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黃鼠狼給雞拜年
重新恢複自由的妾室們,一個個像脫籠的鳥兒,飛快地離開了地牢,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這個地牢,陰涼透骨到處都是老鼠蟑螂,她們是再也不想在這裏呆一秒鍾。
那些侍妾室回到自己的房子,一個個都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
在地牢裏,她們整天跟老鼠蟑螂作伴,連洗澡都洗不了,髒兮兮的,難受死了。
而薛梓希,因為顧卿顏而被東皇鈺關到了地牢整整數天,對顧卿顏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層。
現在想到顧卿顏就生氣,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她現在就死了。
握緊拳頭,暗暗發誓自己總有一天會讓那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
要不是她,自己怎麽可能在地牢裏受這麽多苦?
但是,現在東皇鈺一顆心都放在顧卿顏身上,根本不會再讓她有機會為所欲為,她隻能暫時隱忍,等待時機。
薛梓希心裏的小算盤打好了以後,躺在浴池裏洗了個澡,然後換上她最愛的紅色紗衣,酥胸半露,眉如畫,朱唇塗紅,鵝蛋般的小臉,豐滿的嬌軀,配上那隨風擺動的紅色紗衣,渾身都透著誘人的嫵媚。
梳洗之後,經過精心打扮一番,將這些天在地牢裏染上的憔悴一下遮住了。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薛梓希滿意的笑了笑,然後吩咐一旁的修慧說,“你去準備一些禮品,明日陪我去凝心閣。”
修慧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去準備薛梓希說得禮品了。
等修慧走了以後,薛梓希露出來了一臉的不甘。
但是沒辦法。
誰讓東皇鈺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那個賤人身上,她隻好先示弱一番,讓顧卿顏放下戒心。
待尋得良機,她一定會將那個賤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翌日一早,院中鏡前之人正在下人的伺候下描紅妝,輕抿了抿蒼白的唇,顧卿顏慵懶的側了側頭,朝下人說不必了。
她一向不喜歡那些胭脂水粉,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大病初愈的她的臉色如紙般的蒼白,眉兒一蹙,更是千般風情惹人心疼。
隻聽她啞聲道,“門外是誰在喧嘩?”
婢女這才聽到,門外有幾縷不甚分明的雜音很是煞風景。
一麵歎著她的敏銳,一個婢女福了身,輕聲道,“奴婢出去看看。”
顧卿顏自醒過來之後,就一直不願呆在聽雨軒,堅持要回凝心閣,東皇鈺拗不過她,隻好讓她回到凝心閣,並讓雲隨安排兩個婢女來伺候她。
這個兩個婢女,十六七歲左右的樣子,人沉穩也機靈。
婢女還沒走出門口,隨著一陣濃烈的脂粉味竄進這清雅的屋子裏,女人銀鈴般的笑聲也傳來了:“顧小姐可起了?”
“唉,這院裏下人忒沒眼力,一大早的竟嚷嚷著不讓主子進院子,這是什麽道理?我們可是特地來看望顧小姐的。”
人未見,聲先至。
顧卿顏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分明是這人在門外喧嘩,倒好意思把責任都推給別人。
如此跋扈,不用想就知道是東皇鈺後院那群吃飽了沒事幹專門惹是生非的女人。
果不其然,門口盈盈立了二三女子,為首的正是那日在暗室差點讓她死於“雨澆梅花”的薛梓希,她身後還跟著謝挽香及三三兩兩的侍妾。
顧卿顏眸沉了沉,自是沒有那般廣大的心胸對當日的事當做沒發生。
隻是一時半會沒摸準這些人今日所來意欲何為,顧卿顏麵上不顯喜怒,蜷著手中長發,輕笑道,“這下人確是不盡責了,什麽樣的人都放進院子裏來惹人清淨,昨兒個有隻亂吠的犬才叫人亂棍打了出去——對了,薛夫人來凝心閣有什麽事麽?”
薛梓希假惺惺的笑意頓時掛不住了,麵色黑沉。良久後,咬了咬牙,幹笑著招了招手,身後便有侍妾捧著一盒盒禮品上前。
見薛梓希將禮品送上,那些侍妾也跟著將帶來的東西一一奉上。
薛梓希滿眼真誠的關懷和愧疚,“說來是我糊塗,聽信了緅生小人的言語誤會了妹妹,那日多有得罪。王爺一番教訓後,姐姐心中實在愧疚得很,寢食難安。這不,昨個兒剛得了王爺賞賜的一盒禦貢胭脂,和一些難得的糕點,特向顧小姐請罪來了。”
這擺明了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顧卿顏眼波流轉,沉吟著沒說話。
薛梓希瞅著那些上等胭脂,心裏更是把顧卿顏恨的要死,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微笑的模樣來,溫聲讓人把禮品送至顧卿顏麵前。
可見,為了做樣子給東皇鈺瞧,這些東西可是下了血本讓修慧準備的。
胭脂豔而不俗,自是上等,便是王府也不會有幾盒,還是她靠著薛府的勢力得來的。
而那些侍妾帶來的禮物,皆算上乘。
她們每個月的例錢被薛梓希一克扣下來本就沒多少。今天帶過來的這些禮物,都是用變賣手飾得來的銀子準備的。
對於這些手頭本就不寬裕,又沒有薛梓希家勢的侍妾來說,這一次可謂是大出血。
縱使再心不甘情不願,她們也得狠下血本。
誰讓東皇鈺現在對顧卿顏上了心呢!
顧卿顏唇微勾,瞥見薛梓希及眾人眼底的憤恨和不甘,不由心情大好,蔥白指尖拂過禮品,叫那些人眼睛都看直了去。隨後,淡淡一笑,“我受之有愧,讓薛夫人和各位夫人破費了。”
身旁的小丫頭極有眼色,忙不殆的接了盒子放到了妝奩旁。讓一眾以為顧卿顏會客套一番還回去的侍妾黑了臉。
薛梓希雖也不舍的心尖滴血,卻是沒有忘了此行的目的,臉上扯起略有些僵硬的柔笑,上前兩步坐到顧卿顏身旁,一副知心好友的樣子,欲執起顧卿顏噓寒問暖起來。
顧卿顏自是在她碰到之前不動聲色的避開了,聽她道,“顧小姐有所不知,王爺治下極嚴,闔府上下沒一個不服的。那日我也是一時氣昏了頭,委實沒有惡意的。老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說是也不是?”
若說顧卿顏在此之前並不認識薛梓希此人,且薛梓希此刻表情能再誠懇一些,不那麽咬牙切齒和不甘的話,顧卿顏興許就信了。
薛梓希話一出口,身後的侍妾們忙紛紛附和,“是啊,顧小姐,那日的事是我們的不是,我們今日特地以備薄禮前來向你賠罪。顧小姐,你就原諒我們吧。再說,這偌大王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哪有隔夜的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