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東北大神
“還別說,這鼓點子敲得怪好的。”文寶小聲的說道:“這女的好像抽了羊杆風,癲癇呐!”
“別嘚嘚,消停的看著得了。”我小聲的說道:“看這架勢二毛子爹是衝著我們老白家來的。”
“這真要是鼓搗點啥事出來,爺爺是不會讓他們走出村子的。”
女人的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腰裏的鈴鐺隨著女人的扭動“嘩啦嘩啦!”的直響。
男幫兵一看,開口唱上了“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的把門關呐,隻有一家門沒關,敲鑼打鼓的請神仙啊…”
“我靠!這還帶唱上了。”文寶嘟囔道:“還特媽的不跑,一會哭都找不著調調了!”
“我靠!這咋還成豬叫喚了?”
女人嘴裏“呼哧呼哧!”的叫喚著,聽著就是一頭叫食的殼狼豬。
男人停止了唱,對著二毛子他爹喊道:“黑煞神請來了,東家請給添添肚皮。”
二毛子爹一聽,屁顛的跑到外屋地下,從豬食鍋裏舀來一水舀子泔水,帶著一股子酸味,哈著腰給遞了過去。
女人嘚瑟的接過來水舀子,“吭哧吭哧!”的一口氣喝了下去,嘴裏還不停的吧嗒著。
“這女人真上食,不怪乎長得這麽胖!”文寶說道。
一頓的搖晃,黑煞神走了,女人漸漸的消停了下來。
讓她嘚瑟的心慌,這口氣還沒等著喘勻乎呢,女人又開始的嘚瑟了起來。
這回可了不得了,滿腦袋的亂晃,頭發甩的“啪啪!”的直響,整個的身子跟著直倔打,帶著屁股下的椅子滿屋地的畫圈。
文寶瞪著小眼睛滿臉壞笑的站了起來“我靠!別說還真有兩把刷子,整的跟衝了電似的。”
“棺材少爺,你說說她那脖子咋長那麽結實,這麽搖都搖不斷。”
我沒打理他,看著神靈附體的女人倒真是個有堂口的,隻可惜馬上就要折在白家的地頭上了!
突然的女人不動了,張著嘴不停的吧嗒著,也不說話。
“快點的把炒卷拿來,黃仙來了,要炒卷伺候!”男幫兵招呼二毛子爹道。
二毛子爹從兜裏掏出來一盒香煙,滿臉堆笑的遞了過去。
我靠!這煙抽的,是一根接一根,不大一會一盒煙眼瞅著就鼓進去了,滿屋子的煙氣都嗆人!
“還真有點斜麻勁。”文寶喊道:“都趕上民國時候的老煙槍了。”
女人鼓完煙,這才穩當了下來,睜開眼問道:“我是堂子上的小報馬,今個請神是為了啥?”
“為了我兒子!”二毛子爹瞅了我一眼說道:“我兒子死了快一年了,可前兩天我虎了吧的看見他在村子裏晃悠了。”
“我就是想問問大神,我兒子是咋死的,犯不犯點啥說頭?”
神婆瞅了瞅香米碗下麵的壓堂口錢,張嘴唱上了“扁擔長來扁擔寬,壓在肩上兩頭彎,要想知道陰間事,銀錢不夠通不了關啊…”
這二毛子爹一聽,趕著忙的從兜裏拽出幾張百元大票子,給壓在了香米碗下麵。
“我靠!嘚瑟這一會就賺這麽多錢,這神婆當得奧!”文寶小眼睛瞪溜圓喊道。
“要不你也去跳跳試試,看有人給錢不?”我狠狠的瞪了文寶一眼。
一見著東家加錢了,這神婆來勁了,又開始嘚瑟了起來,這回的更毛了,整的椅子東倒西歪的直栽愣!
突然的不嘚瑟了,“呼呼!”的嘴往出喘氣。
這幫兵又說了,神婆狐仙上體,趕緊的給整(哈了氣,就是白酒)給潤潤嗓子!
這二毛子他爹麻溜的跑到外屋地窗台上拿來一瓶老白幹,這神婆是“咕咚咕咚!”仰脖一頓神周巴。
“我靠!這喝酒的架勢咋跟黃瞎子一個吊樣!”文寶嘟囔道:“真特媽的神,這黃湯子還能這樣子喝!”
