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底座里的秘密
幾人東遊西逛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天色擦黑,這才又返回了平浪宮附近。
荊紫關老街後面靜悄悄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幾戶人家,窗戶上亮起了燈火。
重新回到林家老屋這裡的駱雲峰,讓耿三強帶舒琳在窄窄的巷口等著,自己一個人到了老屋的邊上,靈巧的縱身躍上了牆頭。
輕輕的在院子里落地,駱雲峰四下看了看環境。前面的院子能有六十多個平方,牆邊散亂的放著些罈罈罐罐等雜物。
這房子後來住進來的人家,看來也是已經離開很久沒回來過了。屋子的中門上掛了一條銹跡斑斑的鐵鏈,上面鎖著一把已經生鏽的老式鐵牛牌黑色中號鎖頭。
駱雲峰沒有去動鎖頭,而是去推了推兩邊的木格窗,這麼多年的老屋了,木頭總會有些腐朽的。
果然,在推西窗的時候,木格窗底部發出一聲「咔嚓」的輕微聲響。駱雲峰試著向外又拉了一下,木窗便打開了,一股撲鼻的霉味鑽了出來。
駱雲峰探頭往屋裡一看,眼前便是一鋪土炕,屋裡的傢具陳設也挺古老,都是八十年代的東西,還有高低櫃和縫紉機呢。
他從窗戶跨了進去,站在土炕上打量了一下屋頂,上面是黑漆漆的木製房梁和排列整齊的椽子。
進了屋子,又去看了一下堂屋。堂屋裡靠東側是磚砌的灶台,屋裡有些簡單的炊具和水缸,還有一個刷著紅油漆的木製碗架櫃。牆上還掛著些繩子、秤盤什麼的。
堂屋的後門通向後院,這道門就沒有鎖了,駱雲峰推門進了後院。
這後院的面積跟前邊差不多大小,青石鋪成的院子里空蕩蕩的。再後面上兩層台階就是一排正房了。
「那林有文兄弟應該不會住在後面正房,按理來說孩子還是應該住在前面的房間。」駱雲峰暗自想著,又退回了堂屋裡。
「按照老輩兒子的習俗,孩子應該是住在東屋的。」按照駱雲峰的理解,雖然他不知道豫省這邊的具體習俗,但國人自古講究長幼有序,什麼人應該住在哪裡,大體上應該都是差不多的。
東屋的門上掛著一塊藍色白花的布門帘,他撩起門帘,推開了木門。
這個房間里也是靠窗的一側是一鋪炕,地上靠東牆邊是一個三開門的老式衣櫃。北牆邊還擺著一張鋪著玻璃磚的書桌和兩把椅子。
駱雲峰抬頭看了看三米高的粗大房梁。過去的老房子用料相當的紮實,房梁的木料看上去有四十多公分寬。
他踩著炕邊爬上衣櫃,等從衣柜上蹲起來,腦袋便已在房梁的上方位置了。
他仔細的順著粗大的房梁看去,果然在靠近門口的那一端,黑乎乎的木樑上有一塊略微的凸起。
因為在靠近做飯的灶台一端,經過多年的煙熏火燎,那頭的房梁早已是落滿了黑乎乎的油灰,若不是他的目力敏銳,還真是難以發現。
「這林有文老爺子,小的時候可夠淘的了,他怎麼放上去的呢?估計是搭梯子放上去的吧。」這房梁在屋子的正中,四下不靠的。駱雲峰都有點犯愁怎麼過去。他可沒有什麼輕功,這房子的院子里也沒見有梯子。
稍稍琢磨了一下,駱雲峰決定兩手交替沿著房梁攀過去。他擰腰側身,伸手攬住粗大的房梁,雙手用力抓緊,腰腹一用力,雙腳便離開了衣櫃頂上,整個人懸吊在了房樑上。
攀著房梁前行,對於駱雲峰根本不是任何問題。他雙手交替,幾下就移動到了靠門口的位置。
右手往裡一探,駱雲峰便摸到了剛剛看到的那個凸起,果然是個四五公分厚的扁東西。
「還真是在這兒!看來運氣還真不錯。」駱雲峰心裡這麼想著,手上一拿,木板卻紋絲沒動。
原來,幾十年的積下的油煙灰塵,把這塊木板已經粘在房樑上面了!
駱雲峰吊在半空,一隻手拉著房梁,右手用力的摳了兩下,木板還是沒有動靜,就像長在房樑上一樣。
沒有別的辦法,駱雲峰只能是手上加重了力道。隨著他用力的拉動,那厚板子終於是一下離開了緊緊貼合的房梁。
可因為駱雲峰使得力氣有些大了,那木板竟是一下從房樑上飛下來,在牆上磕了一下以後,重重的掉落在土炕上,發出「咔嚓」一聲破碎的聲音!
「完了!隋唐的東西竟然毀於我手!真是罪過啊。」吊在房樑上的駱雲峰懊惱不已!
