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談心
兩人聽到聲音，停下手。思淩長公主笑著從淩皇貴妃身上起來，歡快的行禮“思淩見過皇兄。”
皇上佯裝惱怒的訓斥“還和小時候一樣，又來饒你皇嫂清淨。”
思淩俏皮的伸了伸舌頭，回身挽住淩皇貴妃，仰著下巴“皇嫂才不會嫌棄我。”
“你啊，就仗著你皇嫂寵你。”皇上笑著坐下。
淩皇貴妃上前行禮，被皇上托起“沒外人，免了。”
“剛才在說些什麽，如此開心。”皇上接過司琴遞上的茶，寬了寬茶葉。
淩皇貴妃還未開口，思淩笑著上前“皇兄來的正好，也省的我跑一趟，皇嫂把您賞賜的東西拿去變賣，正在這傷心呢，我哄了好久，才有了笑模樣。”
在皇上看不見的地方，長公主朝淩皇貴妃眨了眨眼角。
對方無奈的搖了搖頭。
長公主識趣的請安，退下。司琴也跟著退出內殿。
淩皇貴妃咬著唇，小心翼翼的上前，握住皇上的胳膊，解釋道“臣妾聽聞國庫空虛，撥不出銀兩救濟西橋百姓，才會……若皇上不喜，臣妾甘願受罰。”
說著扭過頭，眼圈微紅。
皇上寵溺的攬過對方“朕何時說不喜，整個皇宮也就你舍得。朕心裏明白，你是想替朕爭體麵。”
“臣妾就是覺得辜負了皇上的心意。”淩皇貴妃轉過頭，倚在皇上懷裏，低泣。
“你啊，總是如此懂事，讓朕拿你如何是好。”
自捐款後，各宮嬪妃，想方設法讓他知道。隻有未央宮，既不打探他的行蹤，也不主動上前，隻是默默等著他來。
若今日他不來，估計不會知道，她賣了心愛之物救濟災民。
皇上撫摸著淩皇貴妃的頭，安撫道“無礙，過些日子，朕在賞你。”
淩皇貴妃掙開皇上，擦了擦眼淚“臣妾不愁吃不愁穿，要那些收拾做什麽，還是換成銀錢，救濟百姓的好。”
“臣妾身為後宮嬪妃，不知該如何幫皇上，隻能用這最笨的法子。”
美人垂淚，皇上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隻能樣樣依著。
蘇伏進來詢問，皇上在哪用膳，皇上那肯走，直接在未央宮用膳。
司琴領著宮娥進來擺飯，淩皇貴妃親自為皇上布菜。
皇上嚐了口醃筍，點點頭“這幾日朕忙，老大老四不安分，老九又傻實在，朕的這些兒子，沒一個省心的。”
這話聽起來像自言自語，蘇伏垂首立於一側，皺眉。皇上這是要和皇貴妃討論國事。
淩皇貴妃像是沒聽懂般，加了塊豆腐放在皇上碗裏，打趣道“十根手指還有長有短，人無完人，皇上何必煩心。”
皇上臉色舒緩，沉思片刻道“愛妃說的有道理，人無完人，自然各有各的心思。”
淩皇貴妃麵色如常，蘇伏卻提著心，暗自佩服貴妃。
“閑王妃未西橋百姓變賣嫁妝之事，愛妃覺得如何？”
淩皇貴妃放下手中的銀筷，擦了擦手“好事啊，臣妾聽聞很是佩服。”
皇上輕笑“你啊心思單純，哪想的了那麽多。”
見淩皇貴妃懵懂的看向他，皇上耐心的解釋“老九這幾個月出盡風頭，到讓朕意外，平日瞧著病懨懨，自從娶了秦清，嗯，身子到康健不少，如今也能辦差事。”
皇上慢慢起身，淩皇貴妃上前攙扶“到底是皇子，有機會得民心，又怎會放棄。”
“皇上覺得九皇子無意為之？”
皇上搖搖頭“也並不是，真是趕巧罷了。”
是他派禦醫去找秦清討要藥方，秦清根本不知西橋的近況，又如何提前準備銀兩。才一日，粥棚、臨時居住的房屋，草藥，應有盡有，比他這個皇上還有號召力。
聽到百姓封閑王妃為‘神女’。皇上才意識到，老九無意中得了民心。
老大，老二，老四鬥的不可開交，卻讓老九漁翁得利。
今日之事，如不是老九謀劃已久，便真是傻人有傻福。
皇上心存疑慮，不知不覺走到未央宮，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淩皇貴妃在他心中的地位。
淩皇貴妃接過司琴手中的茶，遞上皇上“剛才長公主還在說，九皇子毫無根基，日後恐怕被人欺負。”
“哦？怎麽說起這些？”皇上挑眉來了興趣。
“長公主來未央宮的路上，碰到吳妃和德妃兩位姐姐，聽長公主的意思，兩位姐姐對閑王妃捐款一事，頗有微詞，說了幾句，正巧被長公主聽見。皇上是知道她那個性子，傷春悲秋，來了就開始替九皇子擔憂。”
淩皇貴妃像說一件平常事，看不出半分心機。
蘇伏暗忖，兩位娘娘恐怕要倒黴。
“臣妾勸了好久，才哄好。”
“哦，你怎麽與她說的，朕也聽聽。”
淩皇貴妃見皇上有興趣，笑著道“臣妾勸長公主想開些，這人，各有各的造化，一味的偏幫，不見的事好事。九皇子雖毫無根基，可也是皇家人，有皇上、皇太後、長公主疼著，比一般人幸福很多。更何況，九皇子自小養在皇後身邊，與太子親近，哪有長公主說的不堪。”
這話說的恰到好處，既為九皇子贏得皇上的疼愛，又不會讓皇上猜忌。至於皇後，淩皇貴妃可沒那麽好心。
皇上挑眉，淺笑“愛妃這番話，朕到第一次聽到，別人都憐九皇子身世可憐，隻有你看的透徹。”
若不是淩皇貴妃提醒，皇上差點忘了，九皇子寄養在皇後身邊，她即為國母，自當仁愛。可這些年她可有半分憐憫過他。
如今太子出事，他不得不扶著老九與老大抗衡，當初但凡皇後設施一點仁愛，老九早已是太子的人，他又何必多此一舉。
細細想來，歸根結底，都是皇後的錯。
心胸狹隘，斤斤計較，哪還有國母該有的肚量。
皇上越想越生氣，溫怒凝上眉頭，他倏然起身“朕還有公務要處理，改日在來。”
“臣妾恭送皇上。”
淩皇貴妃立在殿門口，直到看不到皇上的背影，眸中才露出厭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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