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通州城
靈幻大陸共分為東、西、南、北和中州五大靈域。世代生活在大陸上的人們莫不以修靈正道為本業。
但靈道一途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若無渾厚家蘊亦或奇緣妙遇,僅憑單人獨馬要想在此闖出一片天地來,那可謂是難如登天。
不過話雖如此,卻不可一概而論,畢竟對修靈一道的探索永無止境。而普天人士更是無一不對成為一名能人大賢充滿渴望,因此雖知前路漫漫,崎嶇坎坷,卻從未讓世人前行的步子有絲毫彷徨。
北域,乾元道通州城內一處僻靜處所,一個高大漢子冥息閉氣,垂手背立在院中。
突然間一聲爆喝自其口中發出,跟著背後靈環炸起,乘著滿天大雨,其左手平推至胸前,微一用力,指骨“劈裏啪啦”一陣暴響,右掌撤往肩後,側首向站在屋簷下的男童嘿嘿一笑,道:
“尚兒,瞧好了這一招‘仙鶴亮翅’可是爹爹最拿手的。”
那男童眼中一時間流光大盛,一手扶著簷下的漆紅欄柱歡呼道:“爹爹…爹爹最厲害。”
那漢子眉眼中笑意更濃,雙臂微擺,俯身踢腿,右腳滴溜溜在身子周圍劃了一個大圈,激的水花四濺,雨水交融之際,袖袍一甩,卷起一片水珠直衝那男童身上飛去。
那男童一時間躲避不及,隻濺的滿身滿臉。來不及揩去臉上的雨水,卻激動的拍著那雙細嫩的小手叫道:
“好棒,好棒,爹爹好棒。”
那漢子伸手在空中一掠,華麗麗轉了個身將其盡數拋出,道:
“尚兒,這次可要接住了哦!不然今天晚上罰你抄‘涅水決’!”
“是!”那男童薄唇輕啟,稚嫩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認真。
見水珠鋪天蓋地的朝自己撲來,他並不慌張,身上充斥著遠超其年齡的沉穩,隻見他雙手在空中一陣上下翻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上百顆水珠盡數收入手中的一個小葫蘆中。
抿著嘴格格一笑,眯起眼睛似是要炫耀什麽,可還沒當來得及張口,隻聽到“啪”的一聲,一滴水珠直直的擊中他眉心,順著鼻翼劃到他嘴邊。
那漢子輕輕挑了挑眉,道:“怎麽樣,還是沒躲過去吧。”
那男童倒也聰明,打了個哈欠,在不經意間舌頭順著嘴角輕輕一舔,把那滴水珠吞了下去,拱了拱鼻子,輕聲細語的道:“看,這不全都接住了嗎?隻不過這一滴啊,我給它裝進肚子去裏了。”
那漢子已院中雨幕內一步步踱了出來,隔著欄杆輕輕捏了捏他的小臉,接著又撫了撫他的額頭,道:“你呀,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那男童抬頭望著他嘴中發出一串“格格格”的笑聲,似玲兒一般。
突然自遠處廊下快步走來一人,遠遠的瞧著那漢子便道:“喂喂喂,薑治,你怎麽躲到這裏來了,可是叫我找了好半天,族中來了客人,家主叫你去呢!”
“是是是,都賴我一時興起,竟忘了今日要來客人!多謝涉大哥提醒。”薑治躍入廊中,滿臉陪笑道。
“瞧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還不快換了衣服隨我去見家主!”那人眼中滿是不屑,揮揮手道。
“這就去,這就去。”薑治抹掉前額的雨水,嘿嘿笑著道。一邊轉過身子蹲下,拉著薑尚的小手道:
“你先回去,爹爹得隨你薑涉伯伯去見家主。記著到了家裏,可不能耽擱了修行!”
“尚兒記著了,爹爹放心。”薑尚奶聲奶氣的道。模樣卻一本正緊的像個小大人。
見薑涉有些不耐煩,薑治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伸手在兒子鼻尖刮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跟在薑涉身後走了。
笑眯眯的望著父親和薑涉二人在廊角一拐,身影已去的遠了,薑尚側著頭搖了搖手中裝的半滿的葫蘆,將它們順著廊簷盡數倒了,用袍角擦淨後,掛在腰間。
閉著眼睛,把剛才見到的幾招原原本本的回憶了一番,學著父親的樣子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模仿著。
“學的再像,終究不過是花架子,紙老虎,中看不中用!”
薑尚睜開雙眼轉頭望向身後,果然不出所料,是薑佟無疑。
也不去多與他言語,徑自邁步離去。沒走幾步,自廊角冒出一人,衣袂飄飄,自有一番惡氣。
那人道:“廢物的兒子再努力,終究也逃不掉是個小廢物。我要是你有這樣一個廢物老爹,早就灰溜溜的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決計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那人叫薑政是家主的二子,比薑尚大著兩歲,資質平平,不過是空明鏡初期二段的修為,在他父親跟前遠不如他的大哥薑楓受待見,可能為了找回心中的不平,因此最愛仗勢欺人,與薑佟兩人狼狽為奸時不時便找薑尚的麻煩。
薑尚本不願與他們有過多的交涉,但此時薑政堵在身前,薑佟也在身後步步畢近,顯然今天鐵了心的要讓自己難看。
薑尚抬腿想要越過廊簷,自雨中離去,身後薑佟快步走上,伸手掙住其後頸衣領,叫道:“想逃,哪有那麽容易?”狠狠地將其摔在地下。
一旁薑政蹲在他麵前,左手用力摁在他鬢角處,擠得一張小臉都變了形。帶著幾分嘲笑道:“今日府中來了客人,所有人都去招呼了,我到要看看今天你還能往哪跑,找誰給你撐腰。”
“薑政,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薑尚嘟著小嘴巴,用力的掙紮著。
“幹什麽?我昨天新學了一套拳法,剛好讓你陪我練手。”
“你要練手,自有人願意陪你練,為什麽偏偏跟我過不去呢!”
“呦,我可沒跟你過不去,族中幾位師父可說過,要我們族中兄弟多多切磋,相互指點,共同進步。現下族中你我年齡相仿,找你陪練自然是最合適的了。”
薑政捏著他的臉笑嘻嘻的道。
“什麽年齡相若,我看你就是修為太低,沒人願意陪你練,隻好欺負我們這些還未突破北道的人。”薑尚見今日自是逃不掉了,出言挑釁他道。
果然薑政聞言,心中大怒,一手將其拉起,揮拳朝他鼻尖打去,一邊咬牙切齒的道:“好小子,敢開我玩笑,看我不打你個皮開肉綻,鼻血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