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試探
梨長歡橫抱著蘇清是從落芳樓後門進,裏麵依舊熱鬧如常,喝醉的嫖客時不時與他二人擦肩而過,蘇清是身上蓋著一條披風,擋住了身上的傷,在這形形色色的煙花之地二人並沒有引起多大注意,畢竟比他兩做的露骨的事情在這落芳樓都司空見慣。
向著樓上走去,梨長歡向身後回望一眼,示意當歸去拿傷藥。
梨長歡腳踏在厚厚的地毯上,蘇清是歪頭看著周圍形形色色的房間。
“你不會隨便把我扔那個嫖客的房間就走吧?”
知道蘇清是閑的沒事故意這麽說的,梨長歡也沒急著回應她,走到一間房門前停下,才慢慢道:
“不會。”
聽到他的回答後,蘇清是的眸光有些暗沉,不知為何,總覺得梨長歡這個人,絕對不比夜傾玄那死鬼省事,這間房還是原來第一次見梨長歡的那間。
微微彎腰想把懷裏的女人放下,誰知蘇清是後背一挨床不僅沒有放下手,反而圈住梨長歡脖子的胳膊還加重了力道。
梨長歡也不惱,彎腰等著她開口說話。
“我餓了,想吃東西。”
“把傷口先包紮好。”
“不,我現在就要吃。”
良久的沉默,讓蘇清是有種這男人會直接把她從窗外扔出去的錯覺,偷偷看了眼那人側顏,沒有想象中的不耐煩與厭惡,一臉的風輕雲淡,看著男人半邊俊顏,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梨長歡身體一轉抱著蘇清是坐在床邊,問:
“吃什麽?”
與之前一模一樣的語氣,絲毫沒有半分氣惱的模樣,忽然有點覺得不真實,這人到底怎樣能發火?
“嗯……醬豬蹄、紅燒肉、雞腿、羊腰子、清蒸鱸魚、蟹粉酥……”
梨長歡沒有打斷懷裏小人兒的喋喋不休,耐心的等蘇清是說完以後,衝著外麵低低說了一句:
“讓人端碗小米粥過來。”
蘇清是傻眼了,衝著門吼道:
“琴師剛剛說錯了,他說的是要紅燒肉,醬豬蹄,大肘子!!!”
吼完門外就有人端著盤子走過來將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放在床邊的矮幾上,恭敬的向梨長歡行禮。
這時候廚房之所以還有粥,當然歸功於那些晚班沒吃飯的下人。
看著那碗飄著幾顆紅棗的小米粥蘇清是直翻白眼。
“喂!喂!大哥,搞錯了,真的搞錯了!”
那人看也沒看蘇清是一眼,便向門邊退去。
而後有些氣憤的抬頭看著梨長歡,老子親愛的紅燒肉!
梨長歡的目光依舊淡淡的直視前方,絲毫不為所動。
本來想試探試探,但是這結果怎麽說呢……梨長歡身邊的人,對他的命令,絕對服從!這種忠誠度,足以證明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老鴇”這麽簡單。
蘇清是像妥協那樣,歎了口氣,“梨長歡,要喂我嗎?”
而後開始了準備好的那一套說詞,開始如數道來:
“你看你看,我兩隻手都成什麽樣了,好疼好疼的,肯定拿不起碗,要是撒了的話多可惜……”
各種矯揉做作,裝腔作勢,連蘇清是自己聽了,都覺得能把這人踹地上狠打一頓。
也許是覺得蘇清是該閉嘴了,梨長歡伸出修長的五指將矮幾上的白瓷碗拿過來。
看著唇邊的冒著熱氣的勺子,裏麵的小米粥散發著香氣,勾引著蘇清是食欲,耳邊傳來一道清冷如空穀幽蘭的聲音:
“你說了這麽長時間,應該不燙了。”
原來聽她那麽嘮叨是為了等粥涼,……但是為毛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湊上去喝了一口,忙咽下去大口大口呼吸著外麵的冷空氣。
梨長歡聽急促的呼吸聲後低頭問道:
“燙?”
一點都不,但是就是不想順著你的意。
蘇清是一臉正經的點點頭,抬頭認真的盯著梨長歡的眸,開始說道:
“喂人之前要先吹吹的,老板你不知道嘛,這樣很燙的誒!”
聞言梨長歡什麽也沒說,點點頭示意他的確沒有喂過人,然後按照蘇清是的話先把勺子送自己嘴邊吹兩下,然後遞到蘇清是嘴邊。
看著男人乖乖的動作,忽然覺得有些調戲了老實人的感覺,喝下唇邊的勺子裏呈的滿滿的粥,微微抬頭,男人的雙眸裏沒有絲毫情緒,讓蘇清是有那麽一瞬間覺得這人其實早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隻是不說而已。
沒一會兒一碗粥就見底了,梨長歡知道門外此刻已經站著應該在的人,將懷裏小人兒輕放在床上,這次蘇清是倒是沒有再折騰,一來沒了必要,二來她好像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雙眼空洞的看著頭頂的床幔,任由進來的人撕開袖子,褲腿替自己包紮傷口,乖的像個木偶。
這招無理取鬧沒有想象中的效果,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看這樣子,道行比夜死鬼還要深不可測,至少她可以把夜傾玄惹毛,但是這個男人,除了第一次見麵最後有點不正常外,好像脾氣特別好,自己今晚都這麽作了……
這種不輕易發脾氣的人,往往有時候比一般人更可怕。
他這麽順著自己莫不是看上小爺了?
這個念一閃而過的念頭很快就被蘇清是否決掉,梨長歡眼睛裏好像很難有什麽波動那樣,即便有一雙第一眼就想讓人去親近的眼睛,但是那裏麵的生人勿近的距離感也太明顯,而且這人看自己跟看當歸都是一樣的眼神,甚至蘇清是覺得自己在他眼裏還不如當歸。
煙雨見蘇清是呆呆的樣子,以為她是被嚇到了,捏了捏她的手,小心將一顆糖放在蘇清是的手裏,柔聲安慰道:
“不用害怕了,這裏很安全,君上的藥都是極好的,不會留疤的。”
蘇清是有些回神,握了握手裏的糖果,她倒不怕留疤,畢竟背後有那麽多,多幾道也沒什麽大事。
神思一動,轉頭看向煙雨:
“不應該喊樓主嗎?為什麽是君上?”
煙雨見她有了反應,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口誤而露出什麽多餘的表情,衝著女子柔柔一笑,含糊其辭:
“君上就是樓主啊。”
蘇清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將手裏那顆糖果剝去紙皮塞到嘴裏:
“君上的確比樓主好聽。”
而且倒也適合那幽蘭竟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