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醉酒
酒氣衝天的房間中,女子喝酒的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來,她甚至是抱著酒壇直接開喝,這完全不給熏衣可以偷倒酒的機會,熏衣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突然,她看見了一抹白色的衣訣,看清來人後,她愣在原地,眼中閃著莫大的驚喜,那模樣,像是看見了救世主一般。
顧卿顏雙頰緋紅,頭上固定發髻的簪子早已經落地,三千青絲隨性的披散在後背,她手上拿著一個酒壇,努力睜大著眼睛往酒壇那幽深的洞中看去,嘴巴還喃喃道,“熏衣……沒酒了,再來一壇!”
熏衣一愣,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高大溫潤的男子,他在看見女子眼中泛著迷離時,狹長的眸子便縮在了一起。他薄薄的唇輕輕的抿了抿,上前幾步,緩緩的蹲下身去,如同仙人落世一般,他如水一般溫柔的看著顧卿顏,隨後抬手輕輕地把大掌放在了她的頭發上,安撫性的揉了揉。
他溫和的開口,聲音像是存放了千年的酒般誘人,“顏兒,我來了。”
顧卿顏哼哧一聲,將酒壇放下,眼眶紅了紅,似乎是在辨別眼前的人是誰。
隨後,她咧唇一笑,眸中帶著細碎的星光,道,“東皇鈺,你來了。”
男子手上的動作停了停,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心中莫名的染了一絲絲哀傷,但也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澀,泛著心酸,嘴唇上下動了動,卻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出來,隻是繼續安撫著她。
顧卿顏可沒想這樣放過他,她將自己的手扒到了男子強勁有力的臂膀上,緊緊的圈了圈,隨後有些委屈的開口道,“東皇鈺,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也對,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顏……”男子有些頭疼,他一邊欣喜於她的親昵,一邊又不甘於她此刻想的是別人。剛想開口告訴她自己是誰,一個涼薄的聲音便將他的話頭給打斷。
東皇鈺一身黑衣,如披了一身的寒冰一般,冷著臉,站在房間門口,手中把玩著一塊玉佩,冷聲道,“怎麽?沈將軍回京,第一件事情不是找皇上匯報情況,而是來找本王的王妃?可真是好感情!”
話語間盡是譏諷和刺意。
沈疏樓見東皇鈺也來了,清雋的臉龐上帶著一絲寒意,他抬手攬了攬顧卿顏,形成了一個保護性的動作,朗聲道,“不知王爺是做了什麽事情傷害了顏兒,才會讓她借酒澆愁?”
東皇鈺低笑一聲,他手上的動作卻微微的緊了緊,像是想將手中的玉佩給捏碎一樣。他不理會沈疏樓的問題,黑色的長靴向前跨了幾步,來到了二人麵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沈疏樓。
隨後,目光似水,柔聲開口喚道,“顏兒,跟我走,我帶你回家。”
顧卿顏本趴在沈疏樓的手臂上暗自神傷,朦朧中聽見了自己熟悉的聲音,有些迷茫的抬起頭來,眨巴著眼,在東皇鈺和沈疏樓之間來回轉了轉,像是在辨別什麽。
沈疏樓攬著顧卿顏的手緊了緊,心底有些害怕她在醉酒中的選擇,那才是最遵循本心的選擇。
而東皇鈺卻嘴角舐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麵上也有著絲擔憂,但卻並沒表現出來。
終於,她像是確認了,將自己的瘦弱的小手放到了那隻大掌中。
東皇鈺心中歡喜,借力一把將她從沈疏樓身邊拉進自己懷中。
他嘴角輕揚,緊緊的擁抱著她,有些貪婪的嗅著她身上混雜了酒氣和香氣的味道,心中像是被什麽填滿了。
沈疏樓站在那裏,目光複雜的看著顧卿顏,想起了她剛才的話,隻得輕輕的歎息,看向東皇鈺,語氣有些平淡,“既然顏兒選擇了王爺,那請王爺不要再做傷害顏兒的事。”
將懷中小小的女子打橫抱起,東皇鈺沒有理會沈疏樓,帶著她,穩步離開。
熏衣愣愣的看了看這房間中的混亂,總覺得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壓抑了起來。
她朝沈疏樓福了福身,帶著心中翻滾起來的歉意,匆忙跑出了房間。
沈疏樓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麵,還暈染著一些淡淡的水漬,這是顏兒剛才流下來的眼淚,他失笑,卻是盛著苦澀的意味。
顏兒,為何你總是選擇飛蛾撲火?
屋內,灑著細碎而又柔和的日光,透過窗欞,跳動在沉寂的小屋中,染上了一絲生氣。
熏衣不知已經是歎了多少口氣了,她手上捏著一張濕潤的軟帕,細心的替顧卿顏擦拭著雙手和臉頰,看她睡夢中都不安寧的睡顏,隻覺得自己當時就應該將小姐攔住,不能讓她進入酒樓,更不該讓她和那兩壇酒!
三天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這才有了女主人的鈺王府要有側妃了!
熏衣注視著床上躺著的人,卻恍惚發現對方的睫毛微微的顫了顫,她立馬屏住了呼吸,專心的注視著自家小姐,不敢眨眼,生怕小姐醒來了自己不知道。
而就在熏衣炙熱的目光下,顧卿顏總算是睜開了雙眼,她有些不適應這屋子裏麵的晃人的光亮,抬起泛著酸澀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透過指縫看向熏衣,她舔了舔唇,沒有感受到幹澀,以為自己是睡了不久,問道,“熏衣,現在是幾時?外麵的太陽都這麽大了。”
熏衣見她這般,便知曉小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多久了!
“小姐!自那日你醉酒算起,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熏衣鼓著臉頰,將她從床上扶坐起來,從一旁端來一直溫著的清粥,給了她。
顧卿顏暗自驚訝,又覺得有些好笑,似乎……醉酒的感覺也不錯?
熏衣咬了咬牙,眸底帶著糾結,但很快,她還是開口道:“小姐……在你睡著的這三日,王府要發生一件大事了。”
“什麽大事?”她象征性的問道,對於熏衣口中的大事是什麽,她並不關心。
“是……是王爺要……納蘇憐心為側妃了!”熏衣瞄了瞄她臉色,才吞吞吐吐的說道。
“早就知曉她心思不單純,卻沒想到竟存了這種心思!”熏衣氣憤極了。
像是平地驚雷一般,顧卿顏喝粥的動作頓了頓,有些微愣,心中一團亂麻。
她和東皇鈺的吉日才過去幾天,便要巴巴的娶側妃了麽?他有沒有將她這個王妃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