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半夜
待顧顏走近,老餘才瞧清她的臉,但現在的顧顏與以前相比,有些許變化,加上服飾上大不相同,老餘一時間沒認出來。
顧顏也感覺到了這點,道:“是我顧顏,老餘和重雪的店裏還種了鐵樹呢。”
說出這一點,老餘戒心稍減,仔細打量顧顏的臉,好一會才確認是她,記起霍重雪白日裏帶了個人進城,應該就是顧顏了。
“他是誰?”
“莫大人,大牢起火了,我敢到時,他已經死了。”
老餘走近一瞧,在莫白的屍身上一陣摸索,仔細觀察了他胸口的致命傷,“這刀傷與我身上的一樣,他們是一夥的。”
“誰?”
“重雪讓我守著大牢,起火時,我見一人鬼鬼祟祟,忍不住追了上去,沒想到這一追,不僅沒能保住莫大人,還被對方給打傷了。”
老餘懊惱歎氣,他是太久沒與人交手了,遇到一個身手不錯的,就忍不住追上去,加上對方再三挑釁,便將重要的事給忘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也別太自責,你的傷可要緊?侯府現在怎麽樣?”
顧顏簡單的安慰了一句,有時計劃再完美也趕不上變化,預計不到執行者的想法。
“不礙事,對方雖強……唉不說這個,侯府現在外麵都是人,我是進不去,看你剛才的身法……嘶——你這?”
老餘倒吸一口涼氣,他此刻才反應過來,顧顏的武功已經遠超他了,這怎麽可能,才一年時間。
“呃——這是奇遇。”顧顏解釋道。
老餘不再糾結這一問題,接過莫白,道:“你可以去侯府試試,朝這條路一直往前,路過一座石橋時左轉,再往前五百步就到了,我將他帶到我的住所,放心,活人沒看住,死人還是能看住的。”
他揮揮手就鑽進了一條更細長的小路,那邊房屋集聚,燈火寥寥。
莫白的遺體需要交付給莫家人,不過,現在情況特殊,隻得先藏著。
得了老餘的指示,她很快就找到了宣侯府,還未靠近,就聽到府邸旁有高手綿長的呼吸聲,他們藏在樹上,牆角,屋簷上,穿著夜行衣,站在各地的地方,巋然不動,好似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們所在的位置,剛好卡死了所有視角,就算她輕功再好再快,也會被他們發現,進去有點點難。
要不悄咪咪殺一兩個。
她摸出一把短匕,瞅準了離她最近的人,踏著輕盈地步伐,如一陣風一般到了牆邊那人身邊。
“唔。”
那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捂著嘴,腰子中了一刀,白刀進紅刀出,在他震驚的眼神中,顧顏又在他脖子上抹了一刀。
顧顏扶著他將他慢慢放下。
高手,黃泉路慢點走,你兄弟就在後麵。
牆邊樹上站著的那人似乎聽到了動靜,朝這邊看過來,不過牆邊漆黑一片,隻能隱約瞧見一個人影靠在牆上。
顧顏觀察了下雙方的距離,絕定等他過來。
樹上的黑衣人打了個口哨,見這邊沒回應,果然從樹上下來,但沒有貿然靠近,不過,他隻往前走了幾步,就見一道殘影閃過,隨後胸口多了把匕首,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掐住他的脖子,讓他發不出聲音。
他首先注意的是對方那雙平靜的眼神與眉心處的一點朱紅,是那個道士!
‘他來了,好厲害的身手,快來人,抓住他啊~’
他瞪圓了雙眼,想要大聲呼喊,將隱藏在附近的兄弟都喊過來,可他連半個字都吐不出。
在他還想呼救的時候,他脖子上多了道鮮紅,血液迅速流出。
將他們的屍體堆在一起,顧顏翻牆而入,躲過屋簷上那人的視線,進到侯府後院,路過了老侯爺夫婦的房間,他們還未歇息。
顧顏快速掠過,尋到了霍重雪所在房間,他屋裏點了燈,門外有人守著。
她下意識地朝窗戶看去……
咳咳,躍牆翻窗的事做習慣了。
她露出身形徑直走了過去,門邊的人見一青衣男子踏著月色而來,他嘴角上揚,眉間一點紅,如月宮仙人,連青衣上的血跡都是在為他增色,增了一分瀟灑不羈的豪氣。
“重雪,貧道回來了。”
守在就門外就的人還未問話,就聽對方慵懶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他是侯爺邀請來的道長?
仆人剛一冒出這一疑問,就聽身後的門從裏麵打開了,侯爺從房中出來,朝對方恭敬有禮地邀請道:“道長快請入內。”
顧顏點了下頭,從容步入房中。
霍重雪在後麵吩咐道:“爾等在外守候,道長回來的事不可說與旁人聽。”
“是。”
房門一關,顧顏頓時將偽裝出的氣質丟到一邊,嚴肅地看著霍重雪:“可有查出什麽?”
霍重雪輕輕搖頭:“外麵一直有人守著,我派出去的人一直未歸,大牢的事……
還請師父責罰,徒兒未能將莫大人和顧沉護好!”
為此事,他已經自責了一下午,現在老餘也不知如何了,要真是救了人出來,怎麽也會想辦法遞個消息給他。
他在收到師父的消息後,就立馬讓人將父母帶了回來,等他想要出府時,身邊的護衛告訴他,府外埋伏有十多個高手。
試著出去過一次,發現他走到哪,那些人就跟到哪,就等時機一到,殺他滅口。
無奈之下,加上暮色降臨,他隻好退回府中。
顧顏將躬身道歉的霍重雪扶起來:“你還不知道大牢的事,我將人救出來了,這事你能幫我,我已經很欣慰了,顧沉沒事,你不用自責。”
霍重雪直起腰身,聽到顧沉沒事,他鬆了口氣:“怎麽不將他帶來?”
“顧沉在楚王府,我讓盛琮越照顧他。”
顧顏說出了一個讓他驚愕的消息。
“盛琮越他怎麽會?”
看他滿臉驚訝,顧顏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開始講述今日所見所聞,包括了對盛琮越的安排,盡管她說的足夠簡潔,但為了讓霍重雪了解的清楚些,必要的地方還是著重點明了。
加上,她對於京都一些人物關係不甚了解,偶爾會問上幾句,這就導致兩人足足聊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