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雨中私談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薑尚躺在房中望著空蕩蕩的房頂，呆呆的出著神，薑政之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一遍遍在腦海裏重複著。


  忽然聽到房頂瓦片發出一起響動，那聲響剛一停歇，跟著又傳來一聲，似是有人一前一後從房頂略過。


  薑尚心中好奇，連忙起身，推開房門往外望去，隻見一道背影在牆角處一閃而過。


  薑尚心下尋思道：“不知道這人冒雨在房頂幹什麽？難不成有什麽企圖？”一想到此處，連傘也來不及撐，當下跟了出去。


  那人在房頂左右縱掠，奔的奇快。好在薑尚對族中道路熟絡，挑著些曲折小道倒也勉強在後跟著。


  就這樣跟了大概一刻鍾，薑尚呼吸逐漸變得越來越急促，之前被薑政打中的地方又隱隱作痛。


  正當薑尚體力不支，逐漸慢下來的時候，那人猛的一縱奔上了族外一處山峰之中，片刻間已尋不到了蹤影。


  薑尚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到了宗族群居之地的外圍。喘了幾口氣，拭去臉上的雨水，薑尚暗道：“這幾日族中發生的事情太過奇怪，我倒要看看是誰搞的鬼。”


  深吸一口氣，跟著奔入了山中，山路崎嶇，外加上下了半天的雨更是泥濘不堪。


  薑尚手腳並用，左轉右攀費了一番力氣轉過一個山腳，忽然聽到旁邊林中有人說話，當下佝僂起身子伏在草叢中，一點一點的往聲音處爬去。


  爬了大概有兩丈遠，這才看清林中的情形。林中兩道人影相對而立，一人身著黑色雨披，一人身著深褐色雨披，薑尚一眼便認出，穿深褐色雨披的便是之前自己跟隨的人。


  那人正好麵朝著自己，隻是碩大的帽簷蓋住了半張臉，隻能瞧見一張嘴巴。另一人更是徹頭徹尾的盡數裹在雨披之中。


  薑尚看不清楚二人的麵孔，隻得伸直了耳朵去聽他們說話。隻聽背對著自己那人說道：“楓兒，這其中的經過你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想必能猜中我這麽做的原因。”


  對麵那人伸出手指拱了拱帽簷，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麵色甚為冷峻，冷冰冰的道：“我爹他知道嗎？”


  那人又道：“這件事對我們薑族來說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薑尚剛一聽到他們二人說話，心中便猜到了背對著自己那人便是族中大長老陳懷舟，另一人也是家主薑煥之子薑楓。


  隻見薑楓又道：“也是，若是我爹知道了，又怎麽能允許你這樣做。”


  陳懷舟聽他如此說，似是不大樂意，身子微微顫抖著道：“我這麽做全是為了你和全族的利益，我如果不這麽做，他們自己也會下手，到時候連累的可是我們整個薑族。”


  薑楓沉吟了片刻，緩緩道：“真的會有這麽嚴重嗎？”


  陳懷舟大聲道：“你以為他們是什麽人？明麵上看起來光鮮亮麗，背地裏不知道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如果不按照他們的意思做，保不齊他們會用什麽陰險狡詐的方式對付我們呢！”


  薑尚趴在草叢中聽著他們的談話心中道：“究竟是什麽事竟然關係到全族的利益。”


  接著又聽到陳懷舟道：“此事說來牽涉頗多，既然你已知道了那就把它爛在肚子裏。若是傳了出去你我可就是薑族的罪人了。”


  說完也不在理會薑楓，幾個喘息間已消失在樹林深處，隻留下薑楓獨自呆立在原地。


  薑尚見陳懷舟離去了，知道已沒有了再待下去的必要，沿著原路退回山下，在細雨綿綿的街頭獨自走著。


  想起剛才陳懷舟說的一番話，卻半點頭緒也沒有。喃喃道：“究竟是什麽事竟然連家主都不能告訴，不過看大長老說話的語氣顯然此事事關重大。”


  一路上將幾天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從新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隻覺得在這幾天之中族中每個人的變化都特別大，之前那種感覺再也體會不到了。


  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了自己住處，此時天空中的雨已經停了。薑尚回到屋內，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從懷中掏出那個曹嵐贈送的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粒‘九露玉花丸’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張口將其吞了下去。


  盤膝而坐，運轉體內靈力將它一點一點的完全吸收至丹田氣海處。待到這一切做完天已大黑，跟著屋外傳來一陣“噔噔噔”的敲門聲。


  緊接著薑治推門而進，把手中的飯菜放在桌上之後，坐在薑尚床前，說道：“聽孫婆婆說今日薑政又欺負你了？”


  薑尚笑著答道：“欺負倒算不上，不過是被打了兩掌而已。”


  薑治摸了摸他的頭道：“身子沒有不舒服吧？”


  薑尚眨著眼睛，吐了吐舌頭道：“之前還有些胸悶，給他打了兩掌倒是舒爽多了。”


  薑治埋怨著道：“你這孩子總是沒頭沒腦的開玩笑，被人打了兩掌怎麽反而治了你的胸悶呢！”


  薑尚微笑著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身子有什麽特殊之處吧！”


  薑治道：“若從這樣說那以後你哪裏不舒服了，給人打上幾拳便好了？”


  薑尚嘿嘿一笑：“哪樣最好不過了，還省了去喝湯藥的功夫。”


  薑治看著他滿臉的天真爛漫，知道他是為了讓自己舒心才這樣說的，暗讚他懂事。


  接著正色道：“明日就是凝結靈環突破北道的日子，今天一天族中忙的不可開交，我這還要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你一會把飯菜吃了，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千萬不可出了什麽岔子。”


  薑尚點頭，然後道：“薑政如今已經是空明境初期三段的修為了，等我進入了空明境也就不怕他再胡來了。”


  薑治歎了口氣道：“你可不要小看了空明境初期三段，修為一事失之毫厘差之千裏，哪怕他早你一日進階，其間的差距也是不可估量的。”


  薑尚道：“之前我沒有正式進入空明境之前，不也和他打個不相上下嘛？”


  薑治又道：“那不過是你取了巧，再加上他一時疏忽大意而至，若是當真較量起來，你怕是早就被他打的站立不得了。”


  薑尚又要說話，忽然聽到窗外薑涉粗著嗓子道：“薑治可在裏麵？”


  薑治忙推開門除了去，說道：“在呢，在呢。”


  薑涉又道：“族中忙成了一鍋粥，還不快些去幫忙？”


  薑治答道：“涉大哥先行一步，我這便來。”轉身向屋內薑尚道：“那便又催呢，你吃了飯趕緊休息！”說完掩上房門離開了。


  薑尚聽著父親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心中湧現一絲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