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定罪
王嬌嬌看著她，抿嘴不語，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讓伊歡檸徹底的失去了耐心。
“你可以不說，可以什麽都不說，不過你不說那就我來說。
知道你為什麽會血崩嗎？
因為有人給你下了毒，至於是誰下的，我覺得就算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
為了一個隻利用你，並且可以讓你去死的人，你這麽衷心未免太過於可笑。”
王嬌嬌好似受到了刺激，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伊歡檸。
她很希望她說的都是假的，是騙她的……她跟他好歹也有那麽多年的情誼了，難道他就真的對她這麽狠嗎？
可是伊歡檸的眼眸無比的清澈，一點謊言也沒有摻雜，她內心的那點兒希望都一點一點的破碎了。
的確、在這個時候讓她死的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她眼角含著淚，虛弱的開口:“我的家人、在……在他手上。”
她的家人？
伊歡檸看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她想不起來了，不過看這個局勢很快就明白反應過來了。
她並不是真的皇後，那麽現在的國公府自然不是她的家人，她的家人被伊丞相給操控了。
多年來她一直沒有懷上伊丞相的孩子說明一件事情，她還有一層特殊的身份，伊丞相不能讓她懷孕。
伊丞相的野心是擺在明麵上的，他想要這天下，想要成為至高無上的人。
所以，他的血統一定會要求特別純正，目前他隻有兩個嫡子一個嫡女，三個庶子五個庶女！
兩個嫡子裏麵包括了她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雙胞胎兄長，剩下一個是繼室生的，平日裏早已經被嬌慣的不成樣子，倒是兩個庶出的還不錯，能文能武。
不讓王嬌嬌懷孕肯定不是因為皇後的身份，畢竟她如果懷了他的孩子，反而更利於他奪取皇位。
伊歡檸思來想去感覺也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嬌嬌不是西城國的人，她來自於其他的國家，而且身份還不簡單。
隻有這樣，伊丞相才不會允許她為自己生孩子，他是不會讓流著其他國家血緣的孩子窺視自己的皇位的。
想到她死去的母親，她的眼神不自覺的冷了幾分。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當年是你放的火燒死我母親和皇後娘娘的嗎？”
伊歡檸再一次開口問。
王嬌嬌眼皮有些下垂無力了，她的神智已經開始逐漸模糊，很難再發出聲音了，隻能動動嘴唇，聲音微弱:“火是你、你放的……”伊歡檸渾身一顫，手腳一片冰涼，想都沒想就否認了，情緒也有點兒激動:“你說謊！
我不可能放火，不可能……”那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這對她有什麽好處？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但是記憶隻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她根本無法將他們拚湊在一起。
王嬌嬌的氣息越發虛弱，神智也慢慢的模糊，嘴唇一直微微動著，但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了。
她想說她沒有說謊，她說的都是真的。
火就是伊歡檸放的，可惜她已經不記得當時的情況了，所有的記憶都是模糊的。
伊歡檸放棄了追問，看著斷氣的皇後王嬌嬌，她沒有半點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初，她為了算計別人連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這是什麽人？
世界已經配不上她了，所以她離開了這個世界。
門外、伊丞相火急火燎的帶著人衝了進來，太醫直接探了一下皇後的呼吸對著伊丞相搖了搖頭算是答複，皇後已經斷氣了。
伊丞相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勾起一道極其好看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而這樣的結果自然也是他的傑作，他在皇後落水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讓太醫動了手腳，後來的血崩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跟伊歡檸兩人單獨說的話自然也不是真的，他隻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不讓她發現端倪，阻止她及時補救。
“喬安若，你好大的膽子，你先把皇後娘娘推下水，現在又對她下毒手，你簡直就是太惡毒了。”
伊丞相臉上帶著凶狠的神色，森冷炙毒還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得意。
