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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靜物之主 51 巫蠱之術

  北門峽穀。


  鵝毛大雪,紛飛飄然,北風呼嘯,於穀間疾馳而過形成呼呼風流,時不時的發出聲響。


  紅眼烏鴉立在穀間,蠶食爆炸後的同伴屍體肉糜,雪地之上隻留下那一攤攤黑血和那一顆顆紅瑪瑙似的紅眼珠,晶瑩剔透,透著寒光。


  雪落在黑血之上,頓時便被染了顏色,即便沒了周遭的屍體,也無法沒盡那黑血。


  穀間傳來那一聲聲烏鴉悲涼的叫聲,淒涼無比,與這呼呼風聲一唱一和,更顯悲涼,那一雙雙紅眼在月夜下顯得格外耀眼,充滿血色。


  斷崖正中,半腰之上有個最大的洞口,洞內火光四濺,儼如白晝。除此之外都是密密麻麻分布的小洞口,雜亂無章的分布在此洞口四周,隻有少些閃著微光,其他則漆黑一片。


  最大的要塞洞穴,上百號人擠在四通八達的主洞穴內載歌載舞,圍著火堆,擁著美女,飲著美酒,好不快活。


  一聲聲淒慘叫聲時不時的傳來,淹沒在歌舞聲中,眾人繼續享受著眼前的這一切。


  最裏的寶座上,那個男人躺在白獸袍上,懷中擁著的女人是最嫵媚,最美豔動人的,她雙手拂過男人的胸膛,將一顆水晶葡萄塞入口中,然後嘴對嘴的喂給男人。


  “老大,這北方止戰已有些時日,若再這樣下去,兄弟們可就沒飯吃,沒酒喝了。”


  “看你那肥頭大耳的樣子,再窮也沒見你小子餓過肚子,我看哪,是你想女人了吧。”


  “女人?女人給他用的上嗎?就他那個體型,有哪個活過當晚的,不是被壓死,就是被憋死了。”


  一陣哄堂大笑,那胖子憋紅個臉實在道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他們說的可都是事實。


  “奇怪,這老三前去京城送信算算時日也該回來了,怎會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男人閉目輕言道:“不急,老三輕功了得,即便是出了什麽事兒他也能輕而易舉的脫身。”


  自旁洞慌慌張張跑進一個男子,他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報~老大,那小子開口了,他說,他說……”


  駝背男子一腳踹在他身上,“他娘的,你知道老子最恨吞吞吐吐,怎麽像個女人一樣(信我,這不是開車狗頭)。”


  倒地男子慌張爬起,“那小子說,頗大人,頗大人……”


  駝背男子狠瞪一眼,跪地男子頓時慌了神,“他說頗大人於宣德大殿謀反,當場被殺,廉氏一族殘遭株連,盡數被誅。”


  “什麽!”男人起身後直奔囚牢,眾人呼喚老大,緊隨其後。


  昏暗的囚牢位於洞穴要塞的最裏麵,此處狹小黑暗,光線最暗,即便是白晝這裏也是伸手不見五指,原因很簡單,在這北門峽穀囚牢是基本用不上的,所以無需很大,有就行。


  直對著門的是十字刑架,生雙手被縛,雙腳懸空被綁於此。


  “老八,他說的可屬實。”


  “老大,我用了真言蠱,確是實情。”


  “我要他一五一十的將全部經過詳細敘述,一字不落。”


  苗疆老頭催動蠱術,嘴裏絮絮叨叨念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語,與此同時生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抽搐,由四肢到身體,由身體到頭顱,在他皮膚深處鼓起一個個小疙瘩,那疙瘩在身體表麵蠕動,一點點的開始向上匯集,經過胸口,脖頸,到達臉頰,直到消失在皮膚表麵。


  隨後生開始張嘴說話,聲音僵直無力,帶著咯咯咯的聲響,煞是滲人。


  苗疆老頭問一句,他答一句,不問則不答,而首當其衝的問題便是宣德大殿的全經過,靜心聽之,言畢,眾人不敢言,老大鐮怒不可遏,青筋暴漲。


  突然間,鐮掐住生的脖子,隻聽哢嚓一聲,不費吹灰之力便扭斷了脖子,緊接著下一秒,垂下耷拉的頭顱再次直立起來,那斷頸恢複如初。


  鐮揮拳打穿了洞壁,“老八,想辦法把他身上的不死蟲給我弄出來,我要讓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頗於朝堂屬主戰派,自先帝在位之時便一直如此,從未改變,也正是因為他的戰略主張,帝國才有了如今幅員遼闊的領土,論功勞,頗應首當其衝。


  但功勞歸功勞,連年征戰卻讓百姓苦不堪言,民聲怨起,這也是為何帝國初期會有揭竿而起的農民起義,人們厭惡了戰爭,可即便如此,戰爭還是長達了幾十年。


  頗是主戰派的領袖,也是戰場拾荒者團最喜歡的人,他的主戰主張為拾荒者團帶來了無窮無盡的財富,他是拾荒者團的衣食父母,如今頗隕落,主戰派領袖一死,便可能成了主和派的天下,若是主和,那拾荒者團該如何生存,鐮又豈能不怒?

