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靜物之主 06 冰火兩重天
“黑石?”
和尚有叫這種法號的?
從初次見麵至今,這小和尚身上流露出來的都是詭異,化緣化的東西,與靜的對話,四十年,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和尚,你是何人?”
小和尚拂了拂衣袖,“施主為何二問?”
“你這小和尚滿口胡沁,怣忈之言,莫要再提。”
小和尚微微一笑,不做辯解,隻見他走到靜的身後,以手撥過靜的長發,頸部露出一道疤痕,“施主可知這疤痕是為何?”
那道疤痕細長繞頸一圈,後頸由長發遮擋,前頸被衣物遮蔽,要不是小和尚撥開,生是斷然看不見的,小和尚此舉更加證實了他話的真實性。
他們真的四十年前就認識了嗎?
直到這一刻,生仍然不願相信靜已經過了不惑之年。
“施主是否有諸多疑問不得而解,貧僧確有一法可令施主解惑。”
“何法?”
“施主隻需將這寒月刃借貧僧一用。”
“便可解惑?”
“便可解惑。”
生猶豫片刻,立於洞口,眺望倒在血泊中的獨狼,為何他的一句話就能讓狼群退散?為何他會知道靜脖頸上的傷疤?為何他會說四十年?為何……太多疑惑困擾著生,為今之計似乎隻能跟著他走。
“想要借這寒月刃倒也不是不可,且需小和尚回答我幾個問題,可否?”
“貧僧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為何知此物為寒月刃?又為何你需用之時剛好就在我手?”
“施主可認識貧僧。”
“不曾見過。”
“可貧僧卻知施主。”
小和尚說話雲裏霧裏,聽的生好生糾結難受,話隻說一半,磨磨唧唧,自己差點兒都被帶進去。
小和尚起身仰望天空,“施主若無他事,可否等到戌時,戌時一到自見分曉。”
這小和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好,戌時便戌時。”
小和尚回到山洞,盤坐誦經,靜則盯著火堆發呆,生看著手中那把寒月刃,心中泛起思慮,這匕首鋒利無比,可這名字為何被稱為寒月呢,月見便寒?生笑而不語,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生將狼扒皮剔骨,不費吹灰之力,寒月刃輕鬆便將骨頭削斷,斷口平齊,鋒利程度令生再次驚歎。
“施主,若柴火不足,可用這寒月刃劈開柴火後的石壁,自有柴可用。”小和尚閉目道。
生按照小和尚所說,以寒月刃輕鬆劈開石壁,石壁後確有洞天,裏麵雖不大,但卻儲存著足夠他們過冬的柴火和糧食。
高興之際,同樣惑湧心頭,小和尚是如何得知這石壁後別有洞天的,還有這存糧和柴火定是人為,可除了生劈開的洞口,再無其他出路,難不成這柴火憑空而來?如若不是憑空而來,又是如何做到不留一絲痕跡將其藏在其中的呢。
熊熊烈火熏烤著狼肉,香味撲鼻,生削下一片放入口中,這是近一個月來第一口渾,腥味雖重,但足以飽腹,雖不美味,比起清水稀粥要勝過百倍。
生扯下一條腿遞給靜,靜欣然接受。
小和尚睜眼緊盯著生,嘴角微微上揚。
“怎麽?小和尚也要來一塊?”
“阿彌陀佛,出家人吃齋念佛,清心寡欲,貧僧隻需一口熱粥即可。”
“即便如此,我便不強求。”生將羊肉取下,掛上黑鍋,放點兒積雪,不出一炷香時間,熱氣騰騰的粥便做好了。
生打了個飽嗝,這是一個月內第一次吃上飽飯,狼肉腥柴,一時竟有些反胃。
生徒手將黑鍋提下,遞上兩隻柴火做的筷子,一隻破碗。
“施主不覺得燙?”
這話一問倒讓生覺得詫異,他確實不覺得燙,但也隻僅限於右手,右手不怕燙是打小就有的,至於是何原因,他不知,大夫亦不知。
娘親曾帶他看過許多鄉野大夫,無病無因,最終也瞧出個問題來,好在沒有影響,久而久之也便算了。
“怎麽?小和尚又知道?”
“略懂一二。”
小和尚看向洞外,已是戌時,他起身推開人工石,“施主,戌時到了,請將您的寒月刃放於月光下,以雪浸之。”
“月光?”洞外白茫茫一片,在雪的作用下黑夜沒有那麽黑暗,隻是月光的話真的見不到。
話音剛落,一襲白月光穿過層層迷霧照射在雪原之上,生驚訝的看著天空,又看了看小和尚,神,神乎其神。
生極力的壓抑住自己的疑惑,隻道了句,“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
生半信半疑的照做不誤,隻放置了半柱香後,月光退去,黑暗再次籠罩著大地。
“施主,將寒月刃取來。”
生靠近寒月刃那一瞬,寒氣逼人,寒氣將積雪吹開,寒月刃裸露在外,它身上發著淡藍色的微光,隻是這寒氣讓人無法近身。
“這是怎麽回事兒?”
小和尚不語,靜觀其變。
生小心翼翼的靠近寒月刃,寒氣穿透他的身體,令他無法近身。
寒氣肆虐隻片刻鍾便戛然而止,生右手觸碰到匕首的瞬間,自手掌冒出白色霧氣,屬實嚇了他一跳。
生隨手一揮,寒月刃釋放出一道淡藍色的寒氣,劈中之處自切口凝結成冰,一瞬間寒冰包裹,在地麵生成冰壁,與此同時手掌白霧更加濃鬱,生不得不放手,寒月刃脫手之時,白霧隨即消失。
邪門,真邪門。
“施主接好。”一口黑鍋襲了過來,生右手輕鬆接下,此時鍋中的粥還在沸騰。
“施主不燙?”
生驚訝的盯著鍋中,他是不怕熱,可何時到了這種地步。
“施主可換左手抓起這寒月刃。”
“左手?”生盯著左手發愣,難不成左手拿匕首就沒事了?有些搞笑,下一秒生的左手緊握著寒月刃,它好安靜,和之前一樣。
“寒境一重,火毒一重,此為冰火兩重天。”
冰火兩重天,左手禦寒,右手承熱。
“寒月刃乃極寒之兵器,若不是禦寒之體,何以操控。”
小和尚一言讓生想起了一件事,他從那個士兵屍體上拔下此刃之時,那屍體眉有白霜,唇白無血色,因為是冬季所以生並未有所懷疑,現在想來那屍體表麵的白霜不是天降的白雪,而是這寒月刃自身取所帶。
“施主既已解惑,還請遵守諾言將寒月刃借予貧僧。”
生無話可說,隻是他好奇如果真像小和尚說的什麽冰火兩重天那樣,那他又該如何使用這寒月刃呢。
隻見生接過寒月刃,它竟連一絲反應都沒有,好生奇怪。
小和尚背對著生,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小和尚站在靜麵前。
“他那道疤痕是……”
小和尚一動不動的站在靜麵前,隻言不發,生出於好奇,轉移視線,待他剛看到靜的臉時,小和尚已準備離開。
“小和尚你說過要為我解惑,可這……”
“施主莫急,施主若有疑慮自行詢問便是。”
“詢問?問誰?”
“生,你好,是我靜。”動聽悅耳的女生從耳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