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議論
母女倆來到新的村子,加上村長的關照,果然村民對她們友善了,正常對待了。
每個村都有單身的,這是更大的村,淑珍人長得好,來提親的就更多。
看上淑珍的有的是帥小夥,家境也不錯,但淑珍一概拒絕了。
“我們是災星,我們是掃把星,我們是克夫的命,我們不能再去害男人了……”母親哭著對淑珍一再這樣說。
“媽,我知道。媽,你放心,我誰也不嫁!”
“我可憐的閨女!”當媽的摟著女兒,倆人哭成一團了。
母女倆拒絕了幾家,流言蜚語還是從原村子傳了過來。
“我說那倆個女人怎麽了,原來是災星,是克夫的命,她倆把各自的男人都克死了……”
“啊,我說我家條件那麽好,我去提親,怎麽死活不答應呢,原來是知道自己是什麽貨色!”
“是呀,這種不祥的女人,還是遠離些好。”
女人們議論。
有個城裏嫁來的小媳婦的婆婆也加入議論隊伍,小媳婦在家帶三四個月大的兒子的,她夫妻倆都是在城裏上班的公務員,因產假沒有去上班,她去抱婆婆懷裏的兒子來喂奶時,也多次聽到了議論,這回終於忍不住說:“媽,你別瞎說,什麽掃把星、災星、克夫的命,都是沒影的事,都是封建迷信,是不能信的。我看那對母女都挺老實本分的,她們男人不在,可不是她們帶給男人的……車禍這類,誰都可能發生,貨車司機本就是高危行業的,每輛車都要買強製險,不就這麽回事嗎?”
小媳婦在市政府上班,她的發言是有份量的,此言一出,幾個婦人便麵有愧色。
小媳婦的話讓一個村裏的在旁邊湊熱鬧的小夥心頭一震,他暗自連連點頭的。
這小夥便是王勝,這年二十七歲。
他十歲時母親因病去世了,十六歲時父親也因病去世了,此年他正好讀初三上學期,他成績在班上屬中下水平,原本對讀書失去信心的他便選擇了輟學。
他在村裏偶爾打打零工,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差不多成了“遊手好閑”之徒。
淑珍母女倆剛來村裏時,他眼前一亮,後又想追淑珍的小夥個個都比自己條件好,於是便冷了心。後來見淑珍“沒人追”了,自己想追時,又聽到那些流言蜚語,於是畏縮了的,此時聽了小媳婦的話,心頭豁然開朗。
“對!淑珍和她媽剛去菜地,我現在就去幫忙!”王勝想著便快步走了。
淑珍在挖地,他卻覺得是在鬆地皮的,真的是挖得很淺。
他來到菜地,母女倆都有些緊張。
“美女,菜地不是這樣挖的,你翻挖得太淺了。來來來,看我的。”他說著上前去握住她鋤頭柄。
“不要,我自己會挖。”她說著,不願鬆手。
“給我吧,都一個村的,客氣什麽?”他不肯放手。
一個高自己一個頭的大小夥站在跟前握自己的鋤頭柄,如果自己一直不鬆手,路人看了,能不誤解嗎?
但如果自己讓他幫忙了,便欠他人情……
“媽……”她叫了,向媽求助。
“沒事,給他吧。”當媽的覺得小夥似乎沒有惡意。
淑珍臉紅了,她鬆手了。
她這一臉紅,他看得醉了,嘴張開半天都合不攏了,心想她原來可以這麽好看。
他幫忙挖地了,一鋤頭挖下去,她嚇了一跳,他的鋤頭仿佛是挖掘機!
他一鋤頭挖下的泥土頂自己三鋤頭都有餘,而且挖得又快又好,很快就挖好平整好了。
早早收工了。
“小夥子,你真能幹,謝謝你了。”當媽的說。
“媽,不用謝,我這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笑說。
“哎呀,你怎麽能喊我媽呢?”老太太又驚又喜。
“媽,你太像我媽了,我就認你當媽吧。”他還是笑著說。
“不敢當啊,你爹媽要知道了,能答應嗎?”