伊歡檸冷冷地看向他，走近幾步在他耳邊開口:“丞相大人可能弄錯了，我不是什麽喬安若，而是欺君罔上的伊歡檸。”
她說完淡漠的笑了笑，然後自覺的跟著侍衛走向天牢。
伊丞相臉上的肌肉抖了抖，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她想和他魚死網破？
欺君罔上是要滿門抄斬的，她居然想承認自己的身份然後被定罪，接著拖他們一家下水。
她果然不同於他其他的子女，這種魄力其他的子女都沒有，他很欣賞，但是並不喜歡。
他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就算她承認自己是伊歡檸的身份，誰會相信？
她無憑無據的的根本沒有辦法證明。
最主要的是墨瑾風第一個不會答應讓她承認自己的身份。
所以接下來就是墨瑾風做選擇的時候了。
伊歡檸走出了坤寧宮，不曾想卻在坤寧宮外被榮親王墨跡言給攔住了去路。
他一身白衣坐在輪椅上，身後是他的貼身侍衛，僅僅兩個人擋在了路中間，但他往那裏一站，卻抵過了千軍萬馬。
伊歡檸與他對視了一眼，在他的眼裏看到他對她的安撫。
他的眼神，她隻需要看一眼就懂。
他讓她別怕，他來救她了。
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她看著他沒說話，無聲勝有聲，像極了他們小時候的兄妹情，他總是像兄長一樣的維護她。
伊丞相跟了出來，看到墨跡言的瞬間臉上的神色微微變換，他看了一眼伊歡檸，上前兩步對著墨跡言微微作輯。
“王爺深夜到坤寧宮所為何事？”
墨跡言看似無權無勢，但他是親王，他的舅舅是鎮守邊境的大將軍，手上有數二十萬的兵馬，還與多國使者交好。
正是因為這層關係，他才能被封為親王，地位隻在太子之下，位分何其高，伊丞相不怕得罪他，可是也不想得罪他。
墨跡言和墨瑾風原本是很好的兄弟，他們二人合體的時候外人很難攻，如今因為伊歡檸的緣故，他們徹底的分裂了。
墨跡言因為雙腿的緣故，所以平時很少參與朝堂和政治，最主要是墨瑾風限製和壓製了他。
如果墨瑾風突然為了伊歡檸而放棄壓製他，那麽這對伊丞相來說是個不好的預兆。
墨跡言不比性子冷淡的墨瑾風，他向來溫潤如玉，任何時候臉上的表情都很輕柔，“本王聽說母後落水了，深夜實在是睡不著，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他看了一眼伊歡檸和她身後的侍衛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皇後應該是死了，隻是還沒來得及敲喪鍾。
他心中的推測剛剛落地，宮裏的喪鍾立馬就響了，時間剛剛好。
伊丞相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王爺聽到了吧、皇後娘娘仙逝了。”
墨跡言臉上有些許傷感的模樣，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母後走了，做兒臣的甚是心痛。
還請丞相一起陪同，本王要進去見母後最後一眼。”
伊丞相皺了一下眉頭。
他不想陪他進去，他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是墨跡言點他的名字了，而且他禮數周到沒有什麽不妥的，他沒有理由推遲。
看了一眼伊歡檸，伊丞相直接加派人手送她去天牢。
墨跡言在侍衛的攙扶下離開了輪椅，跪在了王嬌嬌的床前，低著頭哭的稀裏嘩啦的，聲音很悲傷，眼神卻很平靜。
其他的皇子皇孫以及皇帝聽到喪鍾都趕緊過來了，天還沒亮，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坤寧宮。
皇帝走到床邊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王嬌嬌，他握著她的手，肩膀微微抖動，看上去似乎很心痛，但他眼底的神色卻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看著王嬌嬌的眼神也耐人尋味。
他並沒有他所表現的那麽悲傷。
墨瑾風自然也來了，所有的皇子皇孫都跪在殿內，按照規矩哭成了一團，雖然哭得很大聲，但是並沒有幾個是真心，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
墨瑾風與墨跡言對視了一眼，一個眼神足以達成共識。
伊丞相宣讀皇後娘娘死亡的原因，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了伊歡檸的身上，而最後他又輕飄飄地加了一句:“太子殿下您認為應該怎麽處置你的女人比較合適？”
一句“你的女人”直接給墨瑾風定罪了，憑借這句話，拉他下太子之位都不是問題。
先把他拉下來，然後等伊歡檸招供以後再逼他做選擇。
他如果放棄了伊歡檸，那麽他這輩子都不會好過，永遠在自責和後悔以及遺憾裏度過。
這皇位他坐不了多久就會鬱鬱寡歡。
他如果放棄了江山，那自然最好了。
什麽都不做就可以得到江山，他何樂而不為？
誰知墨瑾風突然蹙眉，一臉冷漠的看著伊丞相，有些嘲諷的開口:“伊丞相確定你沒有搞錯？
喬安若早就已經不是我的女人了，本宮已經把她給休了，她和本宮並無瓜葛，本宮這兩天很忙，還沒來得及送她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