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你得做我女朋友
夢依裳愕然片刻，看著凡子夫那殷切而有些膽怯的眼神，知道這是他鼓足勇氣說出來的真心話，可在她的情感世界裏，凡子夫不在視線範圍之內，也從沒猜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很出乎意料，她要做的，就是故作開玩笑般將這事搪塞過去，既要表明態度，又不讓對方太尷尬：
“我為什麽要做你女朋友呢？”
“我怕你畢業後找不著男朋友。”
“笑話，本姑娘屬於那種嫁不出去的人嗎？”
“我看未必，事事難料。”
“你等著，下次我們再見麵的時候，準會給你介紹我男朋友姓甚名誰。”
“好，咱們一言為定，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們見麵你還沒男朋友，你就得答應做我女朋友。”
“想得美，沒有男朋友也不會答應你。”
光陰苒苒，時間轉瞬即逝，如今倆人再見麵時，她果真沒有男朋友。
凡子夫一句“怎麽就你一個人去機場呢？”，夢依裳自然而然就想起當年那個月光皎潔的夜晚，想起凡子夫給她說過的話。女人對這種情感方麵的事特別的敏感。
她心裏在揣測，他不會在試探自己有無男朋友或者是否嫁與他人婦吧？
不過，轉念又想，倆人四年沒見過麵，又從來沒有音訊聯係，彼此間情況相互都不了解，況且四年時間足以滄海商田，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初心。僅憑他一句話就判斷對方是否話中有話，是否有意試探，難色自作多情之嫌。再者，感情這東西得講究內心真實的感覺，四年前的凡子夫不在她的情感視線範圍內，四年後的今天見到他也沒有心跳的感覺。因此，無論他是否借題試探，她都當他不帶任何私心的正常問候，隻是她回答調皮些：
“怎麽就我一個人呢，不是還有你和我一起嗎？”
說完後夢依裳有些後悔，怕自己的話給對方太多想象空間。
“那就是說，如果今天我沒遇見你，就沒有人陪你到機場？”
果然，一個問題重複問，憑女人直覺，他果然在試探，隻是旁敲徹擊而已。
更為重要的是，她發現他握方向盤的手輕微顫動一下，這種顫動是因為內心深處驚喜而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不細心很難發覺，隨即一縷疑惑而又複雜的眼角餘光快速掠過她的臉龐，似乎想搜尋什麽或驗證自身的判斷。
麵對他那探詢的目光，隻見她鎮定從容，漂亮的嘴唇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微眯的雙眸噙著薄薄笑意，素淨的臉龐泛起淺淺的光澤，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能讓他驚喜，捕捉到希望。
麵對他的追問，她反問道：
“你很關心這個問題嗎？”
“當然很關心！”
個性爽朗的夢依裳很想直言告訴他，她現在孤家寡人一個，今天沒有遇見你，沒有人陪我到機場。但又暗想，也許他這番問話並沒有任何暗示，隻是同學間正常的問候而已，如果自己貿然回答，那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讓他笑話，因而繼續周旋道：
“你不是看見我一個人在站台上招手打車，不是我一個人難道還是兩個人？”
他笑了笑，有些期許；她也笑了笑，有些詭詐。
夢依裳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借此轉移話題問道：
“你這次到江城是出差或者。。。。。？”
凡子夫回答道：
“半年前我就辭職了，現在應聘於《江城經濟時報》當一名記者。”
夢依裳驚訝地說道：
“那太好了，我們今後見麵的機會就多了。”
凡子夫偷偷瞥了一眼夢依裳，一語雙關地說道：
“是啊！原本想等大學畢業滿四年之際，才約你到學校故地重遊，沒想到今天我們倆提前見麵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見他這麽說，夢依裳這才確定他的話不是隨意的，而是有強烈的目的性的，是在提醒她四年前畢業前夕那個月光皎潔的夜晚，在學校芳草綠蔭的草坪上，他對她說了些什麽。
夢依裳很想大聲地挑明告訴他說：
“四年前是你單方麵約定的，況且我沒有承諾四年後我沒嫁人，就會嫁給你。你不要再糾纏這個問題了。”
但她知道，話不能這麽直截了當地說，這很傷人，正當琢磨如何回答時，突然看到了江城機場四個大字，如釋重負地大聲叫道：
“哎呀，機場到了，機場到了。。。。。。”
江城，我國西部地區最大的水陸空交通樞紐和最大的工商業中心城市。
江城機場是我國最繁忙的機場之一，每天商賈雲集，人流潮進潮出，口音天南地北，膚色五湖四海。
在人群川流不息的機場出口處，夢依裳朝一群戴著紅帽子的中老年旅客使勁地招手，顯然，她已看到了她的媽媽。她的媽媽也看見了她，母女倆人似乎好久未見，見麵後格外興奮親熱，彼此打量，親情濃濃，幸福滿滿。
待她母女親熱過後，凡子夫才上前恭敬叫了聲：
“阿姨好！聽說你老到江城轉機，我同夢依裳特意來看你。”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出乎她媽媽的意外，眼光驚奇一閃，迅速瞟了夢依裳一眼，眼神在征詢，在等待，這個男人是誰？
看見媽媽明亮而又異樣的眼光，知道她對凡子夫同自己的關係起了猜疑，就如大多父母常有的心思那樣，看見自己適婚子女帶著陌生人來見麵，心裏總要琢磨和猜想一番。
夢依裳大方地跟媽媽介紹說：
“這是我大學同學，叫凡子夫。”
心想，這個男生同我是什麽關係，你老人家慢慢的猜吧。
凡子夫對夢依裳媽媽非常的熱情和關心，噓寒問暖般問適不適應江城天氣等諸多貼心的話。格外的熱忱讓夢媽媽再次快速地上下打量麵前的大男孩，又看了一眼夢依裳不置可否的表情，臉上浮現一抹心領神會般的笑容，並輕輕拍下女兒的肩膀，仿佛誇獎道，你真沒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