“媽,我爹媽都死了,我覺得你很像我媽,我就管你叫媽吧。”他說時臉色變了,變得傷心起來。
“這……”當媽的想了下,就說:“好,如果你真的願意,我就認你當幹兒子吧。”
“好,謝謝媽!”他樂了,說:“媽,我先走了。”
“你去媽家吃晚飯吧?”
“好,那必須的。”他真當自己不是外人了,說:“媽,我先回家洗澡啊,洗完了我就去。”
他洗完澡,想中午剛買了一把骨頭砍碎了的大豬蹄,此時拎過去正好。他想了一下,將大豬蹄放到高壓鍋內,連鍋一塊端過去了。
“媽,這豬蹄拿去燉。”他打開鍋,遞了上去。
“呀,這孩子,我們現在沒有買液化氣了呀。放鍋裏煮要好久。”
“哦,瞧我,我現在去把灶具提來。”王勝說完就回家了,沒多久就肩扛氣罐,手提灶具來了。
用高壓鍋果然容易熟。
豬蹄上桌了,王勝望著淑珍幫煮好的金燦燦的豬蹄,口水都流下來了。
平時他自己煮,就是清水加鹽煮,圖個省事,哪管什麽色香味呀。
他一問,淑珍小他五歲。
“媽,你和妹煮的菜太好吃了,我就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至少記憶中是這樣。”他這麽誇,她們真的有點受寵若驚。是呀,這麽多年來,她們遭受了無數白眼,無數謾罵指責,她們什麽時候有被人誇過一句半句?
邊吃邊聊,母女倆被他逗樂了。
三個人都很開心。
“孩子,你一個人沒心思做飯,如果不嫌棄,你就過來吃吧。”
“太好了,媽,你們煮的菜味道太可囗了。我天天能吃到,真的就有口福嘍!”
“孩子,你平時幾點起床呀?”
“平時說不準的,有時早有時遲,現在不一樣了嘛。”
“孩子,那你明早八點鍾左右過來吃飯吧?”
“好的,謝謝媽!”
晚飯後,他回自己家了,他將家裏的老式鬧鍾調到七點的。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時,他去吃早飯了,路上見淑珍剛挑著兩個塑料桶擔水回家呢,他忙接過了。
一擔水七八十斤,淑珍挑得很吃力的,汗都出來了。
“媽,水井離這有二三百米遠吧,挑水的活我包了。”
“那謝謝哥!”淑珍第一次叫他哥。
她不是怕挑水,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怕吃苦的人,她是怕挑水時遇到人。在水井那,隻要有人來挑水,她都得讓人先挑,離人遠些……有時一等就是半個小時的。
等還不是難的,難的是有男的見了她,總是言語挑逗,有人,主要是光棍還伸手去摸她臉……將她嚇得花容失色。
開始時,她是洗漱好了,將頭發什麽梳整齊了漂漂亮亮地出門挑水,後來被男人調戲不說還被女人們說她是狐狸精,頭發上還別各種發卡,存心想招蜂引蝶的。
她後來去挑水,連臉都不洗,隻是擦洗一下眼睛,頭發還故意弄亂……可是即便這樣,男人們依然似原先那樣對待她的。
男人動手動腳,女人冷嘲熱諷,這日子過得太難了。
現在王勝說替她挑水,她能不感激嗎?
王勝幫淑珍家挖地後去她家吃飯,現在又來幫挑水,村裏人又議論紛紛了。
“王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有男的女的問。
“是呀,我是看上淑珍了,怎麽了?不行嗎?”
“行是行,但你不怕……”
“怕?我還真不怕,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有什麽不好的事,那也是天注定,躲也躲不過的。”他講。
他現在一米八三的個,是個精壯小夥,論摔跤論散打,村裏沒有人是他對手。
漸漸地,沒有人議論母女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