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317決定

  “李瑋,你說了一大堆的理由算是理由嗎?到現在你還不認為你極可能是我說的叫周洋的這女孩的生父嗎?你還想執迷不悟下去嗎?從你大女兒的年齡看,你當年是整婚外情吧?你能說說你是怎麽認識童麗娟的嗎?”王春燕問。


  “行啊。”李瑋說了:

  我當年大學畢業後到了範珍的家族企業上班,我開始隻是普通職員,範珍對我一見鍾情,我開始對她沒什麽印象,後來知道她是家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我才對她動了心。


  半年後,我算是成了她家的上門女婿。


  可以這麽說,我一開始並不愛她,至少沒有現在這麽愛她或對她有這麽深厚的感情。


  婚後我成了業務經理,經常在外跑業務的。


  有一天晚上十點左右,我在一家大超市附近的夜市吃了晚飯,我開車一會,便見前邊有個妙齡女子挎個小包在走,她身邊有兩個醉漢在調戲她的。


  我當時很生氣,那女子長發披肩,身材高挑,穿平底皮鞋,膚白貌美……我一見之下也醉了。


  我想開車去撞那兩個醉漢,但也知道那是違法的,不能那麽幹的。


  我該怎麽辦?

  我急中生智,將車停在她身邊,搖下車窗,按了下喇叭,見他們都看了過來,便說:“妹子,你老板叫我來接你,快上車吧,我到處找,老板在超市等你呢。”


  我與她目光對視時,眨了眨眼,示意了一下。


  她應該是讀懂了我目光裏的善良,她便跑過來了,急忙上了車,剩那兩個醉漢在身後淩亂的。


  “美女,你去哪?我送你。”


  “謝謝,我家就在前麵。”


  車子緩慢地開兩三分鍾,她便說要下車了。


  “我住那裏麵”,她比了下旁邊的一條老舊的巷子笑了笑說:“今天真的謝謝你。”


  她下車了。


  我悵然若失。


  我車子調頭了,車燈將那昏暗的巷子照得通明。


  穿著連衣裙的她側轉了身子,揚起那膚白似雪的胳膊朝我揮手的。


  我的心跳加快,“必須認識她,要有她的聯係方式!”這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將車子停在路邊了,下車追趕她了。


  她走得很快,我跑得更快,終於近了,我叫聲:“小妹妹,我送你到家吧。”


  她愣住了,回頭了,我憑感覺,她是笑了。


  巷子有路燈,蒙蒙朧朧的,我走在她身邊,仿佛她就是一位吹口氣都會融化的冰雪美人,我真的是大氣都不敢喘,真怕會驚擾了她啊。


  我雖有妻,但我從未有過這種“靜謐空靈”的體驗。


  我陪著她走,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不舍得邁大。


  “我叫童麗娟,在上你車處的超市上班,當收銀員的。”她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的名字真好聽,你的聲音也真好聽!”我說了,說的是心裏話。


  “謝謝。”她微微一笑。


  一來二去,我們便成了戀人的。


  “你把你當年的女友童麗娟的電話發給我,我來問一下她當年都經曆了些什麽。”王春燕說。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哪還會有她的電話?都說當年我給她留下五千元後走了,就沒有和她聯係,也再無她的消息了的。”


  “你沒有她本人的消息,但你總有你們共同聯係人的聯係方式吧?你若想打聽,一定能打聽到的。”


  “這麽多年了,估計很難了。”


  “不會難的,如果你不是成功人士,是個很普通的工人、農民什麽,你們共同聯係人隻會越來越少,但你是當地有名的企業家,人家多半隻會以你為榮,總是會跟你保持聯係的吧?你去打聽吧,一定很快能打聽到。”


  “好吧,過去幾十年了,童麗娟的電話應該換過好幾遍了,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打聽到的。”


  十分鍾後,王春燕打電話給他,他說還在打聽。


  “你真的有打聽?”


  “對呀,我打聽她的同學、好友、當年的同事,都說沒有她的聯係,他們還在幫我打聽的。”


  “你發截圖來。”


  “可以。”


  一會王春燕收到了,截圖顯示他打了七八個電話,有的通話時間十幾秒,有的則是一分多鍾,顯然是在打聽的。


  十五分鍾過去了,李瑋將電話發給她了。


  王春燕打通了,說明了來意。


  “我是童麗娟,我當年是有個叫李瑋的男朋友,我也的確將和他生的女兒拋棄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阿姨,不是我找你,是你的女兒(這點我敢確定)的養母找你,這樣吧,我先加你微信,一會我讓你倆通話好嗎?”


  “行,加吧。”


  王春燕建聊天群了。


  “您好,您是大姐吧?”


  “是呀,我叫劉美玉,都55歲了,聽你聲音,你比我小很多。當年我在垃圾堆旁抱回個紙箱,紙箱裏的那個女嬰我給她取名叫周洋——你的女兒洋洋都24歲了。洋洋現在都大學畢業了,都要參加工作了。”


  “大姐,謝謝你,謝謝你將她培養得那麽好。”


  “我培養得不好,說來慚愧,她過得不好,她從小到大跟著我,吃了好多苦的。”劉美玉說了:


  洋洋六七歲的時候,就會幫我燒火煮粥什麽。她人小,家裏的大鐵鍋灶台太高了,她就搬一把小板凳站了上去。她還在燒火時,借著灶口的光看書背書。她長大些了,就會自己煮菜了,我常常外麵幹活回來,她就將飯菜都做好了。她的姐姐讀小學時幹的家務沒有她的一半多,初中高中都在外麵讀,後來又外麵上班,兩年後又嫁人,很少呆在我身邊的。


  洋洋跟著我,真的吃了很多苦。


  她穿的衣服差不多都是姐姐穿過的或鄰居分的。


  我夫妻倆身體都不好,還常年吃藥,家裏真是一貧如洗。


  洋洋在學校幾乎都是當班長,老師誇她是小助手,同學誇她學習好還能幹。


  家裏窮,洋洋穿的幾乎都是別人分的舊衣服,她的鞋子也多是人分的,若說穿新鞋則是我自己做的。


  我用紙板照她腳剪了兩個鞋樣,再用這鞋樣比著剪下許多布,這布當然都是從不能穿的破舊的衣服、褲子上剪下來的。


  布剪好後,我用自己熬的米糨糊來粘,一塊布一層,粘了幾十層,等這鞋底幹透後,我再用帶粗線的錐子納鞋底,等“縫”好後,上邊有上百個針線眼的,然後再將好些的布料剪來當鞋麵,再縫上。


  這種手工做的鞋幾乎沒有彈性也不美觀,跟買來的鞋沒有可比性,尤其是雨天,沒走幾步,整個鞋就濕透了,不能走的。


  洋洋經常光著腳拎著鞋走路,開始是雨天如此,後來是晴天也如此。


  學校離家有三四裏路,同學們放學回家是一路說說笑笑,晃晃悠悠地走著回家的,她不同,她是跑著回家的,她跑著回來給我做各種家務。


  她讀六年級了,學校要開運動會那天,村裏有位叫美蓮的見我一大早扛鋤頭要下地,便邀我去看的,她說她的女兒每年參加運動會及六一活動,她都一次不落的。


  我聽了覺得自己大女兒讀中心小學時有這類活動時我有去過學校幾次,而輪到洋洋我卻是一次都沒去過,連家長會也是能推就推,真的太不稱職了。現在洋洋都六年級了,讀初中高中離家就更遠,再不去恐怕就更沒有機會去了。


  我決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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