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王爺,我回來了
顧卿顏坐進了花轎,正襟危坐,她有些悵然若失的抬手,纖細的手指摸上了手臂。
這兒,方才是東皇鈺攙扶的地方,
此時一片滾燙,甚至有些燙手。
她指尖帶著涼意,碰了碰,隨後又收了回來,隻覺得身後的喜樂過於吵鬧。
唇畔處最終溢出了一聲輕輕地低歎,隨風四散。
他的溫柔,他在麵對她的時候的不一樣,大方的展現在了世人的麵前,不是為了炫耀,隻是心中過於心動,行動遠遠快過理智。
新娘子總算是上了轎子,東皇鈺目光溫和,細細的看了看花轎,隨後重新上馬,隊伍重新出發。
人群之中,一個女子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擺,身邊的喜慶似乎和她全然隔開。
她長發披肩,如瀑一般的垂了下去,和身上穿著的白色衣裳對比鮮明,更加耀眼。
她白紗遮麵,看著滿目的紅色,雙眸中帶著嫉妒和瘋狂。
“新娘下轎——”
隨著這一聲高喝,花轎穩穩的停在了鈺王府外。
東皇鈺從馬上下來,接過小廝遞給自己的喜秤,將花轎的轎簾輕輕地調開,他的顏兒此刻正坐在裏麵。
東皇鈺伸出了手,輕啟薄唇,語氣無比的溫柔:“顏兒,該下轎了。”
她猶豫片刻,終究是不想在眾目睽睽下鬧得太難看,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大掌上。
隨後,她跟著他的引導,下了花轎。
她想將手上的花球給東皇鈺,示意兩人不用牽手,拉著花球就好。
可東皇鈺像是不知道她的意思一樣,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接過了花球,卻沒有鬆開。
似乎是感知到了她隱隱的怒意,東皇鈺心情頗好的勾了勾唇,帶著她,緩緩地走向了門口放著的火盆。
“跨火盆——”
灼熱的溫度傳到了她的腳上,顧卿顏感受著手上那隻手的溫度,聽著周圍紛亂的聲音,臉上卻提不出一絲的笑容。
“新娘子怎麽是個瘸子?”
“堂堂鈺王妃竟然是個瘸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前來觀禮的人中有人在見到顧卿顏抬腳時,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雖然聲音很小,但對於聽力極佳的顧卿顏來說,卻一字不漏的傳到了她耳裏。
當然,也同樣也傳到了東皇鈺耳裏。
顧卿顏瞬間臉色蒼白,被東皇鈺牽著的手開始緊緊地握成拳,連指甲扣進肉裏都沒感覺到疼痛。
東皇鈺察覺到她的異樣,輕喝一聲,“來人!”
“王爺,有什麽吩咐?”雲隨第一時間出現。
“將那幾個人給本王扔出王府,革職查辦。”東皇鈺目光冷冷地掃過剛才那幾個小聲議論的人。
那幾個人聽了東皇鈺的吩咐後,連忙嚇得雙膝跪地,“王爺饒命,微臣知錯了!”
“饒命?如果今日不是本王大婚,不想讓你們的髒血玷汙了本王和王妃的婚禮,此刻你們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跪著的幾人頓時臉色蒼白如灰。
東皇鈺話音剛落,立即有幾名侍衛打扮的人將他們直接從王府扔了出去。
有了這幾人的前車之鑒,前來觀禮的人再也無人敢多說一個字,生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顧卿顏思緒還沉浸在剛才那幾個人的話中,像個木偶一樣站著完全忘記了思考。
東皇鈺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抱起。
她像是被人操縱的傀儡一樣,任由著東皇鈺抱著,不喜不悲,不怯不退。
兩人來到那燈火輝煌的精致堂前,上麵端坐著明黃色衣袍的男人。
東皇衍朝一旁的嬤嬤點了點頭,嬤嬤便一揮紅色的雲袖,周圍的嘈雜一下子安靜下來,客人們屏息看著眼前的一幕,隻因二人太過於美好和般配。
一拜天地,新郎和新娘齊齊向著堂外的,那片悠悠流動的青天跪下,光潔的額頭輕輕的扣在光滑的地麵上。
二拜皇上,兩人人轉身向著眉開眼笑的東皇衍重頭跪下,行禮一拜。
本來是二拜高堂,但因先皇和東皇鈺的母妃清妃早已不在了,所以二拜高堂變成了二拜皇上。
“夫妻對拜~”
話音落下一會兒,而顧卿顏卻遲遲未見動作。
隻是看著門外,疏樓哥哥你不是答應過顏兒,要趕回來參加顏兒的大婚,看著我成為最美的新娘嗎?
疏樓哥哥,馬上就要禮成了,怎麽還不見你人影?
疏樓哥哥,你可知今日一過,我便是鈺王妃了?
東皇鈺她望著門口,自然知道她在等沈疏樓。
可不管是沈疏樓也好,東皇清也罷,今天他們都不會出現的。
他想辦法將他們支離帝都,就是讓顏兒在成親當天,不能因為他們而出現一點點的動搖。
“夫妻對拜~”喊禮的嬤嬤見兩人都沒有動作,扯著嗓子又喊了一遍。
“顏兒,開始了。”東皇鈺壓低聲音,提醒道。
顧卿顏最後望了一眼門口終於緩緩彎腰。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騎著馬匹,風塵仆仆的從外趕來。
他看見了鈺王府的門匾,一扯韁繩,帶起了一陣塵埃。
見地上一片鞭炮渣子,素來不喜不怒的臉上,染著一片驚詫,他有些狼狽的翻身下馬,白色的衣襟偏飛。
他大步走進了鈺王府,循著歡聲笑語,找到了那一片喜慶祥和之地。
“慢……”他的唇色一片雪白,微微的張開,還未將自己的話說出口,一道清麗的女聲便將他的話給生生打斷。
麵覆銀紗的白衣女子從外麵走來,白紗隨著風飄動著,和這一片的火紅不一樣。
隨著她的走動,她似乎也帶了一絲隱隱的悲傷,她眼眸中帶著閃爍的水光,身姿妙曼,站在堂外,頗為受傷的看著裏麵的情景,大聲開口道:“王爺,我回來了。”
眾人奇怪,朝發聲的地方看去,認識這女子的人,眼中一下子染上了莫名的意味,眸子一直在幾人身上流轉,嘖嘖不已。
而顧卿顏在聽見了這道女聲之後,渾身一僵,本還溫熱的身子一下子變得冰冷。
身側,東皇鈺感受到了她的異樣,大掌微微的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慰。
可這一種安慰,似乎沒有任何的作用,大紅色的蓋頭下,顧卿顏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你是誰?”東皇鈺看向白衣女子問道。
“王爺,您不記得我了嗎?”白衣女子泫然欲泣,那樣子要說多悲傷就有多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