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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尋找答案

  老人的打趣,像是從來沒有改變過一樣,顧卿顏噗呲一笑,小腦袋搖晃的像是撥浪鼓一樣。


  太後有些好笑的看著她,隨後看向東皇鈺,擺了擺手,說道,“想必你們也累了,就先回府上休息吧,丫頭要記得沒事就來宮中看看哀家。”


  “好。”東皇鈺淡聲應道,他趁著顧卿顏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抱在了胸膛前。


  強勁有力的臂膀穩穩的摟住了她香軟的身子,感受到她想要掙紮的趨勢,他唇角不動神色的勾了勾,很快又消失。


  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輕輕地捏了捏,像是帶著一種警告在裏麵一般。


  顧卿顏轉頭看向太後,見太後含笑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股酸澀,於是乖乖的待在東皇鈺的懷中,一動不動,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看著周圍的宮中之景的變化,聽著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的心跳,顧卿顏不禁有些恍然。


  她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他抱著自己走過這朱紅色的宮牆了。


  東皇鈺這次沒有和她分開坐馬車。


  他飛快的將她抱上了自己的那一輛馬車,上車後輕緩的將她放了下來。


  顧卿顏沒有精力和東皇鈺爭論些什麽,疲憊的靠在馬車上,閉上眸子,也不理會東皇鈺,像是沒有這個人存在一般。


  知曉她實在是累了,東皇鈺也無心去打擾她,隻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將手放在她的腦袋旁,怕遇到顛簸的地方,她會磕到自己的腦袋。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小臉上,貪婪的描繪著她的容顏,像是要將她的容顏給纂刻在自己的心裏一樣。


  顧卿顏感受到一隻手放到了自己的耳邊,心中隱隱的知曉這隻手的意圖,可她卻沒有辦法讓自己睜開眼睛去看。


  她怕,怕自己再次無可救藥的沉淪進去。


  他帶給她的,於她而言,除了噩夢、傷害、折磨,再無其他。


  就算曾經有過偶爾的美好,但這些在她踏進刑部大牢的那瞬間,已經化為噩夢了。


  她皺了皺眉頭,逼著自己不去想。


  可不去想這些,她又想起了其他。


  想起了在靜安宮偏殿時,夢中的場景。


  那究竟是什麽呢?


  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美人,以及……小時候的她。


  可是,她的娘親現在還健健康康的,為何會在夢中出現那樣的一個女子。


  更甚至於,她為何在看見那女子不見的時候,會那麽的心疼?


  那種疼痛感,是她從來沒有經曆過的。


  這個夢,究竟代表了什麽?

  顧卿顏不知道,可在她的心中,卻有種莫名的聲音告訴她:去找尋答案吧!


  馬車慢慢悠悠的行過街巷,終是在兩人各自詭秘的心思中,到了鈺王府外。


  文途早就侯在朱紅色的大門之外,看見自家的馬車緩緩而來,卻隻是一輛,他眸色微斂,麵不改色。


  待馬車停了下來之後,他這才迎上前溫聲開口,“王爺王妃回來了,不知王爺王妃是否在宮中用了膳食,若是沒有,屬下即刻讓人準備好。”


  東皇鈺先一步下車,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穩穩的放在了馬車的車簾之前,等待著,靜默著。


  可車中那刻意裝睡的女子,怎麽會順從了他?

  看見了那一隻極為好看的手,顧卿顏眸子深了深,她無奈一歎,自己從馬車中鑽了出來,淡漠的看了一眼東皇鈺,低聲道,“已經出宮了,沒必要再演了。”


  輕飄飄的話語聲剛剛落下,顧卿顏便下了馬車,瘸著一隻腿,直愣愣的繞過了東皇鈺,往府中深處行去。


  看著這樣的場景,文途隻覺得自己的心情格外的複雜,他雖然很早之前就認識她了,但現在卻對她的一些行為很是不解。


  文途見東皇鈺還在原地站著,輕咳一聲,上前詢問道,“王爺,還需要備膳嗎?”


  東皇鈺也淡漠的看了一眼文途,眼中帶著深意,他低哼一聲,從文途的麵前走了去。


  這姿態,就像是顧卿顏一般。


  東皇鈺錦靴落在府上的一些枯葉之上,踩出了沙沙的聲響,像是在悲歎什麽一樣。


  ……


  熏衣小小的手從木籃之中撚了撚,從其中拿出了一些嬌豔欲滴的紅色滑花瓣,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浴桶之中。


  當花瓣鋪滿了整個水麵之時,她放下手去,試了試水溫,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她向著屏風外伸了伸腦袋,喚道:“小姐,水溫剛好,可以沐浴了。”


  顧卿顏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她來到了浴桶前,見浴桶中滿滿的花瓣,不由得恍然,失笑道,“我早便告訴過你,現在已經沒有那麽講究了,無需特意放花瓣。”


  青色長裙的小姑娘卻搖了搖頭,還不算成熟的小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執著和堅定,“小姐現在已經是王妃了,該講究的還是要講究的。”


  顧卿顏悵然若失,她輕輕搖頭,也知這樣說下去沒有什麽結果,隻好禁言閉嘴。


  “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她沐浴時從來不讓熏衣伺候,除了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外,說到底她多多少少還是在意的。


  畢竟,哪個女子不愛美,可如今的她全身上下哪還有一塊完整的地方。


  這些都是她在刑部大牢所經曆的,而讓她經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東皇鈺。


  若是,熏衣那個小丫頭看到自己這滿身的傷痕,說不定又得哭個天翻地覆了。


  要是為了替自己鳴不平,氣急之下說了什麽得罪東皇鈺的話被聽到,到時自己可不一定保得住她。


  所以,她從來不讓熏衣伺候她沐浴。


  女子傷痕累累的身軀滑入了滿滿的花香浴中,閉著眼睛,眼前立刻浮現出了一幅畫麵。


  紅衣女童追逐著可望不可即的紅衣女子,那般撕心裂肺的呼喚和哭泣,充斥著絕望。


  她心一痛,鼻頭那股熟悉的酸澀感又起,隻得睜開眼眸,不敢再去看那樣真實的畫麵。


  那個女子,究竟是何人?

  這個夢,又是什麽?

  心中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但她就是想不出來,心頭不由得有些煩躁。


  眼波流轉間,突然瞥見自己身體上的一些還沒有消退下去的淤青,愣了愣,纖纖玉指停在那處,眼神複雜。


  這是……兩日前,她和東皇鈺洞房之時留下來的痕跡。


  不由得自嘲笑了笑,顧卿顏想著那晚發生的事情,腦袋驟痛。


  她和東皇鈺圓房之夜,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身體發生了什麽異樣,隻是當時一心悲戚,也被她給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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