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曇花一現的溫柔
東皇鈺微眯著的眼睛突然睜大,他看向顧卿顏,狹長的眸子中帶著震驚和難以接受,突起的喉結上下滾了滾。
黑色的長靴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卻被她靈巧的躲開,他隻好作罷,收回手來,微微的握成拳頭,像是有些艱難的,也有些憤怒的開口:“顏兒,我說了,你是本王的王妃,誰都沒有比你更有資格住在這凝心閣。”
“我與王爺並沒有拜堂,王爺又何必將王妃的頭銜強加在我身上。”顧卿顏眨著澄澈幹淨的眼眸,像是很不理解一般,竟然還小小的歪了歪腦袋。
熏衣在一旁早已經被各種變化給驚得難以發表一言了。
她以為文管家是帶人來趕走二人,卻不想管家是帶著眾人來拜見小姐的。
是的,如果小姐作為王府的女主人,這些人是應當要來給小姐請安的。
文途帶她們來,也是要她們明白小姐以後是王府的女主人。
熏衣本以為小姐冒犯了王爺,卻不想王爺依舊溫柔的對待小姐。
這般想著,熏衣越來越佩服小姐了。什麽叫老虎屁股上拔毛,說的便也就是她家小姐了。
顧卿顏可不知道熏衣心中的想法,她現在滿心的,全是方才的那兩個字“離開”。
東皇鈺見她一直揪著這件事情不放過,心中難免升起了一絲惱意,也不管她願不願,他大步來到了她的麵前,又把她給帶到了眾人的中間,眼底微微帶著一絲戾氣,更多的,卻是隱忍的溫柔。
他朗聲道:“顏兒是本王的王妃,今後你們所有人見了她,都需以王妃之稱,王府各後院的主子,每日都需來給王妃請安。”
這話出來,眾人便產生了腹誹了,可即使再多的腹誹,也不能夠在此時說出來,他們算是看明白了。
這王妃,是王爺眉間的朱砂痣,而那床上躺著的蘇小姐,則是王爺心中的白月光了。
此時,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全部理解錯了。
不論是那眉間的朱砂痣,還是那心頭的白月光,動心開始,從始至終,隻有顧卿顏一人。
將重要的事情宣布以後,文途便將眾人遣散,而熏衣,見東皇鈺沒有離開的意思後,便自覺的也退下了。
東皇鈺攬著顧卿顏來到了院中的搖椅旁,攙扶著她坐下去,溫柔的看著她,密密麻麻的柔意將她包裹住,他笑道:“顏兒,至此一生,你都是本王的王妃、發妻。”
前麵的兩個稱呼,顧卿顏在東皇鈺的嘴巴中聽過了多次,心中早已經沒有波瀾了。可在聽到發妻二字時,瞳孔深處還是沒有來頭的閃過了一絲異樣,她有些難以遏製的抬頭看向了東皇鈺,輕聲歎氣,像是乞求,也像是勸解,“王爺,我已不再是曾經那個沒有腦子,一心想要撲在你身上的小姑娘了。而如今,蘇憐心已經回來,何不就這樣,我們二人並未完婚,王爺剛好可以將蘇憐心娶來做王妃,豈不是更好?你放過我,也成全了你和蘇憐心。”
他沉沉的看著她,終於怒極反笑,手上的力度微微的失控,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直視自己,他的笑意有些涼薄,帶著戾氣:“顧卿顏,本王的心,你是想扔就扔了嗎?本王告訴你,你做夢!”
語落,他便將頭埋了下去,兩片薄薄的唇緊緊的壓住了她,近乎貪婪一般的在她的唇上探索,眷戀於她身上的每一絲的香味,貪心於她所有的目光。
他的吻,帶著狂風驟雨一般的急躁和突兀,卻又藏著隱忍已久的溫柔和情意,顧卿顏腦袋中像是突然被什麽給炸開了一般,二人不是沒有接吻過,可是,卻沒有哪一個吻,給她如同今日這般的情動。
男人一身玄衣,他的上身微微向前傾斜,手上捧著女子的臉,墨色長發順著他的臉頰向下,遮住了二人緊貼的唇畔,吻著她,擁著她,東皇鈺隻覺得心中像是灌滿了蜜糖一般,甜美,溫馨。
腦袋中的缺氧,讓顧卿顏從沉迷中醒悟過來,她眸子微微的閃了閃,長長的睫毛撲爍幾次,隨後大力推開東皇鈺,秀眉緊皺,拿起一旁的絹帕,有些用力的擦著自己的嘴唇,她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東皇鈺,帶著些許的嫌棄。
東皇鈺見她這般嫌棄的模樣,微微愣了愣,隨後突然輕笑出聲,他心情頗好的抬起大掌,在她的黑發上輕輕地揉了揉,打趣道:“擦了有什麽用?已經烙上了本王的痕跡,你是擦不掉的。”
他的嘴唇微微上揚,如雪嶺般清泠的眉眼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顧卿顏的耳垂卻變得粉紅。
她聞言,覺得自己動作太刻意,撇了撇嘴,將手中的絹帕重新放了回去,抱著雙手,眼中帶著冷漠,淡聲開口道,“王爺還有事嗎?”
“顏兒,你現在已經是王妃了,每日後院的那些女人會來給你請安,這個院子有些小了,還是不合適。本王想了想,不如搬來聽雨軒,與本王一起住。”東皇鈺琉璃般璀璨的瞳孔中劃過了一絲暗藏的狡黠,他看著她微微泛著紅腫的雙唇,眼角處帶著幾縷淺淺的笑意。
顧卿顏不知道他的心情好的原因何來,但她也沒有那個心思想要去探究,隻是哼了哼,隨後義正言辭的拒絕道,“王爺,我們二人說到底,並沒有拜堂,理應保持著距離於你於我都有益。所以,我還是住在凝心閣。”
她的淡然,她的冷漠,卻像是貓兒在給主人撓癢癢一般,到了東皇鈺的身上,他隻覺得心尖像是被她給蠱惑了一樣的麻酥酥的,看著她的白淨的小臉,他不由得又是一笑,隨後抬手,又是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道,“好,你說什麽,都隨你。”隻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王妃!
雖然東皇鈺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麽來,可實際上,東皇衍的話像是一個警鍾,一下子敲醒了他自信滿滿的心。
他將她自私的困在了王府中,心尖的歡喜過甚,讓他竟然忘記了顧卿顏和沈疏樓二人之間青梅竹馬的關係,也忘記了他對她所做過的那一些不願再回想的事。
顧卿顏抿唇,有些無奈的聳了聳香肩,她自以為已經把話給說的那麽的難聽了,沒想到,東皇鈺就像是她說了什麽好話一般的,語氣還這麽的溫柔,可現在,也無所謂了。
他的溫柔,隻會是曇花一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