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前因後果
對比爾他們而言，路易莎最後一句話有些莫名其妙，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雖有疑惑，但他們也不好多問。
隻要騎士大人依舊對未來抱有信心，他們作為隨從，也一定會堅持到底。
受到一番鼓舞之後，狩獵失利所帶來的陰霾也因此散去了許多。
晚餐在艾爾莎的安排下擺上餐桌，是宴會，但由於經濟原因，餐點並不豐盛。
當然，如果不考慮那些不限量的虎骨湯。
青紋禦風虎的體格很大，用來給艾德滋補，完全是綽綽有餘。
10魔獸的血肉具有濃鬱的氣血能量，同樣可以用來增強體質，其效果不如體質強化石，但多少也能對提升實力有所幫助。
尤其是在領地內經濟困難的情況下，能用來提升實力的東西自然更顯珍貴。
因此，這個宴會其實就是為讓眾人分食巨虎而存在。
當然，其中也有一點路易莎想要除舊迎新的目的。
讓鬥氣戰士與女仆以客人的身份坐在廳室的餐桌前，這在星閃鎮，史無前例。
甚至，即便是在整個星耀王國內，也不一定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騎士體恤平民，但他們的本質依舊是貴族階級，更注重禮儀。
禮儀教養則直接影響騎士的名聲。
路易莎今日的行為若是傳了出去，雖然是體恤平民之舉，但終究對名聲不利。
所以在座的眾人早已告誡自己，宴會之事，隻字不能外提！
心中定下決心的同時，他們也不禁感歎：
這虎肉與骨湯，真香！
不隻是香，吃完之後還覺得渾身上下熱氣騰騰，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一般！
但這是比爾他們的反應，而對那些女仆來，10級魔獸血肉的能量還是太過濃鬱了些。
僅是吃了一碗，她們便感覺渾身發熱，四肢隱隱作痛，但不難受，反而有些舒適愉悅之感。
艾德也不能多吃，骨湯中的營養與氣血能量雖然有助於骨骼恢複，但滋補休養本就是緩慢的過程，過猶不及。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威爾羅等人痛快地吃下一碗又一碗
或許是急於突破到10級，亦或者是心情愉悅的緣故，路易莎今晚也吃的略有些多。
艾爾莎則隻是稍微吃了一點，接著便帶著兩名女仆回到廚房，盛了兩桶肉湯，用馬車帶到了村中。
這兩個桶裏的虎肉不少，但村中六百多人，依舊有些不夠分，艾爾莎這次重點照顧了在鼠患中有人犧牲的農戶，剩下的大都分給了老人與孩童。
村中的孩童已經吃膩了灰鼠肉，突然吃到虎肉，一個個都如同老虎一般活蹦亂跳起來。
而她返回莊園時，晚宴也剛好結束，廳室內有幾個女仆正在收拾餐具，其他人則都已經離開。
到此時，為晚宴而忙碌一的艾爾莎也終於可以緩一口氣了。
深夜時分，萊昂將體內的氣血能量完全吸收。
他起身稍微活動了下四肢，頓時覺得身上油膩膩的。
從晚餐到現在出了不少汗，加上明早要外出前往神域，萊昂此時倒是有點想要泡一個熱水澡。
但是夜已深，也不好再去麻煩艾爾莎她們準備熱水。
帶上一套衣服，萊昂推開門，準備去衝個涼。
走廊的燈火沒有熄滅，萊昂走出房間，卻見到艾爾莎正站在一旁看著他。
萊昂頓時一愣。
艾爾莎的臉上卻是招牌式的微笑：“萊昂大人是要洗浴嗎？我這就去準備熱水。”
萊昂頓時反應過來，拒絕道：“不必麻煩了，我用水衝一衝即可，你回去歇息吧。”
“並不麻煩，我在此等候便是隨時為您準備洗浴用的熱水，還請您稍等片刻，五分鍾就好。”
這奢靡的貴族生活。
萊昂看著艾爾莎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浴室的隔壁便有燒水的鍋爐，熱水可以直接從管道送入浴室的池子裏。
