子跑了,將爛攤子扔給自己,氣的青筋暴露,大罵孽畜,現在什麽都不用問,事情已經很明了。
平南王當著黎老夫人的麵羞愧難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不斷的說道歉。
本以為如往常那般,黎老夫人會臭罵他一頓,沒想到黎老夫人居然什麽都沒說,起身要帶著黎姿走。
“姐姐。”平南王開口挽留。
黎老夫人抬手,黎姿帶著所有人退到門外“你叫我一聲姐姐,老身便舔著臉說兩句。”
“您說,您說。”
“你兒子自幼與你分開,和你不生分,你管不住他老身不怪你,可他投靠太子的事情,你卻不能不管,太子是否是明君,你心裏比我更明白,他這些年在京都,接著平南王府的招牌,欺壓百姓,誤作非為,成為太子的爪牙,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沒少做。”
“我不管你認不認這個兒子,他骨子裏流的都是皇家的血,你若舍不得教訓,日後定有人會替你教訓,到時候可不是受點傷那麽簡單。閑王妃仁德,閑王能力出眾,如今被皇上逼上梁山,不得不出手。你平南王府手握二十萬大軍,是幾位皇子拉攏的對象,何去何從,總要做決定。”
平南王皺眉“老姐姐,我若有那份心力也不會躲到封地去。”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難道你就看著天啟慢慢沒落?”
平南王一怔“鎮北侯府現在是閑王的人?”
“老身沒那麽多顧慮,京都早已是戰場,想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既然如此何必早做決定。”黎老夫人淡然的看著平南王“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我隻是提醒你,你在不做決定,不但會毀了世子,還會毀了平南王。”
平南王背後的手慢慢滲出汗來,兒子是太子黨,他早有耳聞,如今奪嫡一觸即發,他若不表態,最後隻會被人誤殺,還不如選擇一方保住平南王府。
黎老夫人走後,平南王獨自坐在正廳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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