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下馬威
顧卿顏淡淡的笑了笑,“是你這個小懶豬睡過頭了。”
熏衣望了望窗外高高掛起的太陽,小臉微微的紅了紅,確實不是小姐起得早,而是她睡過頭了。
她趕緊來到了顧卿顏的身後,拿出蓖梳,細細的給她打理著頭發。
熏衣下意識的想去拿盒子裏麵的玉簪,但顧卿顏卻遞給了她一根金色的簪子。
“今天戴這個吧。”顧卿顏拿著金簪在頭發上比了比,眼角處劃過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熏衣乖巧的將她遞的簪子輕輕的插進了發髻之中,如同點金之筆一般。
“小姐,要是以後我不小心睡過頭了,你一定要叫醒我哦。”熏衣有些不好意道。
顧卿顏看向鏡中,彎了彎眸子,鏡中的人兒也跟著她一起彎了彎眸子,她笑,鏡子裏的人兒也笑。
她看向身後一臉鬱悶的姑娘,輕柔的說道,“你睡得那麽香甜,我怎麽忍心叫醒你。”
熏衣更加想哭了,她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向鏡中小姐精美的臉,眼中有些濕潤,“奴婢能遇上小姐,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
顧卿顏笑了笑,覺得熏衣這丫頭有些誇張了。
有必要感動成這樣嗎?
“小姐,你今日打扮得這麽美,是要去見誰?”熏衣有些好奇的問道。
“是,見一個‘重要’的人。”顧卿顏一本正經的回答,語氣卻顯得有些怪異。
熏衣一聽,也犯迷糊了。
這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人,竟然可以讓小姐這般打扮?
見熏衣一臉鬱悶,顧卿顏抬手彈了彈她的腦袋,隨後笑道,“你呀,別發呆了,走吧,我們去見見蘇側妃。”
“啊?”熏衣眨了眨眼睛,小姐口中這個重要的人居然是蘇憐心?
說是要去找蘇憐心,可她卻慢悠悠的在王府中走著,絲毫不著急,閑庭信步,像是在賞春一般。
正在打理著王府庭院的下人們,望見了她後,都不由自主的默默低下了頭,下人們總感覺今日的五妃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她的身上,有一種不用於他人的壓迫感。
而且平時,王妃基本上都是深居簡出,很少在府內走動,今日卻打扮得雍容華貴,隆重得體。
下人們心裏紛紛猜測著王妃這裏要去哪。
黛眉剛巧從後廚中拿來了給蘇憐心準備好的早膳,卻發現了依舊一身紅衣,卻大有改變的顧卿顏,她眸子微微閃了閃,隨後,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時候,悄悄的隱去了身形,飛快的趕回翠雲軒要向蘇憐心稟報此事。
顧卿顏淡笑著,黛眉匆忙離去的背影早已經落入了她的眼中,她繼續向前。
黛眉忙裏忙慌得回到了院子中,見蘇憐心已坐在梳妝鏡前正等待著自己給她梳妝打扮,她深呼吸了一下,走過去拿起妝台上的梳子,一邊梳一邊說道,“王妃,奴婢剛才看見顧卿顏了。”
蘇憐心看了眼銅鏡中自己的鵝蛋小臉,毫不在意的應了聲,“哦。”
“王妃,奴婢發現顧卿顏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什麽叫好像有些不一樣了?”蘇憐心音量稍稍拔高。
黛眉偷瞄了銅鏡中的她一眼,見並沒發怒的跡象,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奴婢覺得顧卿顏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又說不上是哪裏不一樣。”
“嗬嗬,怕什麽?她再怎麽變,終究還是會被我踩在腳底下,永遠翻不了身。一年前如此,一年後依舊後如此。”
見蘇憐心這樣說,黛眉本應該放下心來,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在見到顧卿顏那一眼之後,心裏麵就像是打鼓一樣,總覺得會有事情要發生了。
黛眉因為心中有事情,連給蘇憐心梳妝的動作都變得慢了許多,直到顧卿顏來到他們這兒,都沒有弄完。
紅衣女子慵懶的跨過門檻,眼神輕飄飄的掃過氣色因為沒有上脂粉顯得略顯蒼白的蘇憐心,目光流轉在她的臉上,帶著些許無聲的嘲諷。
蘇憐心氣急,在背後抬手惡狠狠的掐了一下黛眉,有些惱恨黛眉笨手笨腳。她現在頭發才剛梳好,臉上還沒來得及上脂粉,和眼前耀眼奪目的顧卿顏相比起來,形成明的對比。
在今日的顧卿麵前,蘇憐心感覺顧卿顏就是女王,而自己就是女王身邊的丫鬟。
“王妃姐姐怎麽來了?”
蘇憐心淡淡的說了一聲後,回身繼結續坐在梳妝台前,任由黛眉上著脂粉。
顧卿顏看向蘇憐心,隨後淡笑道,“怎麽,蘇側妃見到本王妃是不行禮的嗎?”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她有些嚴肅的看向蘇憐心,眸子中帶著一抹肅然。
“你看我這不是被王妃姐姐驚豔到,一時忘記了嘛。”蘇憐心暗自咬了咬牙,麵色有些難看,小手捏了捏拳頭,隨後站起身來,上前幾步,雙手交疊在腰側,福身道:“憐心見過王妃,王妃金安。”
低眸時,蘇憐心眼裏有著明顯的狠毒,可當她抬眸起身時,臉上綻放著一抹柔美的淺笑,連眼中都盛滿了淺淺的笑意。
“慢著。”
蘇憐心剛站起身來,卻活生生的卡在了半中央。她不解的看著顧卿顏,卻不得不訕笑道,“王妃姐姐,怎麽了?”
顧卿顏沒有回答她的話,而且看向身後的熏衣,問道,“鈺王府是不是有這麽一條規矩,主子沒說起身時,奴才是不能起身的。”
熏衣即刻反應過來,小姐是要給蘇憐心一個下馬威了,連忙點頭道,“是,王妃。”
“王妃,憐心是王爺的側妃,是王府的半個主子,不是奴才。”蘇憐心臉色一僵。
“本王妃記得王府後院的規矩中好像還有這麽一條,後院的各主子見到王妃時都得以奴婢自稱,既然是奴婢那就得遵守本王妃所說的規矩。”顧桃紅色的薄唇噙著一抹冷厲。
“你……”蘇憐心美目閃過憤怒。
明知顧卿顏今日擺明了是來給她個下馬威的,可她又偏偏無可奈何。
她自知後院的規矩中的確有這麽一條,平時各院的那些侍行禮時因為不願意自稱奴婢而稱妾身,也不見她說什麽。
所以,她也是一樣。
不願在顧卿顏麵前自稱奴婢,她都是自稱憐心的。
因為顧卿顏一開始沒有提及過,她早把後院的這條規矩忘到腦後了。
現在,顧卿顏突然提及,而她身為側妃卻不得不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