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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賠領導外出采訪

  對總編給予機會表達感謝的同時,夢依裳表達了將不負領導期望,極盡所能完成這次任務外。同時還謙遜地擔心道:


  “郝市長是江城位高權重的領導,我怕他不喜歡我,不易接近。”


  莊厚實微微一笑,笑容裏似乎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道:


  “郝副市長這人喜歡有人誇讚他,特別是工作方麵的事。你同他在一起時,找適當的機會誇他幾句,他會更加高興的。”


  這確實是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對夢依裳的確重要,因為誇人夢依裳也是一把好手,即使對方是高不可攀的市領導,一樣遊刃有餘。


  莊厚實還告訴她,郝副市長外出都是輕車簡行,一般隻帶一位秘書,而這次外出郝副市長不帶秘書,要夢依裳到市政府大樓同他一起走,一輛車,一個司機,她和郝副市長。


  一般情況下,記者都是在采訪現場等候領導的到來,而她卻要陪同郝副市長親自到現場,就如莊厚實所說那樣,屆時還可以向郝副市長請教些問題,這樣的榮耀,恐怕少有人能享受此殊榮。


  象她這個年紀和閱曆,遇到高興的事總愛喜怒於色。當夢依裳帶著燦爛的心情,帶著對領導的謝意,腦海還回響總編說她是報社青年才俊,後起之秀的聲音從總編辦公室走出來時,遇見了報社裏的古怪人物——傲亦可。


  傲亦可這個人,文人的臭毛病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甚至有過之而不及。憑著自身有點才華就狗眼看人低,自視清高瞧不起人,說話尖酸刻薄,喜歡踐踏他人而抬高自己。


  可就這麽一個人,對夢依裳卻另眼相看,關愛有加。時不時還邀請她到自己辦公室閑聊幾句。並且倆人還有很多共同語言,聊得十分投機。


  夢依裳是那種遇人熟的性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管遇見何種類型的人,都能聊得上幾句。


  再加上她有意投其所好,知道傲亦可喜歡相學,就平時查看些街坊間流傳的八卦趣事,比如明朝朱遠璋為何能當皇帝,唐朝袁天罡所著《推背圖》有何玄機。。。。。。之類毫無厘頭的八卦,無事時就到傲亦可辦公室倆人大聊特聊,大有相見恨晚的那種感覺,當然,這種感覺隻有傲亦可才有,而她是故意裝出來的。


  見到從總編辦出來正高興著的夢依裳,傲亦可想分享下她的喜悅,夢依裳據實回答。可見他眉頭深蹙,表情凝重,深表憂慮。


  夢依裳不明原因,欲問何故?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話不宜說出口。在她追問下,他故意掐指一算,說道:此行不宜。但又補充說道,但願此卦不靈,以此作為搪塞。


  掐指一算這種純屬子虛烏有的八卦,夢依裳才不相信。


  江城政府大樓位於中華路上,是一幢仿前蘇聯老式建築,左右呈中軸對稱,中間高兩邊低,立麵中規中矩,在四周拔地而起的高大建築群的映襯下,雖顯得矮小,但因它是江城最高政府機關,仍顯得格外莊嚴穩重又讓人敬畏。


  夢依裳昂起頭,捋了下額前的碎發,裝著在政府大樓上班人員的模樣想若無其事地通過大門行人通道,但還是被值勤的保安叫住了:


  “站住,你找誰?”


  她很討厭同保安找交道,覺得這些人有拉大旗作虎皮之嫌,對前來政府機關辦事的人哪個不順眼,就要其出示證件,進行登記,必要時還審訊一番。夢依裳的偽裝逃不過保安的火眼金睛,不得不停下腳步,認真回應道:


  “我是江城經濟時報的記者,來找郝副市長的。”


  心想,看在郝副市長的臉麵上,你這個保安應該高看我一眼,對我態度恭敬有加,禮貌性地歡送我才對。


  “到門衛進行登記。”保安的態度冷漠得出乎她的意外。


  夢依裳雖有不悅,但隻得乖乖服從。她知道,莫說她隻是個報社小記者,即使比她有身份有排場的人來到政府辦事,保安要賣弄下手中芝麻大的權力,也得服從其安排。


  郝副市長辦公室在四樓,門虛掩著。


  夢依裳輕輕敲門,然後探頭問道:

  “郝市長在嗎?”


  一個正伏案對著電腦打字的年青人抬起頭瞟了她一眼,夢依裳趕緊說道:

  “我找郝市長有事,請問他在不在?”


  “郝市長在裏麵會見客人,你在這兒坐起等著。”年青人指了下前方沙發,臉色沒有任何溫度。


  夢依裳進門一瞧,這辦公室是套房結構,進門第一間是接待前來辦事的人,有專職的秘書在負責安排接待,這房間的側麵還有一道門,裏麵就是郝副市長的辦公室。


  屋內已有兩男一女坐在沙發上等候,其中一男的令夢依裳吃驚不小,此人就是江龍區管委會主任艾吾譚。


  艾吾譚對視她一眼,也是吃驚不已,隨即臉色複雜起來,似乎不明白夢依裳為何能有資格來這兒,這可是江城副市長辦公室,不是一般人隨意能來的。


  夢依裳非常厭惡心靈醜陋的艾吾譚,見到此人就想起他那雙淫邪的眼睛,故而裝著不認識。在另外一張沙發上就坐,離他遠遠的。


  沙發是皮革做的,已很陳舊,坐墊和靠背因長期磨損而略顯灰白,甚至有些部位出現裂隙或殘缺的小洞,裏麵露出白色的海綿。


  或許是因裂痕處有翻卷的皮革對屁股產生強烈的摩擦而感覺不舒暢,或許是因有艾吾譚在而感到渾身不自在,夢依裳先後幾次微微調整了坐姿,仍有些坐立不安。


  屋內無人說話,一片寂靜。


  因不知要等多長時間,夢依裳從報夾上取了一疊報紙來打發時間,又因現在的報紙的確沒啥看法,順便觀察了坐在旁邊的另外兩個人,好像要摸清來人何種身份,或來者有何事。


  另外一位男人身材微胖,年紀四十多歲。也許是經常暴曬在太陽光下,皮膚奧黑,穿著上也顯隨意,花襯衫,灰褲子,褐色皮鞋。一看就是一幅商人或爆發戶模樣。左手腕上江詩丹頓手表格外顯眼,正翹起二郎腿,玩手機遊戲正玩到緊張處,時不時還抿嘴微笑。


  緊埃著的那個女人就猜不出她是何種身份。隻見她滿臉皺紋,神情還有些憔悴,年紀估計五十多歲了。就像許多昔日青春貌美的女人那樣,雖芳華已逝,容光不在,到人老珠黃之際,仍不惜一切代價打扮一番,把自己裝飾得像年青美女那樣,隻是那滿臉厚厚的脂粉也掩飾不了時光飛逝烙下的深深溝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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