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記憶複蘇
她來到床前,站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地蹲下去,憑借著腦海中依稀的記憶,從床底下的暗格摸索一番,從裏麵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鐵箱子。
這個鐵箱子就是她前一次昏迷時做夢夢見的那一個。
這個鐵箱子裏到底有著什麽樣的秘密,是都與她的身世有關,或者與她遺忘的記憶有關?
看著鐵箱子上麵滿滿的灰塵,不由得挑眉,從自己的腰間拿出軟帕,細心的將鐵箱上的灰塵給擦去,見鐵箱總算是恢複了那一抹朱紅色,這才滿意的放下軟帕。
看著鐵箱上的暗扣,心跳突然加快起來,她臉色微凝,隻覺古怪。
怔住半晌之後,這才根據腦海中模糊的記憶,輕輕地將木箱給打開。
隻見在木箱中,赫然放著一個火紅色的狐狸麵具,金色絲邊,如火,如陽。
看見麵具的刹那,她總感覺腦海裏有什麽東西閃過。
顫抖著手將麵具拿了起來,手指在麵具上慢慢的勾勒著,總感覺好熟悉。
突然,她在麵具下方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拿起一看,隻見裏麵是一個刻畫精細的小狐狸。
似乎……有些熟悉!
顧卿顏閉上眸子想了想,腦海中突然想起易涼似乎給了她一個玄鐵令牌!而那令牌之上,便有著一個小小的,和這個一一模一樣的狐狸!
想到此,她的腦袋突然泛起了疼痛。
死死的扣著手中的狐狸麵具,小臉突然皺了起來,她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卻怎麽也不願意鬆開手中的狐狸麵具。
這樣的疼痛,像是她想起夢中的那個紅衣女子時的疼痛一般。
所以,這些又有何聯係?
她,到底是誰?
她隻覺得身體沉沉浮浮,腦海中那些零碎的片段全部被撿了起來,像是一個話本子的上演,隻不過,主角是她。
那些遺忘的記憶就像沒有了堤壩阻攔了的河水般開始傾瀉出來。
同樣的房間中,她正打包著包裹。
經過一番精挑細選後,她將很多沒有用,算得上累贅的東西都扔了出去,總算是收拾好了,掂了掂包裹的重量,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向一旁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的熏衣,不由得抬起手來,揉了揉熏衣的腦袋,笑道,“我要出去一段時日,不過,很快便回來了。”
熏衣吸溜了一下鼻子,帶著一點懇求的開口,“小姐不能夠帶上奴婢嗎?奴婢也想和小姐一起。”
沒有任何猶豫的,顧卿顏搖了搖頭。
若是帶上熏衣的話,這次出去玩,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見她態度堅決,熏衣隻好淚汪汪的看著顧卿顏翻牆離開了南陽侯府,心中隻祈禱著小姐早點回來,千萬不要在路上遇上什麽危險。
這,不是顧卿顏第一次出去了。
七天後後,麓州。
麓州是東淩一個不大不小的城鎮,這裏因為官路八達,各國往來貿易的商人不少,所以造就了這裏的繁華。
顧卿顏晃著自己腰間的長穗,慢慢的走在青石板大街上,耳邊是商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她打了個哈欠,突然,頓住了腳步。
在她的左手邊,一個破爛的小攤上,孤零零的放著一個火紅色的麵具。
“姑娘,喜歡嗎?”
攤主是個老婆婆,她睜著一雙蒼老的眸,見顧卿顏拿起了麵具,慈愛的問道。
她笑了笑,沒有回答,纖細白嫩的手指摩挲著自己手中的麵具,是一個狐狸麵具。
紅白兩色,金色絲邊,纂刻精美無比,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她將狐狸麵具戴上。
見此,老婆婆拿出了一個銅鏡,遞給了顧卿顏,笑道,“姑娘戴著挺好,來看看吧。”
打量著自己在銅鏡中的樣子,再想著老婆婆的誇獎,不由得笑出聲,隨口問道,“婆婆,你為何隻有這一個麵具?”
老婆婆樂嗬道,“其他的都賣完了。這是最後剩下的,姑娘要是喜歡,便買下吧。”
“好啊,謝謝婆婆。”她將銅板給了老婆婆,拿著麵具就走了。
回到客棧後,把玩著手中的麵具,看著上麵的的細紋,突發奇想,將麵具戴到了自己的臉上。
似乎……戴著這個還挺好玩的,可以增加一些神秘感。
稍作休息之後,想著自己到麓州已有一天了,自己還有好好逛下這座繁華的城,於是便戴著她的新麵具,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
似乎帶上麵具之後,她便可以拋卻掉自己的身份一般,也不用擔心會遇見認得她的人了。
突然,前麵的集市嘈雜,她停下了腳步,好奇的走了過去,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被關在鐵籠之中。
他蜷縮在鐵籠的角落處,身上穿著破爛又肮髒的衣服。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中含怯的打量著圍著他嬉笑議論的人,身子微顫。
顧卿顏皺眉,又是人口販賣,她出來行走江湖多次,見得再多不過的便是人口販賣了。
秉著能救一個是一個的原則,這麽些年,她所救下的人少說也有幾十個了吧。
就在顧卿顏打算出錢救下這個小少年的時候,滿臉橫肉的人販子帶著一抹充滿著惡意的微笑看向眾人。
隨後,他從腰間拿出了一根皮鞭,將鐵籠的門給打開,大掌一下子抓到了少年的前襟上,狠狠的把他給揪了出來,毫不留情。
像是對待一個任人宰割的牲畜,他一把將少年扔到了冷硬的地上,二話不說,一皮鞭便再次抽在了少年的身上。
見少年被打了後也不喊疼,他便抬腳踩在了少年的胸口上,笑道,“各位,這次可是一個好貨,皮厚,隨便打罵。若是男人買了,當個牲畜用,要是女人買了……你們都明白。”
聽到人販子的話,下麵圍觀的人心照不宣的笑了出來,氣氛一下子活絡了。
顧卿顏皺眉,看向那滿臉橫肉的人販子,心頭泛過了一絲怒意。
少年呆呆的趴在地上,他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即使是感受著四周帶給他的嘲笑和侮辱,他也沒有流淚或者反抗。
這是顧卿顏見過的最特別的一個被販賣的人。
人販子已經開始叫價了,若是以往,顧卿顏定會給出一個最高的價將人給買下來。
可今日,她卻不打算這樣了。
她足尖輕點,不過一瞬,便穩穩的落在了台子上。
看向販子,狐狸麵具下的那張臉,閃過濃濃的寒氣與冰冷。
“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