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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反常

  在浴室泡澡的顧顏,回想這一天所做的事,除了借錢是有用的,其他的事真的是糟心。


  洗澡時,重點搓洗了被何守義碰過的手腕,一想到他那猥瑣的眼神,那感覺就像是吃了屎一樣——十足的惡心。


  顧顏洗完澡,就去看了下女兒,瑛兒已經快五個月大了,白白胖胖的,白天總是一哄就睡,晚上的時候,一到半夜,就來了精神,格外鬧騰。


  要不是有李大娘照看,她怕是要每天頂著黑眼圈了。


  李大娘現在忙著照顧顧瑛,已經不再整日為兒子去世而以淚洗麵了。


  人其實隻要一忙起來,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會開始朝前看。


  怪事年年有,今日的事分外不一般,何守義竟然敢帶人到四季山莊來找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夫人,要不要將他趕走?”玲芳在旁問道。


  門前有個傳話的仆人在等吩咐。


  “他敢來,我難道不敢見他不成,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想要耍什麽花樣!”顧顏的話裏麵帶著些許怒氣。


  原本已經忘卻昨日之事,但他還敢出現在她麵前,大不了再揍他一次。


  玲芳心想,夫人昨日明顯是不想再看到姓何的,現在為了揍人,還是能忍耐何守義在她麵前晃悠的嗎。


  何守義進來時,顧顏驚住了,心想他這是想要討醫藥費不成?!

  隻見何守義全身包紮了白色布條,臉上就露出一雙眼睛和鼻孔,他是被人抬進屋的,左手吊在脖子上,右手也纏了布條,隻有手指能活動。


  顧顏心想昨日她似乎沒下這麽重的手吧,隻是在重點部位照顧了幾下,不至於全身包裹,連路都走不了。


  想要敲詐她,沒門!


  “何老爺這是怎麽了?山路不好走,摔成這樣,也是老天有眼…知道有些人該懲治懲治。”顧顏故意如此譏諷道。


  何守義非但不惱,還堆起笑臉,他一笑,就扯著臉頰處的傷口,疼的他直呲牙,等緩上一緩後才道:“顧先生,昨日之事是我失禮了,冒犯之處,還望顧先生別和我這個粗鄙之人計較。”


  他一邊說話一邊因疼痛引起顫抖,連聲音都有些抖。


  顧顏沒說話,臉變得這麽快?

  在自己家被人揍了一頓,這也能忍?


  何守義遞了個眼神給身邊的仆人,“快將東西拿給顧先生。”


  仆人猶豫地看著他,“這真的要給啊……這些可都是老爺得身家性命啊。”


  “東西是我的,我能舍得……我要是舍不得,會來嗎!趕緊的!”要不是他身受重傷,行動多有不便,估計自己動手將東西拿出來了。


  顧顏道:“什麽東西?”


  她不信何老頭是來送禮的。


  在何老爺的堅持下,仆人還是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紙袋子,裏麵鼓鼓囊囊,不知裝了些什麽,仆人遞過去時,是玲芳接著。


  “顧先生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說著話的時候,何守義滿臉的心痛和不舍,隻是隔著裹傷的白布,誰也看不著。


  可顧顏還是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那股萬般不舍,如同從身上割肉的感覺。


  玲芳將紅色紙袋拆開,拿出裏麵折了一下質地特殊的紙張,展開一看,原來是望江樓的地契與房契。


  顧顏驚訝道:“你將這些拿來做什麽?”


  “顧先生想要我的望江樓,是我的福氣,我這不送來了嗎。”何守義麵帶苦澀地說道。


  天知道他是有多麽不願將酒樓送出去。


  本來昨日顧顏走後,他一心想的是如何報複她,可沒等他將身上的傷給處理了,就又被人劈頭蓋臉的揍了一頓。


  來者在揍他的時候,表明了身份,說明了原因,人是他惹不起的,所以他一大早就按照那人說的前來四季山莊將東西交由顧顏。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調戲顧顏,人家身為女子,在文壇能有這麽大的名氣,背後肯定是有後台的,隻是這後台和他想的不一樣。


  顧顏瞅了他好幾眼,道:“你要將望江樓送給我?”


  她將房契地契放在手裏看了又看,這是真的啊,何守義怎麽回事,突然這麽反常,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對,我思來想去,酒樓還是給顧先生比較好,昨日是我不識好歹,顧先生莫怪。”何守義小心翼翼地道。


  顧顏自問,她長得也不是凶神惡煞的,怎麽他見著自己如此懼怕,“到底怎麽回事?你這無緣無故的,我可不敢拿。”


  何守義道:“酒樓已經被人給買下了,說是送給顧先生的,我就是跑個腿。”


  “被人買下了?!”


  誰這麽有錢,能一口氣將望江樓給買了……


  仔細一想,她知道是誰了,也隻有他知道她買酒樓的事,也有如此財力,可他為何要幫自己?

  為了確認答案,顧顏問道:“那人是誰?”


  “那人不讓我說,顧先生心裏有答案就是。”


  “他給了你多少錢?”


  “五…五千兩。”何守義帶著哭腔答道,那麽大的酒樓,那麽好的位置就隻買了五千兩,虧死了。


  顧顏拿著房契閉目深思,到底要不要接著?

  若是拿了,就欠了一個人情,包括欠賬五千兩,要不是拿,推回去……看何守義那懼怕的模樣,恐怕會賴在地上不走。


  再說,到嘴的肥肉,哪能不咬一口。


  這麽一分析,還是先拿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多謝何老爺跑一趟,慢走不送。”顧顏端茶送客,手裏的東西不曾交還給何守義。


  何守義盯著她手裏的房契看了許久,痛心地離了這傷心地,再待下去,他怕更不舍得。


  顧顏這朵花,不是他能攀折的,現在他是人財兩失。


  等他一走,顧顏就拿著房契去安遠縣的路人客棧。


  沈澈比之昨日,身體又虛弱不少,斜躺在軟塌上,一頭烏發披散在肩後,手裏拿著一本書在讀,在他身前擺著一張案幾,上麵架著一張琴,旁邊點了一爐香,淡淡的煙香味氤氳在空中,緩緩升騰,幾縷陽光透過格窗灑在偶爾咳嗽幾聲的人身上,他若是不動,就像是一幅仙人圖。


  沈澈見她來了,書卷不鬆,甚是隨意地道:“來了,坐。”


  “有事問你。”帶著脾氣來的顧顏,見到他的模樣,也變得平靜許多。


  她相信世上是有人能以美貌影響別人的心境的,可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男人給影響了。


  兩人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個躺在榻上,一個跪坐在對麵,躺著的那人手裏還拿著一本名為《紅樓夢》的書,一人不急不躁,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一人身著青色襦裙,卻有著男子的穩重與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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