  鐮捏碎手中酒盞,惡狠狠的摔在地上,鮮血淋漓的指著生道:“何時?何時才能將不死蟲從他身上分離出來。”


  苗疆老頭微微彎腰道:“老大,這不死蟲在他身體裏至少待了四十餘載,如今已遍及他的五髒六腑,與他融為一體,是否能將其分離,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聽言之,鐮更是怒不可遏,可他也無解決之法,隻能默默攥拳,哼的一聲便離開了。


  苗疆老頭以手拂過生的麵頰,“若是能將這不死蟲分離出來,我便可掌握這古老的巫蠱之術不死蠱,苗疆亦可再生。”


  說話間,生的皮膚開始劇烈蠕動,皮膚裏的東西止不住的欲穿過皮膚,一點點的撞擊皮膚,形成了那一個個高低起伏的峰尖。


  苗疆老頭驚愕的後退幾步,“怎會如此?”


  嘭的一聲皮膚炸裂,那一條條肉眼可見的粉紅色肉嘟嘟的肉。蟲噴射而出,那肉。蟲於地上痛苦掙紮,發出一種尖銳刺耳的聲響,片刻功夫便爆體而亡,自肉。蟲體內爬出無數的紅色小顆粒,一點點又重新匯集到生的身體裏,抬頭間,傷口已恢複如初。


  “他體內的不死蟲在保護他!”


  緊接著,苗疆老頭取出身上的各種瓶瓶罐罐,不過煙壺般大小,五顏六色,奇形怪狀。


  苗疆老頭身體一沉,擺出一種奇怪的姿勢,口中念叨著咒語,身體開始跳動奇怪的舞蹈,他圍著地上那些十多個瓶瓶罐罐,每念一段咒語後,他會以手指向其中一罐,其後接著念,接著舞,再念再舞,直到十幾次以後,在他最後一次指向瓶罐之時,嘭的一聲,那一個個瓶罐同時開了口。


  自瓶罐內散發出一縷縷濃鬱帶色的氣體,有黑、有白、有紅、有綠,十多種顏色,那一縷縷氣體猶如,徑直的向生飄去,自其鼻息齊入,入鼻息間,身體發黑,發白,發紅,發綠,十幾色間相互徘徊,變化無常,每次變化都伴隨著劇痛,撕心裂肺,萬蟲蝕骨,生不如死。


  苗疆老頭繞著生繼續念叨著咒語,那一縷縷有色氣體入體後便向著生的五髒六腑滲透,自鼻息而下,侵蝕他的每一寸皮膚。


  生痛苦掙紮連帶著十字刑架晃動不已,雙手被磨破了皮,磨出了血,苗疆老頭見狀又以繩索束縛他的身體與雙腳,震動這才小了下來。


  “噬蟲蠱,替身蠱,石頭蠱,金蠶蠱,疳蠱,泥鰍蠱,篾片蠱,腫蠱,癲蠱,蛇蠱,中害蠱,落頭蠱,這十二種蠱毒不管是哪一種都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十二蠱蟲齊下,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這不死蟲蠱。”


  苗疆有言,一身不能下二蠱,此乃大忌。


  為何會有此種規定?這與苗疆的蠱蟲培育之法密不可分。


  苗疆每一蠱蟲都是由苗疆部族分開培育,他們為求最毒最厲害的蠱蟲,往往會將成百上千甚至上萬的同一類雄性蠱蟲放於同一器皿中,讓其發生搏鬥,時間不等,少則數月有餘,多則三年五載。


  在此期間,唯一存活下來的蠱蟲為了能夠繼續生存便會吞噬已死去的同伴屍體,久而久之,所有的毒素都會被這一隻存活下來的蠱蟲吸收,直到成蠱,劇毒無比,這些便是所謂的“蠱王”。


  每種蠱蟲的蠱王都劇毒無比,嗜殺成性,它們一旦相遇便會拚出個你死我活,不到最後一刻決不罷休。


  若將兩種蠱王置於器皿之中,它們第一時間便會釋放出所有的毒素,誓要置對方於死地,激烈之時器皿瓦罐都會發出頻頻震動,何況是人體之內。


  若二蠱王於人體相遇,先不論這毒素中蠱之人能不能扛過,光是這激烈搏鬥人體便承受不住,最終七竅流血爆體而亡。


  而如今生的體內卻同時中了十二種蠱,意味著便是十二種蠱王對峙,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十三種,如此情景,恐怕連苗疆曆史上都極為罕見。


  有人會好奇了,十三蠱王廝殺的目的何在?難不成殺死了不死蠱便能將其清出?非也。


  苗疆曆史上曾發生過五蠱同在的盛況,為了研製更強的蠱蟲,有人將五種蠱蟲同時放置於器皿之中,然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五蠱並沒有廝殺成性,而是出現了其中四蠱圍攻其中一蠱的情況,最終以那四蠱蟲卻被一蠱反殺結束,這便是苗疆所說的“強蠱效應”,眾蠱存在,最強的一蠱會遭到其他蠱蟲的圍剿。


  苗疆老頭神情略顯興奮,有不死蠱的加持,他才敢如此大膽,十二對一,若不死蠱敗它便會逃離人體,隻要將其捕獲,這不死蠱便唾手可得。


  苗疆老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生,他期待著如他所願的那一幕出現,然在生痛苦掙紮片刻後便沒了動靜。


  “奇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十二蠱王敗了?不對,若十二蠱王敗了,身體怎麽會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如此詭譎之事,苗疆老頭還是第一次遇到。


  須臾之間,生恢複了正常,不僅如此皮膚白皙,變得更有光澤,臉泛紅暈,與之前判若兩人。


  驟然間,苗疆老頭周遭瓶罐開始震動,掛在身上那些未開口的瓶罐出現了躁動。


  “難道說十二蠱王向這不死蠱俯首稱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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