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元始 第十六章：星曜
呼呼從遠處刮來一陣凜冽的寒風，洛背依著樹，悠閑地坐在一旁。
寒風襲來，卻是沒來由的一個激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手臂，表麵已經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見鬼了，這曙境竟然還有這麽冷的夜晚。”洛眉角微皺，嘟囔著。
罷，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大驚怪，很明顯此時身處的十方秘境和曙境不是同一個地方，哪怕相同，這裏還住著一個神通廣大的怪老頭了。
想到這裏，洛不由得有些心悸，似乎一想起白日的種種，便越發的對那個名為伯一的老頭感覺到恐懼。
現在靜下心來想想，更加覺得不簡單，仿佛自從踏入這裏開始，自己就已經被隱藏的一種力量給控製住了，似乎就連那怪老頭都好似神秘力量的一顆棋子。
洛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這個心思，望著邊斑斑星辰，就著潮濕粘稠的月色，蜷縮著睡下了。
四周一片靜謐，透著些模糊的月色，撒下一層光輝投射進茅屋中。
屋內十分簡單，一張古樸方桌，幾把竹椅隨意擺著，一張簡潔的木床擺在角落。
伯一此時背手站在窗前，眼中透著深邃，嘴角含著一抹不明深意的淺笑，緊緊的盯著屋外洛的方向。
“數不清多少載歲月了，就連我的記憶都在歲月的啃食下變得支離破碎起來。”伯一喃喃道，臉上越發覺得滄桑起來。
下一瞬間，好似猛獸經過長時間的潛伏狩到了獵物般，變得興奮，下意識的舔了舔略微幹枯的嘴唇，眼角眯成一條縫，用一種極度壓抑的喜悅低沉著，“快了，快了。”
一夜無話，夾雜著寒風，際漸漸透出些清明。
“啊嚏”從一旁傳來一陣騷動，尋聲望去，洛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眼，將自己抱的更緊一些，雙手揉搓著裸露的兩臂，表情有些難受轉而變得幽怨，埋怨道，“死老頭一定是存心的，明知這麽冷的還把自己獨自丟在外麵受凍，要不是身體結實，當真被活活凍死不可。”
發泄了幾句，便迅速爬將起來，抖擻了會兒身子，舒展著全身的筋骨。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縷縷陽光撒在四周，卻是尤為舒適。
洛此時不知從哪兒搬來一塊巨石，雙手舉在頭頂，正吃勁的練習著深蹲，汗水早已經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襟。
茅屋門緩緩打開，伯一佝僂著背緩緩從屋內走出，一晚上沒見，此時的他卻比昨日顯得蒼老了許多。
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事實如此，伯一走起路來都有些顫顫巍巍，一步分成兩步走，手中不知從哪兒摸來一個花灑，緩緩走出門外，正撞上洛放下巨石，安靜坐在一旁打坐。
伯一見此，也沒言語，如同看一件原本就存在的事物般，緩緩走到花圃中，精心的嗬護起花圃中的藥草。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洛緩緩從打坐中做起。眼中透著喜悅，對於晉升為元士一族的他來，所有事情都過於新鮮和刺激。這浩瀚的求知欲，似乎一直在激勵著他不斷前進，不斷去探索和努力。
洛伸出右手，細細瞧去，隻見其右手掌心隱隱浮現出一個指甲蓋般大的正方體，在掌心緩緩的旋轉著。
洛盯著此時略微泛紅的正方體，臉上有些疑惑，想起來了程雄當初對他過的話
“元體和元士的最大區別就是元晶了，那是元士的標誌，也是元士元煉的一切動力和來源。”
洛當然也清楚，昨日來到此地，鬼使神差般突破到窺元境，便是知曉了體內有了元晶的產生，可是如今這怪異的現象，卻是自己不知道的。
