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不可思議 15 不可思議的變化
“呦,你怎麽還有我的照片,這張拍的不好看,一點色彩都沒有。”
沈放驚恐萬分,一個踉蹌倒地,跌打滾爬,一時間慌了神兒,吳天搬了個椅子不慌不忙的頂住門,一屁股坐了下來,“入夜地涼,還是睡活動桌吧。”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沈放顫顫巍巍,聲音發抖。
吳天陰沉著臉,露出邪惡的神情,隨即又笑容滿麵,“當然是人了,你見過鬼能在太陽下走動的嗎?”他雙手交叉半躺在椅子上。
“現在除了吸血鬼,其他鬼能在太陽下走動不是很正常的嗎?東京食屍鬼之類的。”
吳天一副同道中人的神情擠眉弄眼,擼起袖子,伸出白淨的胳膊,“不信你試試,絕對有溫度。”
沈放一想也對,鬼嘛,體溫都不正常,這試體溫也算是一種辨別方式。
沈放伸長手臂,一隻腳邁的老遠,做好隨時逃跑的姿勢。
“你坐下,我自己來。”吳天剛挪開屁股,沈放就撤回了一隻腳,整個身體已經貼近窗戶,隨時準備翻窗逃跑。
“好,不動,我不動。”吳天努力憋著笑,沈放小心靠近的動作像極了小偷,戰戰兢兢,生怕被逮個正著。
直到沈放碰到吳天,那顆懸著的心才徹底放下。
“不是,胖子玩什麽不好,要搞這種惡作劇。”沈放長呼一口氣,還在為自己的出糗悶悶不樂,直埋怨胖子王耀的不是。
也不知道他這是怕鬼還是不怕鬼,一會兒喊著要給柳棠報仇,一會兒又嚇得差點兒奪窗而逃。
“是不是胖子本願所為還不好說。”
“本願所為?”
“既然存在篡改記憶的鬼,那存在幹預或者說控製人行為的鬼,一點都不奇怪。”
沈放點點頭,是這麽個道理。
關於吳天休學的事情,吳天給出了解釋,16年下半年身體治好就複學了,沈放聽完也沒說什麽。
咚咚咚,清晨急促的敲門聲在老教學樓外響起,驚飛了停留的烏鴉,隨著一聲雜物的倒地聲,不可思議社的門緩緩打開,兩隻骷髏立在門前。
“臥槽。”沈放睡眼惺忪,立馬醒了神兒。
“呦,好久不見。”
嘭,沈放重重的將門關上。
“誰啊?”
“不認識,應該是走錯地方了。”
門再次被打開,兩個守門骷髏站在門口,骷髏張開嘴巴動了起來,“不可思議社的米娜桑,早上好,距離自強樓拆遷還剩下五天時間,請諸位在這五天時間裏盡快搬到新教學區。”
沈放長歎一口氣,微微皺眉,似有不悅。
骷髏後的女生將頭從兩個骷髏中間探出,“關於搬遷的具體注意事項一共分為十大點,三十小點……”
沈放又是長歎一口氣,生無可戀,這就是那個一直纏著她,讓他不要在歪脖子樹下種向日葵的那個女生。
“真是陰魂不散。”沈放小聲嘟囔。
“雷記玲!!!你是……雷記玲?”吳天大驚道。
“雷記玲?她是雷記玲?”
沈放和吳天同時看了眼牆上的壁畫,雷記玲眨巴個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沈放和吳天異口同聲,回答的很是幹脆,兩人屏住呼吸,如坐針氈,絲毫不敢多做一個多餘動作。
雷記玲交代完搬遷的具體事項以後,再三囑咐後就離開了,沈吳二人傻楞的不知所措,這個雷記玲沒有了電話裏的咄咄逼人,除了話多一點,算得上是和藹可親了。
“不對,不是她。”沈放望著雷記玲離開的背影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在安河橋遇到的那個人不是她?”
“不,準確來說,我第一次在安河橋遇到的李青藍和背帶褲男孩,根據你們的描述,李青藍也有淚痣,所以我一直把李青藍和雷記玲錯認成了一個人。第二次我在安河橋遇到的就是她,但她的臉上沒有淚痣。”
吳天雙手交叉,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雷記玲臉上的淚痣消失了,不過他還是能確定,這個就是雷記玲,她和吳天記憶中的雷記玲一模一樣,隻是沒了淚痣。
“應該是她,雖然我不知道她的淚痣為什麽會不見了。”
吳天的肯定對沈放來說如晴天霹靂,他的確定實實在在的告訴了沈放,柳棠的死就是他害的。
吳天拍了拍沈放的肩膀,“別胡思亂想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真相弄清楚。”
沈放努力的點點頭,比起內疚抱怨,行動才是最有效的方法,即便要以死謝罪那也是真相大白之後。
“難道我們推測錯了?”吳天站在壁畫前若有所思。
沒了柳棠,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沒了方向。
兩人站在壁畫前久久不說話,沈放凝神閉目,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眉頭時而緊鎖,時而舒展,來回反複,“紅衣女鬼!對了,紅衣女鬼!”
