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常惡霸,你真行啊!
夜明嵐凝重的看了眼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與當歸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而此刻麵對又多出一倍的黑衣殺手,多少都有些吃力。
“往山下跑。”
兩手拽著碧荷跟紅柳往唯一的路口退去,畢竟她們三個什麽都不會,留在這裏也是活靶子。
“保護公子往山下退。”
當歸一個砍劈將一名黑衣人迎麵擊飛,對著麵具團下命令。
常波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的背影,將手上糾纏的這人一掌推給一邊的歸暮遲,轉身也朝著山下去。
“常波,你真是我孫子!”
歸小侯爺很生氣,歸小侯爺特別生氣,於是手上的人就都要遭殃。
打開這一缺口後的黑衣人自然也分了一隊追了過去,留下大部分鉗製這群處處維護那灰衫少年的人。
當歸留下鬼麵具團自己飛身追去。
常波追上婦弱殘三人組後一把拽過白衣女子往與蘇清是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著兩人如同私奔的身影,蘇清是楞了,爺剛剛哄半天的小白兔兒給人搶了?!!
分開跑是最好的辦法蘇清是當然懂,隻是……眯起雙眼看著常波的背影有點毒。
常惡霸,你真行啊!
“小姐要不要跟過去。”
碧荷拽了拽蘇清是的衣袖,雙眼依舊泛著紅絲,沒從剛剛差點就要失去她的驚嚇中緩過神。
蘇清是癡癡望著那倆人的方向,心情不爽!
“不用了,是常波,八成這孫子不是缺錢就是有把柄落人家手裏,能忍爺這麽長時間,可見這孫子是真孫子!”
有些咬牙切齒的話被蘇清是說的狠意四漫。
“常波這人看似大大咧咧,是個莽夫,實則粗中有細,與小姐接觸一段時間後,怕是他也不願真的傷害小姐。”
如果說常波有意要殺,憑著他剛剛那身功夫,她與小姐在不經意間少說也死了不下十次。
“我是真想撕了他!……徒手撕兔肉的那種!”
到現在,事情有些浮出水麵後,突然有種被這王八蛋耍的感覺。
碧荷正準備開口安慰蘇清是,突然一個黑影朝著這裏就劈過來,蘇清是眼疾手快的把碧荷往邊兒一推,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拌倒在地上。
那人一劈未中,橫著又是一刀,恰巧蘇清是這麽一摔被她躲過。
看著再渡砍來的利刃,蘇清是直接躺地上打滾,碧荷趕緊拿起一旁的枯木枝哐哐拍那黑衣人腦瓜上,結果人沒砸暈倒是把人砸過去了。
黑衣人提著刀轉身朝著碧荷的方向去,雙眼噴著怒火,對於這種背後襲擊頗為惱怒,蘇清是隨手拿起塊兒石頭一咕嚕從地上爬起。
碧荷見那人拿著刀朝她凶巴巴過來,一時竟有些害怕,慌張的後退幾步。
“喂!你不是要殺我嗎?”
少年清澈的嗓音自身後響起,那黑衣人立馬刀鋒一轉,向後看去。
灰衫少年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而後出手迅速一石頭正砸眼睛上,砸的那黑衣人痛呼一聲,扔了劍慌忙低頭雙手捂著眼睛嚎。
“看個鳥?爺也是你能隨便看的?”
手中石頭再次帶風哐的一下砸這人露出的後腦勺上,這一下狠準穩,石頭的棱角上還帶了絲絲血跡。
黑衣人叫苦不迭,眼睛疼的掙不開,後腦勺又傳來尖銳的刺痛,整個人蜷在地上哀嚎。
蘇清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剛剛不挺威風的嗎?有本事再起來啊?”
還想打碧荷?有沒有人告訴你殺人要敬業,專心殺目標不好?非特麽搞這麽多不愉快的事?
感受到灰衫少年身上傳來的陰鷙之氣,碧荷突然渾身僵硬,背後仿佛有股股涼風吹來一般。
地上那人不停的哀嚎,蘇清是帶著冰冷之下隱藏著的毒辣目光緩緩在他身上打轉。
“碧荷轉過頭去。”
灰衫少年的命令讓碧荷下意識的就想服從。
看著手中尖銳的石頭,那雙冰冷無比的寒眸中暴露出一抹嗜血的光芒,看向腳下匍匐的人時,仿佛看到了屍體。
當歸此刻正在與那一隊人馬纏鬥,而對於溜走了一個人毫無發覺。
碧荷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聽著身後傳來石頭砸入血肉中的聲音,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想逃離這個讓人抓狂地方。
即便讓她如此害怕的人是她這一生都無法離去的少女,她現在滿腦子想的俱是離開。
閉上雙眼,仿佛那聲音就變成了自己身後的畫麵,而自己就在黑暗之中看著這一副鮮血淋漓的畫麵。
她想移動自己的腳步,卻發現全身僵硬到手指頭都在微微顫抖。
從小,她不愛琴棋書畫,不通詩詞歌賦,不喜舞樂刺繡,相爺夫人一直縱著,寵著,愛著。
碧荷見過為了得到相爺一句讚賞而忍受著夜初寒冬卻依舊起早在屋簷下背書的蘇雨柔,也見過為了將京都一眾名媛比下去而反複學習禮儀的單無雙。
當年蘇雨柔一曲折腰舞豔驚四座,可誰知她在後院對著那口水缸刻苦練習了多久?
碧荷幼時恍過總是會很不屑的以為這是再與自家小姐爭寵,現在想想,隻不過是人在夾縫中求得生存的途徑罷了。
就如自己和小姐現在一樣,以前不得不委身玄王府,如今寄居在南郊北苑,為了一個真相,小姐都能做出拿自己壽命相抵的事情。
別的小孩兒幼時多多少少都有自己喜歡的物件,小姐沒有,蘇雨柔喜歡漂亮的發簪,小姐便將她生辰相爺送的那支當做第一次見麵的禮物隨手贈她。
卻不知那支簪子是相爺自己作圖,專門令飾匠打造的。
夫人常說,蘇蘇喜歡的東西太少了,等以後她長大了,喜歡什麽我便給她什麽。
可她永遠沒等到小姐長大,而小姐在這世上最喜歡的竟然是她生前留下的那枚簪子。
小姐不是沒有喜歡的東西,隻是她不說,不表達,當初拿到相爺送的發簪時,小姐說,等爹爹老了,我就把這發簪親手鑲他玉冠上。
所有人都覺得蘇家嫡女是個草包,處處都被妾室生的庶女碾壓一頭,偏得每次在她麵前提起也隻會裝傻充愣,卻不曾知,她不是因為年紀小聽不懂,她知道柳靈兒與蘇錦城的女兒必須活的窩囊,必須隱藏自己所有鋒芒。
這樣,夫人與相爺才能安然度日。
碧荷比小幾歲的蘇清是一同長大,曾一度以為相爺與夫人是故意養壞她,卻不懂二人對幼女用自己的方法去保護爹娘這種方式的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