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前來
自個的事都忙不過來，哪來的時間去管別人的，暫且記下徐夫人的事，往日離她遠些就是。
喬遷的酒席擺了，現在該布置好客房，規劃好用來編纂書籍的地方，外加大肆收購曆史典籍。
書籍珍貴，以曆史典籍更為貴重，少有人會將書賣給別人。
既然買書行不通，就改成了借書，所謂一事不勞二主，盯上幾個藏書的大戶，也能省時省力不少。
外麵的人一一聽她在借書，心思活泛的，打著拉近關係的主意送了些書來，不過大部分都被顧顏給退回去了。
她想要的是能夠用來查閱的典籍，用來給《字典》做釋文用的，她對這麽時代的曆史是一知半解，而想要編著出詳細完善的《字典》，就得通曉曆史。
他們編得書是為了給這個時代的人看，需入鄉隨俗才好。
這幾日，四季山莊客似雲來，安靜的山道也變平添了幾分喧囂。
今日一早，顧顏在院子裏種葡萄藤，這段時間最適合種植葡萄，隻要培育的好，等到今年夏季就能架起一座葡萄架子，而院子內其餘地方都隨心所欲地種了些顧顏叫不出名字的花草，都是玲芳找來的，她沒過問。
而莊內的其他地方，也陸陸續續添了花草樹木。
莊內的下人，男少女多，不符合性別數量的對稱美，男女對半，幹活不累。
既然想到這件事，就在種葡萄藤的時候，給玲芳說了，讓她有時間就帶人去牙市看看。
買仆人與雇下人，顧顏寧可選擇前者，她害怕雇來的人有各種問題，而買來的生死都掌控在她手裏，她以誠待人，他們也不會做不對起她的事。
當然，她這樣想，並不代表雇來的就一定有問題，隻是內心缺乏安全感。
如果自身足夠強大，就能無視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忽略身邊並不重要的事。
種棵葡萄的時間，她就想了一大堆。
才停下手裏的事，就有人來稟，說是有個老先生帶著幾車東西前來拜訪她，來者自稱是秋池宴見過的。
再一聽他對那人的外貌描述，顧顏登時猜到了來人是誰。
她連忙提著裙裾，去外麵迎接，她已經習慣了穿長裙，現在走快了，步子也邁得穩當，隻是身後的玲芳很是擔心，丟下手裏的木勺，快步追上。
從後院到莊門口，所花費的時間可不少，顧顏第一次體會到家太大是什麽感覺，等她看到大門時，後背都開始冒汗了，因為肚子太沉了，她也不能走太快。
等到門口時，顧顏放緩了腳步，調整了呼吸，避免太過狼狽。
她一出莊子，就聽到一道聲音：“顧先生這是雙喜臨門，過了年節，又遷新居，老頭子差點尋錯地方。”
章老頭攏著雙手，站在他的車架旁，馬夫牽著馬立在一旁，他背後是修葺好的山道與開始長嫩葉的樹木。
顧顏自然能聽出他這是玩笑話，早在去年就已經告知他們，她要搬家的事了，她也沒戳穿，迎著陽光走來，笑著道：“章老先生怎麽也不會尋錯地方，說起來，您來是第一個來的，快進來坐。”
章頤園自得道：“元宵未過，老夫便啟程了，反正在家裏呆著也閑得慌，可不像他們，被瑣事纏身。”
別看他說的輕鬆，其實內心深處也想要家裏熱鬧，兒孫繞膝，可……
顧顏道：“這麽早就出發了，天這麽冷，從郴州過來……說起來，我還特意讓父親釀了養生的酒，給幾位老先生的，章老先生來得及時，這酒昨日剛送來，喝幾杯暖暖身子。”
章頤園哈哈大笑，“你說話這份小心勁，倒和你書中的一個人很相似，但以後不必如此，走進屋喝酒去。”
顧顏笑了，她剛才是怕說的話帶上憐憫同情的感情，所以才說到一半改說別的了。
“是我著相了，章老先生人生閱曆豐富，有些事早就看開想通了。”
“想不通也沒用，人生短短數十載，總不能平白浪費了。”章頤園說著，忽然拍了拍身側的馬車道：“我帶了三車書籍過來，都是這些年收集的。”
顧顏驚喜地看向三輛馬車，這麽多書！她收集了這麽多天連一輛馬車的小角落都堆不成，而章頤園一口氣帶了三大車書。
章頤園道：“這些書可都是我的命根子，等編書完成後，老夫可都要帶回去了，你可別打它們的主意。”
顧顏擺手道：“不會也不敢，君子不奪人所愛，老先生能帶這麽多書來，該受我一拜。”
她說著就雙手搭在一起，躬身行禮，玲芳在旁邊照看著。
書籍之貴，在於它在讀書人y眼中的地位，在於它能將文化世代傳播下去。
愛書之人，更不舍得將珍藏的書拿出去，更遑論帶著書奔走數千裏。
章頤園連忙將她扶起來：“當不起，當不起，這不過舉手之勞，放在家中終歸是死物，拿出來才能展現出它們的價值，顧先生莫要如此。”
兩人在門前聊了許久，才想起進屋。
章頤園一山莊就眉頭緊皺，看著眼前剛種了花草的花圃道：“怎麽在門口弄這麽個……這麽個玩意？”
他實在找不出形容詞了，他進出過不少讀書人的府邸，也沒見誰會在進門的中心處種花。
“剛種的花，確實不太好看，等過段時間就好了。”因為自己也覺得這稀稀拉拉的花草有些醜，所以下意識地以為他問的也是這點。
章老先生道：“為何在這一塊種花？找人看過風水嗎？”
“看過了，不是，您老怎麽也信風水之說？”顧顏下意識答道。
“不覺得別扭嗎？”章頤園特別想將這一塊填平，拿著拐杖在花圃邊緣戳了戳。
“還，還行啊。”顧顏抽了下嘴角，有那麽看不順眼嗎，之前擺酒席的時候，也沒聽有人說這一塊不妥，山莊這麽大，若是將這一塊也去了，門前豈不是太過簡單。
不知不覺間，她就被人給影響了，竟生出想要去除花圃的想法，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