送開雙手,掉落在地面上。他顧不得雙手的污垢,趕緊去看躺在土炕上的木底座。
那璽印盒子的底座,在房樑上寒來暑往的放了這麼多年,雖是有漆面防護,可終究是已經朽了。此時躺在炕上,已然是磕碎了一個角了。
駱雲峰看的心疼不已,連連自責:「哎,這麼心急幹嘛啊!找個梯子穩穩噹噹的拿下來不就完了!」
他試圖在土炕上找找掉落的一角,卻突然發現底座缺損的位置,露出了一抹白色!
駱雲峰急忙把底座拿起來一看,從破損的地方看上去,發現這底座居然還是兩層!中心位置有近一公分是空的,那一抹白色就是從這空洞中露出來的!
這個發現讓他感到極為震驚,隱隱覺得這裡面一定是藏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磕掉的那個角已經碎的沒有任何價值了,看來這個底座再也無法復原了。駱雲峰打開衣櫃,從裡面找出一塊舊床單,把這破損的底座包起來,夾在腋下,原路退了出去。
關好木格窗,駱雲峰又直接從牆頭上跳了出去。只是少了一塊花床單的小院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耿三強從小巷子口探出了腦袋,見是駱雲峰夾著一團花布回來了。
「雲峰,找到東西了?」
「嗯,咱們回去上車說。」
三人步行走到荊紫關門外的停車場,白色賓士大G孤零零的停在這裡。
「雲峰,你去掏炕洞了啊?手咋弄的這麼黑。」舒琳見駱雲峰伸出黑乎乎的手要去拉車門,連忙上前把車門給他打開。
「都是房樑上的油灰。」駱雲峰在床單上胡亂的蹭了蹭手,側身鑽進了車子後排。
「三強,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這盒子底座裡面有東西,等下得打開看看。」
舒琳聽了一喜:「還真的有料?」
耿三強發動車子,開出了停車場:「下午三省亭那裡有家三省客棧,要不咱去那對付一宿把。」
「行,等下看到有藥店,還得買瓶酒精和棉花。這東西在房樑上放的年頭太多了,粘了不少的灰油,得好好擦一擦才行。」駱雲峰說到。
找到藥店,舒琳下去買了瓶75度的醫用酒精,和一包脫脂棉。然後他們就直接去了三省亭那裡。
車子開過了不長的丹江橋,拐了兩三個彎,就開到了三省客棧門前。
這客棧是一個平房大院子,也是一棟帶有馬牆的老式民居。臨街的一側是白牆,牆面上的顏色已經有些斑駁了。院子大門口兩側掛著黑底金字的一幅對聯。
耿三強下了車,站在門口念了一遍:「一腳踏三省舒心滿意,半杯醉眾賓蕩氣迴腸。這對聯有點意思!」
駱雲峰把花床單稍稍翻翻面,把自己剛剛抹髒的一面給捲起來,塞進了舒琳的路易威登大挎包里,然後先下車找地方去洗手。
客棧服務員在前台辦理開房手續的時候,看著舒琳的LV大包里塞了一團老式的印花床單,心裡還在納悶:「現在這有錢人的品味真是好奇怪。」
駱雲峰搓洗了半天,這才把手洗乾淨了,跟著兩人去了開好的房間。
一進屋,駱雲峰就掏出了那個黑不溜秋的底座,用酒精擦了好幾遍,這才差不多乾淨了。
舒琳和耿三強就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他在那擺弄。
底座露出了本來的顏色,的確是跟林建軍家的那個盒子一樣的顏色,接近於黑的深紫色,只不過沒有盒子上的那種暗色紋飾。
底座整體厚度不到五公分,在中間的位置有一條極細的線。若不是磕掉了一個角,振鬆了整個底板,還真是很難注意的到。
駱雲峰順著碎角的位置輕輕一掰,底板發出了「咔」的一聲輕響。他手上試探著用力活動了一下,底板便被抽開了,分成了兩片。
「呼……」坐在旁邊的耿三強和舒琳同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駱雲峰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底板里的白色薄絹,慢慢的打開鋪在桌子上,掏出手機馬上先拍了兩張照片。檢查了一下拍好的圖片以後,這才仔細的開始查看絹帛上的墨跡。
只見白色絹帛上筆法生硬的畫了一個簡單的圖畫。能看的出是畫了一條河流和兩岸的幾個山頭,其中一個山頭上還畫了個小廟。
小廟的頂上寫著「山乍山客」四個小楷。畫著小廟的山頭後面半山處,點了七個小小的墨點。其他便是幾個山頭之間,簡單的一些線條,像是畫的進山路線。
接下來的十二個小楷文字,讓駱雲峰心頭狂喜!
「大寶置於開陽,亂世萬不得取」
耿三強站在邊上說道:「這寫的啥玩意兒?完全是沒頭沒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