一口氣周完,這神婆一揚手把酒瓶子給扔在了地上,打了幾個哈欠唱道:“房前一片鹽堿地,房後一馬大平川,要想知道前後事,生辰八字報一番啊…”
這二毛子爹一聽,趕緊的上前,把二毛子的生辰八字給報了上去。
神婆一聽,搖頭晃腦的一頓神嘚瑟,張著口的剛要說話,突然就像針紮屁股了一樣,瞪大了眼珠子,“嗷!”的一聲,奔著門口就竄了出去!
還沒等大夥反過磨呢,就聽得“咣當!”一下子,神婆腦袋磕在了門框上,四仰八叉的就倒在了門口。
男幫兵一看趕忙的上去周,眼見著神婆“呼哧呼哧!”的嘴裏冒白沫子,就剩下倒氣了!
“不好!”我上前一把拉住那個男人,拽著就往出跑。
女人死了,看著架勢男人也快了,我的趕著緊的把他給送出去。
誰知道男人並不領情,死命的甩開我的拉扯,撲到神婆身上一陣的猛叫喚。
我急得一跺腳,狠狠的對著二毛子爹喊道:“你害了人了,麻溜的從哪弄來的送哪去。”
二毛子爹也被嚇到了,老頭“撲通!”一下子就給我跪下了。
“白家少爺,我求求你放過他們吧,這可是我從老家那疙瘩請回來的人啊!”
老頭喊道:“這要是在我這裏出了點啥事,那老家的人得把我吃嘍!”
“活該!”文寶喊道:“敢和白家對著幹,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行了!”我打斷文寶的話說道:“麻溜的送他們走,也許能活那麽一口子。”
這話音還沒落呢,那個瘦高的男人“啊!”的一聲,趴在神婆的身上不動了!
我靠!都特媽的癟咕了,伸手推開二毛子爹,轉身的往回走。
“不是,咱兩這就走了?”文寶追出來問道:“那咋地也得看會熱鬧啊!”
“沒心沒肺的玩意,兩個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說沒就沒了,你還有閑心看熱鬧?”
我罵道:“喜歡看死人的熱鬧,上火葬場住去,見天的有得死人玩。”
快步的跑回到家裏,爺爺看了我一眼,指著院子中的兩口白茬棺材說道:“回來的正好,把棺材給上上色。”
說完背著手眯著眼抬脖望著天,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我…”剛要開口問問那兩個人是咋回事,爺爺一擺手,轉身的回屋去了。
惆悵的歎了一口氣,和文寶兩個開始鼓搗油漆,給棺材上色。
“你說這人剛死,這邊的棺材就給預備上了!”文寶說道:“想想都瘮的慌!”
“這想想二毛子他爹,沒事整那沒用的幹啥,整這兩人這不添虎口來了嗎!”
“哼!別把他自己弄進來就不錯了。”我“咣啷啷!”的扔掉了手裏的油漆盒子,心裏煩亂的不行。
“不行,我得去問問爺爺去,這虎不樣的就把人給弄死了,這也不叫事啊!”說完轉身的奔著爺爺房間跑去。
進得屋來,還沒等我說話,爺爺一擺手問我道:“你哪隻眼睛看見人是我給弄死的了?”
“你以為那棺材是給他兩預備的?他們還不配。”
聽爺爺這麽一說我反過味來了,對啊!這兩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們這疙瘩的,那外麵的棺材還真不是給他們預備的。
“那…”我伸手指著院子裏的棺材,意思是咋又死人了?
“沒死人,那是給你爸爸預備的。”爺爺說道。
“啥?”爺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聽得我直迷糊。
“給他送兩人去,那還不得準備家夥事裝啊?”爺爺說道:“趕明晚上,就給你爸燒去。
“不是,這說來說去的,感情這兩人還是咱白家給弄死的!”我喊道:“我就不明白了,咱白家能不能不禍害人了?”
“哼!死在白家手裏的都是該死的!你看看,這該死的來了。”說完推開我轉身向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