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1痛哭
許倩倩的預產期在一周後，婆婆楊玉娟便硬讓兒媳婦住到醫院去了。
“媽，時間還長呢，離預產期有一個星期呢。”
“不長不長，一個星期長嗎？你看，我兒子不在家，你臨盆在即，如果提前要生，我一個老太婆怎麽應付得過來？咱寧願早點，去醫院買個平安，也不願在家幹等，整個手忙腳亂的。”
許倩倩想婆婆說的也有理，畢竟預產期隻是推測，就如天氣預報一樣，並沒有百分百準確的。
一周過去了，真的開始腹痛了，許倩倩真的生了，預產期真的準了，順產生下了，隻是，生的卻不是兒子，是女兒！
“恭喜恭喜，生個千金！”助產護士說，她一聽快暈了過去，怕是聽錯了，“給我看一下。”她看了一眼，又快暈了，閉了眼睛，胸囗一緊的，真的是婆婆口中的丫頭片子！
怎麽辦？
她覺得頭嗡嗡響的。
“婆婆知道了怎麽辦？她會氣成啥樣？她又會如何待我呀？我好不容易從奴隸到將軍，現在呢？隻怕想當奴隸都當不成了！罷罷罷，孩子生下來了，我不同意她總不可能拿去分人的，這女兒總算保住了，還真的注定是我的女兒呀！機器檢查也失靈了，不對，應該是那小姑娘醫生對我婆婆撒了謊，是的，我得感謝小姑娘醫生，不然流了，我的身心該受多大的傷害呀！而且，我要再懷N次，隻要都是女的，婆婆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叫我打N次胎！我到頭來，身體不毀了嗎？嗐，說起來也真的是肚子不爭氣，我怎麽就連懷三個都是丫頭呢？這一個為什麽就不能是兒子呢？這一來，婆婆承受得了嗎？她會如何對待我母子倆呀？”許倩倩想了又想，頭都暈了，最後見護士要抱孩子走了，忙說：“醫生，等一下。”
“怎麽了？”年輕護士問。
“我婆婆重男輕女思想挺嚴重的，我怕……”許倩倩擔憂地說。
“哦，別怕，待會兒我們多陪你一會。”另一位三十歲左右的護士說。
孩子由一個中年護士抱著，她被另兩個護士用小推床推著，才出產房，婆婆便在門口笑著等候了，想去抱孩子的，人家不讓，便跟著了。
進了產房，她又要抱，護士不讓，說：“等一下，抱孩子要注意點，有個案例，當婆婆的抱個孫女，結果落地了，摔成重傷了，後來她被抓去，判了十年的，罪名是故意傷害。孩子從剛出生那天起，就受國家法律保護的，和我們大人享有的權利一樣。”
婆婆吃了一驚，縮回雙手，訕笑說：“那當奶奶的哪能故意傷害呢？肯定是失手了。再說我重男輕女不假，可我媳婦這回生的不是男孩麽？不是大胖孫子麽？”
“什麽男孩女孩，告訴你，男孩女孩都一樣，法律麵前人人平等！”那護士說著，將小棉被包好的孩子遞給她說：“注意了，孩子不能出半點意外的，出了意外，你就要被關進小黑屋去了。”
“會不會說話呢？什麽小黑屋你，你詛咒我呀？我能讓我孫子出意外嗎？”
“對，老人家說得對，你是孫子不能，孫女也不能的，孫子孫女一個樣的。”護士說著將嬰兒放病床上了。
“這孫子真可愛，長得真好，睡得真香！”當奶奶的直樂。
護士們走了。
一個小時後，孩子哭了，當媽的給她喂奶了。
半小時後，孩子又哭了，該是尿了。
“媽，你去叫護士一下。”
“好咧！”婆婆高興地答應了，正要走時，原先抱孩子的護士進來了，手裏抱三件包嬰兒的小被子的。
“該是尿了，換一下小被子。”護士說。
“對對對，讓我來。”婆婆急忙起身了，行動了，小棉被解開了。
“啊！”婆婆驚叫一聲後，便要栽倒，護士扶著她的，她便趴床上，抱著坐在床頭的媳婦的大腿大哭了。
“別哭，這是病房，不是你家，不能影響別人休息！”護士皺了下眉頭，她知道這婆婆不是善茬，必須給她下馬威的。
婆婆不理會，哭聲更大了，護士長也進來了。
“阿姨，你再哭，就要請保安甚至叫警察了。”
“叫吧叫吧，我不怕，又生個孫女，我老太婆活著還有啥勁？我還不如死了呢！”
“你這人怎麽了？你兒子呢？”護士長見她不答，便問許倩倩。
“我老公在外地打工。”
“什麽外地？生孩子這麽重要的事他能不來嗎？打電話給他，叫他回來，你婆婆這個狀態能照顧你嗎？”護士長說。
“這……”許倩倩為難了。
婆婆是不讓她打的，說有她照顧足夠了，她還騙他，故意說：“還早呢，你好好上班，別影響工作，要生時自然告訴你的。”
許倩倩包裏的手機響了，護士長幫她拿了，她接了，開免提的，說：“老公，對不起！”
她說完便低了頭，低聲哭了。
“怎麽了？老婆？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還有人哭呢？聽聲音是我媽在哭，到底是什麽回事呀？”
“老公，老公，我……我……我對不起，我生的不是兒子，肚子不爭氣。”
“……”他沉默了兩秒，說：“女兒不一樣嗎？你怎麽現在才說？幾天前問你，你也不說要生，我這就趕回去。”
“兒子，你回來幹什麽？我原來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媳婦給我們的隻有驚嚇！你不用回來了，她不值得你回來！”婆婆抬頭哭著嚷。
“生女兒怎麽了？你不是女的嗎？你不是女人生的嗎？”護士長真的生氣了，她覺得這時候不幫產婦幾句，綿羊似的產婦回家後隻會被這彪悍的婆婆更是欺負的。
“我老太婆就一個兒子，好不容易將他拉扯大，現在娶了個不會生兒子的女人，我怎麽給柳家交待？我老柳家不是要絕後了嗎？啊啊啊……”她邊哭邊拍打媳婦的腿了。
許倩倩疼呀，但她一動不動，咬著牙，一聲不吭地任婆婆拍打的。
“怎麽能打人呢？”護士長拉楊玉娟，拉不動，好在旁邊的護士也幫忙，終於將她拉開了。
“不能這樣哭鬧的，不然真趕你走了！”護士長說。
“走就走！生個丫頭片子，老娘我願意侍候呀！”婆婆起身了，哭著往外走，護士長給同伴使個眼色，那護士便跟了出去。
當婆婆的不要她扶，徑直去彩超室找那個實習醫生了。一問，實習醫生回學校去了，她氣急了，講：“那小妮子被我見到，非撕爛她嘴不可！把我家坑慘了！”
“老人家，醫生給你做胎兒性別鑒定是違法的，人家可能為你做違法的事嗎？再說，用古人的說法，那是有損陰德的。”護士說：“當今社會，生男生女一個樣，甚至生女兒比生兒子還孝順長輩，你應該高興才對。”
“鬼扯呢！能一個樣嗎？我不想解釋了！”楊玉娟氣急敗壞地說完便扶著牆，哭著走了。
孫子變孫女，想法成泡影成空夢了，她沒有人喊奶奶了，隻能當外婆了，她越想越失望，能不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