“紅衣女鬼?”吳天稍加思索,拍手驚覺,一時間兩人迷茫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光亮,他們找到了調查的方向。
“我們先從雷記玲的背景開始查起,還有一點……”
“讀愛!”吳天插話道,兩人相視一笑,想到了同一處。
“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查錯了方向,在此之前安河橋自殺的死者穿的都是白衣,而我們上次看到讀愛監控上的女人是紅衣,所以打一開始她們就不是一個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幅壁畫也是紅衣,你不覺得她們的紅衣有些相似嗎?”
兩人緊緊的盯著剩下的唯一被遮擋的頭部,沈放哀歎道:“紅蓋頭的女人,這幅壁畫要真是應了這名字,恐怕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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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校園有些奇怪,周末的校園理應人來人往,熱鬧嘈雜,今日卻格外的安靜,偶有三三兩兩的女生結伴而過。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劃過花壇裏的植被,她撫摸著僅有的幾朵花骨朵,嗅了嗅指尖殘留的餘香,“奇怪,昨天這滿花壇的花兒哪兒去了?”
“該不會是被誰摘了吧。”
“不可能,摘花哪有將整個花壇摘了個幹淨的,可能是花匠修剪了。”
不遠處的吵鬧聲中夾雜著一絲香味,三個議論紛紛的女生駐足,翹首觀察,女生宿舍門前摩肩接踵,被圍的水泄不通,男同學手捧鮮花,興奮而緊張的等待著。
“這是……怎麽回事兒?”
三個女生目瞪口呆,這樣的狂潮可比讀愛前的表白規模翻了幾倍。
“我們學校有新轉學過來的美女?”
其他兩個女生懵逼的搖頭,學校要是來了這樣一個風雲人物,還不早就翻了天。
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那滿是男生的人群中還摻雜了部分手捧鮮花的女生,這不僅是男生的收割機,還成了女生收割機,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應該是明星或者網紅吧。”
經過的人都被這一盛況吸引,駐足觀看,出於好奇,有人已經拿出手機拍攝,校園網一時間熱鬧了起來,各大班級群,社團群紛紛轉發,好不熱鬧。
不可思議社。
沈放打開響個不停的班級群,一個個短視頻實時更新當時的現場情況,各種言論猜測層出不窮。
“這是哪個明星轉學來我們學校了嗎?”
“好像是個當紅小鮮肉。”
“什麽小鮮肉,我明明聽說是個大網紅。”
“快來我的直播間,為你第一時間解說現場實況。”
……
沈放打開直播間裏麵已經幾千人同時在線觀看,增長速度極快,短瞬間就達萬人,主播正是先前結伴而行的三個女生中一人。
突然人群開始躁動,他們手舉鮮花,歡呼雀躍,主播高舉手機,但依舊拍不到那人影攢動的中心。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吳天盯著直播說道。
吳天說不正常的原因很簡單,開技院並不是特別優秀的學校,也不是網紅、明星的打卡聖地,突然出現如此大的狂潮,不免讓人懷疑。
在直播間有人開始指揮主播,讓主播靠近人群,一人發言,一群人附和。
人群中情緒高漲,主播隻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著拒絕,就在她猶豫之際,直播間有人開始刷起了禮物。
主播切過攝像頭,小心翼翼接近幾乎瘋狂的人群,靠外的擁護者踩在花壇上,爬上樹梢,利用上能夠利用的所有登高點。
一個肥胖的身形出現在鏡頭裏,他發瘋似的拉扯最外圍的人,整個人拚命的擠進人群,他就像是嘔吐反應一樣被吐了出來,一而再再而三,毫不氣餒。
“胖子!!!”沈放和吳天幾乎同一時間認出了那個身影。
王耀花癡犯傻,但不至於瘋癲成這個樣子,他除了看美女和動作片以外就沒見他那麽堅持不懈過。
王耀再次被人群擠了出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一雙紅眸怒目而視,從鏡頭前一閃而過,如中了魔怔般再次撲向人群。
“他的眼睛……”
沈放和吳天目不轉睛的盯著直播,他們看向每一個人群中麵對著鏡頭的人,那一雙雙紅眸猶如深夜盯著獵物的獵豹,充滿。
壁畫上那塊緊緊貼合牆壁上的外牆裂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從上至下,直到將外牆一分為二,片片碎裂脫落,直到徹底顯露出那半壁。
半壁之下是流蘇金紋的紅蓋頭,那紅蓋頭如沐出風,隱隱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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