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難產
李秋珍難產了。
三天過去,李秋珍羊水早破了,助產士費了好大勁,也無法讓她分娩的。
她好疼,護士讓她多喝水。
她疼得冷汗直冒,感覺“腰都快斷了”,額上的頭發全濕透了。
上午,醫生來查房了,一查,講“膀胱都漲得厲害”了,讓護士給導尿。
醫生說隻能選擇剖腹產,要預交五千元。
李秋珍哪有錢啊?她喘著粗氣,問:“醫生,就不能順產了嗎?”
“不能,你已經不能再拖了。”
李秋珍流下了淚。
醫生是位快四十歲的高且苗條的美女,她看一眼口袋裏裝瓶二鍋頭,早上在食堂吃飯也喝酒,現在靠坐在牆上,紅著臉“睡著了”的男人,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她掏出電話,王春燕和張愛菊都有給她留電話號碼的。
她一查,先見到張愛菊的,撥打了。
張愛菊工作通宵,連續加鍾,下班時都上午九點多了。她剛想回家睡覺,接到電話便忙騎電動車到銀行取了六千塊錢後到醫院的。
她存了五千五到醫院,將剩下的五百交給李秋珍的。
她算了一下,今天這樣加班,賺了四五百的,雖說賺的都是辛苦費,但為了“姐姐”,她願意。
王宏濤見張愛菊遞給老婆五百元,眼裏恨不得生出勾子來將那五百元勾到自己手中的。
李秋珍說:“怎麽還給我錢?我怎麽還得起你們的恩情?”
張愛菊講:“說什麽呢,你是我姐呀!”
李秋珍還想推辭,丈夫製止說:“行了,你先收下吧,這不是到用錢的時候嗎?咱們以後慢慢還……”
李秋珍便隻好收下了,她不想這時候駁丈夫的麵子。
張愛菊見男人在,便走了,她太困了。
“錢給我保管吧,呆會兒你不是要去做手術?”他問女人要那五百塊。
女人想了一下,從枕頭下麵將五百元給他了。
護士推著床車來了,幫李秋珍扶上床車推進產房去了。
丈夫王宏濤問一個值班護士,護士講至少要兩三個小時的。
王宏濤便想:“附近有個開在民宅的賭場,我去賭一下,快去快回,贏幾百便走!”
他想完,飛也似地奔賭場去了。
還別說,他沒幾下就贏了一千多元,他下樓了。
他要離開時舍不得了,又返回去賭,這樣往返四次,他贏了六千了。
“我再上去賭幾下,翻到一萬,豈不是……”他越想越美,又跑回樓上了。
結果,開莊的人輸急眼了,贏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便將普通的撲克牌換成加工過的撲克牌,骰子也換成加工過的要打幾就差不多能打幾的撲克牌。
終於,他分文不剩地下樓了。
王春燕上午練功一結束,便往醫院趕。
她剛趕到產房門口,見門開了,有兩位護士出來了,其中一位抱個包裹好的嬰兒出來,問:“誰是李秋珍的家屬?——喜得千金!”
王春燕湊上前去看了一下,小姑娘眯著眼睛,頭發又長又黑,好可愛!
護士抱著孩子走了。
沒有多久,三位護士推拉著躺在帶輪的病床上的李秋珍出來了。
李秋珍還戴著氧氣罩,雙目緊閉,還在昏迷之中的。
王春燕跟到產房。
護士要將昏迷中的李秋珍移到床上,又不能損到剛在下腹部切開一道30厘米左右長的取出嬰兒後又縫上的傷口,真不是易事。
“要叫她男人幫忙,她男人呢?”一位護士說。
“我來吧。”王春燕講:“你們都讓開。”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下她,誰也沒動。
“我真的行,你們讓開吧。”王春燕笑說。
“不能亂抱的,她肚子上有傷。”一位護士講。
“知道,我真的行。不信?我舉一下你?”王春燕講。
那護士聽講要舉她,看了王春燕一眼,見她不似胡來的人,而且有一股獨特的“女俠”似的氣質,便往邊上退了兩步。
另外兩位護士也退開了。
王春燕過去,左手伸到她臀下大腿處,右手伸到她背下,稍用點勁,就將她托舉起來了,隨後緩緩地放到病床上!
時間才四五秒,但大夥真看呆了!
當王春燕將李秋珍平坦地安全地放下,轉過身時,護士們都輕拍了幾下掌,且向她豎起大拇指的。
“你太棒了!”
“神力呀!”
“女俠!”
病房內還有兩個待產的孕婦及陪伴家屬,他們也都被震驚了,也都同護士們一道誇讚起來。
王春燕若是長得五大三粗,似個壯漢,倒也罷了,偏偏她是那麽苗條,若不仔細看,覺得她與普通的美女是一樣的。
一位護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覺得她手看去稱不上嫩但也算白的,隻是握起來,覺得她的手似裹上一層牛皮。
“小姑娘好!”王春燕笑著,將她手握住了,稍用勁,小護士呀地一聲驚叫,身子一縮,矮了半截。
王春燕放手了。
“你是花木蘭轉世嗎?”小護士邊搓手邊驚問,對她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李秋珍醒了,王春燕見她四處張望,想她該是尋找丈夫的,便寬慰說:“你是找你男人吧?他該是有啥事耽擱了,你放心吧,有我們呢。”
李秋珍眼紅了,偏轉了頭,淚水還是流了下來……
她不能進食,隻能掛點滴的,肚子上還要時不時地擱上個兩三斤左右的小沙袋,便於傷口愈合。
王宏濤輸光了錢,身無分文,傍晚時便回來了。
他見王春燕在,笑著招呼一聲:“美女好!”王春燕微點了下頭,沒有看他。
他訕笑著,邊上找了把凳子坐下了。
王春燕見時間不早了,他又來了,便握著李秋珍的手說:“姐姐,你保重身體,我先走了,但我們隨時會來看你的,有誰敢欺負你,我不會輕饒他的!”
“好好好!”李秋珍笑說:“你先去忙。”
王春燕便走了,始終沒有正眼看王宏濤一眼。
王宏濤見王春燕走了,
隨後問:“男孩女孩?”
“女孩。”李秋珍笑講,看著他的臉色,似乎自己做錯了一件事。
王宏濤卻是大不樂意,講:“怎麽生了個丫頭片子?生個賠錢貨!”
他隨即便拉著臉,悶悶不樂,嘴裏喋喋不休的。
第三天上午,王宏濤又在抱怨,後來講:“你還有多少錢?一千五?給我五百唄。”
“那五百呢?”她問。
“別提了,開始我贏很多……”他講了經過。
“不行,這是救命錢!”她不肯。
“我再去賭一把,碰碰運氣。”
“你賭得來吃嗎?你能賭來吃,還是今天這個樣子嗎?你要賭得來吃,早都賭來吃了!你是那種能賭得來吃的人嗎?……”李秋珍實在氣不過。
“現在不一樣了,我會總結經驗教訓,感覺現在手氣會特別順。你給我錢吧,我一贏來就還給你,加倍還給你。”他央求說:“真輸了,也不差這五百,萬一贏很多,不是欠人的錢都能還了嗎?”
“不行!說什麽都不行,可以說我現在用的每一分錢都不是我自己的,我沒有權利再給你錢!”李秋珍講。
“你嘴挺硬的,信不信我扇你?!”男人惡狠狠地說,麵目猙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