一邊想著，心中懊悔不已，當初就該多問問程雄關於元士的特征，也不至於如今出現一點變異便不免想到自己是不是又元煉到了一個錯誤的岔口。
一邊想著，眼角餘光撇了眼遠處佝僂著身子一直忙碌的伯一。
看著伯一，洛便覺得胸口壓著一口悶氣，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也不加理會。
而此時的伯一如同一尊石像般，半蹲在一顆紫色的藥草前，半晌也未有所動作。
洛收起心思，又看了眼右手掌心的紅色元晶，實在想不出所以然，準備起身四下轉悠一圈找些食物和水充饑。
心裏想著，剛抬起頭，迎麵便撞上一張滿麵皺紋極度扭曲的老臉，老實如洛這種心境，也難免被嚇了一個激靈，迅疾往後蹬了兩步，於老臉拉開距離。
“死，死老，伯一先生，你……”洛極力平靜的著，奈何對著這張死氣沉沉如同陰府爬出來的臉，卻是心中波瀾起伏難以平靜。
聞言，伯一也未話，如同一具沒有絲毫感情的幹屍，要不是眼中那絲極為隱晦的震驚，卻不會讓人覺得此時自己麵前的是個活人。
洛看著伯一，心砰砰直跳，直凸到嗓子眼，似乎下一刻會隨時炸裂開來。
他想爬起來，迅速從伯一的視線中逃離，逃的越遠越好，不管是上還是遁地，隻要別再讓自己看到那張死人臉就行，這是他心中此時唯一的想法。
奈何想法很好，想要操作起來卻是毫無可能，洛隻感覺自己全身都被伯一的眼神給鎖死了，似乎就連呼吸也要得到伯一的首肯才能勉強的呼吸。
這是洛與生俱來感覺到的從未有過的恐慌，這種恐慌勝過了自己一生中所有瀕臨死亡的一瞬間都不能達到的驚懼。
似乎隻要伯一一個念頭，自己全身的汗毛血液乃至一個微的細胞都能成為自己的敵人，都能被看做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時間依舊過著，可是在洛眼中，此時的一秒比一年還要久不可耐，此時的他麵部有些扭曲，臉上紅一塊紫一塊，脖頸處的血管猙獰突兀著，眼中布滿血絲，快要瞪出來了一般。
“元體？”伯一終於開口道，聲音尤其沙啞低沉，但其中隱藏的驚異絲毫不加掩飾。
“不對不對，星曜印記是真的。”伯一臉上帶著疑惑，眉頭越驟越緊，眼中從最初的震驚轉成了困惑繼而轉變成焦慮。
“老，老頭。”洛坐在地上，死盯著伯一，仿佛被人用力卡住了脖子，用盡全力憋出一句。
聞言，伯一立刻清醒過來，看著下方奄奄一息的洛，有些詫異，當即體會，急忙將身子縮了回來，慢悠悠朝著一邊走去，緩緩坐在一旁竹椅上，半眯著眼看著遠處的空，不知想些什麽。
伯一剛離開，彌散在周邊的壓力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洛心有餘悸的大口呼吸著，眼神中那份來自心靈深處的恐懼遲遲未消散半分。隻感覺體內的血液，如同沸騰的熱油，隨時會從體表皮膚炸裂出來。
“將這個吃了。”傳來一陣雲淡風輕的話音，洛正待望去，隻見一株淡藍色的不知名花草落到自己麵前。
洛聽話的拾起，看著這株藥草，外貌和尋常的薰衣草極為相識，也沒多想，整株丟進嘴裏快速咀嚼起來。
一旁的伯一見此，微微一笑，舉起手中茶杯品茗起來。
半刻鍾過去，洛漸漸的恢複過來，剛才的窒息和體內翻滾的穴脈如同風暴中的大海漸漸平靜下來，隻是雙手依舊不受控製的輕輕戰栗著，眼中雖沒有之前那般的驚懼，卻是掩飾的極好。
下意識望向一旁的伯一，洛再也不敢如之前那般的放肆，此時的他才深知，眼前的老頭如同地間的主宰一般，隻要是稍稍違背了他的心意，他會在一瞬間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伯一似乎察覺到了洛的心悸，微微招了招手，對著洛一臉慈祥溫柔的喊道：“過來子。”
洛聞言，幾乎不帶停滯，緩緩走過去，如同一個機器接受到了命令。待得走進時，洛雖不敢抗拒分毫，卻是本能的和伯一保持了幾步的距離。
見此，伯一躺在椅子上，如同看喜劇一般，哈哈大笑起來，又對洛招了招手道：“走進一點，我又不會吃了你，方才倒是怪我了，這人啊，有時就是容易被內心的情緒左右，是我失禮了。”
聽到這一句，洛才算是將懸著的一顆心降了下來，如此的話，方才也不是這老頭對自己起了殺心，如此想來卻也在情理之中。