這鍋爐原本是用魔石作為燃料，但自從科林家族沒落之後，燃料就變成了木柴和煤塊。
此時，艾爾莎正在往鍋爐下放木材。
萊昂跟過來自然不是看她燒火的，之前埋在心裏的疑問，萊昂還未找到合適的詢問人選。
此時，艾爾莎正好合適。
然而萊昂還未話，艾爾莎卻先開口了。
“路易莎的事情，多謝你了。”
“嗯？什麽事情？”
萊昂迷惑不解。
艾爾莎露出一絲感懷的神色，緩緩道：“她今的笑容，我已經十年沒有見到。”
萊昂有預感，十年這個節點與他心中的疑問有直接關聯！
“十年前發生了什麽？”
“獸潮。”
艾爾莎歎了口氣。
“前所未見的獸潮，無數的魔獸突然從卡德納斯森林南麵衝出，僅僅是半時間，星河以北的型村鎮全被夷為平地。”
“所有活著的人都躲進了星閃鎮，獸潮來得太快，我們無法再逃。”
“當時，鎮還沒有修築城牆，鎮內所有的職業者與鬥氣戰士組成人牆，在鎮外阻攔獸潮。”
“科林家族，除了年幼的路易莎，其餘人全在其中。”
“等到王國派來支援時，鎮外的勇士隻剩下十之三四，高級職業者和鬥氣戰士，幾乎死絕。”
“路易莎的家人，隻有她的父親僥幸活了下來，但失去了雙腿和左臂，一身傷勢也難以恢複。”
“從那之後，路易莎就變了，她不再和村中的孩童玩鬧，也不再去纏著村中的老人給她講故事，她的生活隻剩下學習和陪伴父親。”
“她的父親堅持了七年，在得知路易莎具備鬥氣親和性後，永遠離她而去。”
“七年的時間，莊園裏所有的積蓄都已經消耗一空，路易莎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繼承了騎士爵位。”
“她一直認為，隻要自己能和父親一樣，那麽領地就一定能恢複成從前的樣子。”
“她的努力，我全都看在眼裏，眼看著她和她的父親越來越像，越來越像一個可靠的騎士，我卻無法為她感到開心。”
“直到今。”
艾爾莎擦了擦眼角，緩緩站起身。
“萊昂大人，您可以去洗浴了。”
“等等，這和我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感謝我？”
萊昂雖然得知了獸潮的情況，也明白了路易莎晚餐前為何會出那番話，但路易莎為何會突然轉變，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萊昂依舊迷惑。
艾爾莎聞言卻露出了笑意，如同慈母一般。
“她終究還是個女孩子，需要依靠。”
“曾經，她依靠自己引以為傲的父親，認為父親能讓她解決莊園與領地的困難；但是現在，她擁有了另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所以不必再強求自己去成為另一個人。”
毫無疑問，這個人是萊昂。
被艾爾莎直言自己是路易莎所能依靠的人，萊昂心裏還是隱隱有些喜悅。
或許，這就是被丈母娘認可時的心情
當然，除了喜悅以外，他心中的責任感也更深刻了一些。
“還有問題麽？”
艾爾莎似乎是打開了話匣，但又像是在故意幫助萊昂了解路易莎一般。
“有。”
既然艾爾莎願意繼續下去，萊昂自然要問一個明白。
“路易莎和聖心教會之間發生過什麽嗎？”
“並沒有。”
艾爾莎先是搖了搖頭，但又輕歎了一聲。
“路易莎與聖心教會沒有什麽交集，但在十年前那場獸潮中，在星閃鎮駐守的聖心教會騎士團團長沒有出現，而且，路易莎的父親也是暗屬性職業者。”
一個問題，同時獲得了兩個問題的答案。
有這般隱情在其中，也難怪路易莎會對聖心教會和暗屬性職業者的態度與旁人不同。
萊昂心中積留的疑問終於在此時一掃而空。
對艾爾莎道了一句感謝，萊昂抱著衣服去了隔壁的浴室。。
過去的事情已無力再去改變，萊昂也不會糾結於此。
他能做的，唯有盡快提升實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