也不見怪，瞬間得意忘形的道：“你可要好好控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真擔心不經意間會被你活活玩死。”洛嘴上著，心裏卻是想著一定不能對這死老頭掉以輕心，需要時時防備才行。
伯一又是一笑，一把抓過洛的右手，看向其掌心處，整個動作又把洛嚇得一身冷汗。“你個老玻璃，剛才還……”洛正準備訓斥，還沒完，發現沒有惡意，頓時閉嘴，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動作。
“子，你老實，你是元體嗎？”伯一望著洛，一臉嚴肅道，顯然對洛接下來的回答極為期待。
洛被此一問，也是感到詫異，他對元體並不陌生，從孔秀哪裏得知凡體通元結果往往被分成四類。
一類是通元失敗的要麽終身成為肉體凡胎，更不幸的便是當場死亡，都沒有好下場。
第二類便是僥幸通元成功成為元體。
第三類如同自己一般，通元成功，體內穴脈呈現黃、綠、青、藍四種顏色被稱為冠元體。
而第四類便是如同頂一般的存在，穴脈呈現紫色，直接躋身為元體大圓滿便是元體。
不知此時伯一為何有此一問，洛雖然有些疑惑，卻也不敢隱瞞，照實道：“不是，子通元成功後是四階冠元體。”語氣平淡，卻也掩藏不住內心裏的那點驕氣。
話畢，伯一微微點了點頭，好似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又仔細端詳著洛右手掌心中的那枚方體元晶，自言自語著：“的確是星曜印記，但卻不是通元造成的，難不成這‘三聖體印記’還能後給予不成。”
聽著伯一口中的話語，洛又是沒來由的頭大，實在聽不懂其內的意思，心中隻重複著‘三聖體印記’幾個從未所聞的詞。
“何為三聖體印記？”洛終是不甘心，壯著膽子問道。
聞言，伯一抬頭，眼中思慮半晌，緩緩道：“這個算是密辛了，隻怕你生活的整個元宙也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告訴你此事了。”洛聽完，翻了個白眼，心中對伯一這種聳人聽聞的做法表示不屑。表情露出不解，輕輕‘哦’了一聲。
伯一繼續道：“這通元成功，有冠元體和元體之分，世人都已知曉，而世人不知曉的是，這元體無非也就是元體大圓滿，隻是單單從境界上來的話，六階冠元體勤加修煉也一定可以趕上萬中無一的元體了。”
聽完伯一所講，洛才想到這一出，的確如此，我怎麽沒有往這一層去思考了。
程雄當初隻是成為元體隻是資和領悟都是非凡，可是這元煉一途有誰得準呢，倘若有個六階的冠元體比元體更加的刻苦修煉，那兩者的區別豈不是微乎其微了嗎。
這就如同龜兔賽跑的故事中一樣，如此淺顯的道理自己當初怎麽就沒想到。
見洛有種恍然大悟的表情，伯一喝了口茶，繼續道：“其實不然，世人想不出其中的區別，那是由於這元宙中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誕生過一個真正的元體了，就連六階的冠元體都隻是鳳毛麟角。”
洛靜靜聽著，期待著伯一下去，如今的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元宙有關於元士的所有密辛。
伯一又繼續道：“這元體其實是一個總稱，隻是叫起來方便些罷了，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就是‘三聖體’了。”
見伯一講到了重點，洛雖有疑問也不敢驚擾。
“而這三聖體的標誌便是方才所的三聖體印記。這三聖體印記顧名思義分為三類。
一類是日曜印記一般會隱隱浮現於人的左眼中。
一類是月曜印記，一般浮現於人右眼中。
一類是星曜印記，一般浮現於人雙手掌心處。
此三類便是通元成功後引發地特殊傳承的元體印記了。”
洛聽著，下意識伸出掌心，看著自己右手掌心處，那枚緩緩轉動著的方體陷入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