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聖天大醮
溪水涓涓，薑鳳陽看著那如同桃花源一般的世界，感覺不可思議。
這與人族防線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也在暗自猜測這峨眉山跟前世的峨眉山有什麽區別，為何峨眉也上洞之名。
人族防線水深火熱，而這裏竟然和諧世無雙。
河畔有舟，朔流而上，無人擺渡舟卻自行，薑鳳陽就如何一個過客看著兩岸的光影。
有幼童嬉戲，有桃花自開，有漁舟唱晚，有靈鹿飲水……
光影流轉，薑鳳陽似乎就這樣看光影流轉，看那人世百態，一時間也分不清是自己落入了畫中，還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不知何時，獨自一人的舟之上多出一個美麗無雙的女子，同樣是古箏叮咚，卻是清冷高傲不食人間焰火。
薑鳳陽眉頭一皺，這古箏看似空靈，其實卻是帶著一股子其他的意味。
就似那籠罩的鳥雀再美，它羨慕的終歸是大千世界，藍白雲，展翅高飛。
“聽是好聽，就是少了一股子人情味兒。”薑鳳陽砸砸嘴，好像咀嚼了一隻熬過湯後的老鴨。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索然無趣。
女子一愣。
“妙衣聽聞公子好樂音，此刻也不怕髒了公子耳朵，獻醜一曲。”女子開口，聲音也是空靈無雙。
琴音婉轉，百轉千回之後瞬間一個恐怖的急刹，殺念突生。
古箏的寧靜刹那轉變，兩岸的桃花片片凋零，漫飛舞的花朵從枝頭跳躍到水中，匯聚出萬千虛影，如同跌入水中的殺手，攜帶萬千水珠對著舟撲殺而來。
而兩岸無盡向日葵竟然“爭奇鬥豔”！
對，僅僅隻有一種向日葵卻讓薑鳳陽生出百花爭鬥的蓬勃景象，一邊是桃花凋零，一邊是向日葵急劇生長，大有‘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時百花殺’的壯觀景象。
薑鳳陽一笑而過。
“公子為何而笑？”那女子麵具掩麵，青蔥玉指點點，在那上好的梧桐木上如同百鳳爭鳴，花鳥遍布了整個峨眉山洞。
好一副通靈的景象，琴音雖然殺伐之氣金戈鐵馬，卻是吸引了峨眉山洞內的無數鳥雀。
這一刻，無數修士都駐足觀看，這如同神跡一般的畫麵，溪水之上古箏叮咚，百鳥朝鳳，花鳥相送，公子在舟前頭佇立，女子舟後撫箏而鳴。
好一副神仙眷侶，畫中舉案齊眉。
薑鳳陽卻是幽幽開口道：
峨眉山中畫峨眉，
比翼雙飛意相隨，
可歎並非卷中人，
一曲紅塵誤古箏。
薑鳳陽嘴角輕歎，頓時萬千風雪便是將那“爭豔”的向日葵凍成冰雕，水中席卷而來的桃花殺手也是凍結虛空，那水劍距離薑鳳陽不過三寸而已。
女子一身悶哼，青蔥玉指便是溢出一絲鮮血，古箏絲弦更是錚錚斷裂兩根，她隱藏在麵具下的眸子裏湧出一絲駭然。
“妙衣恭送聖主。”女子抱著古箏盯著薑鳳陽，風雪吹拂了她的衣著，似要將她也凍成冰雕。
可她仍然盯著薑鳳陽，如同一個女孩子一樣倔強。
薑鳳陽再次歎息一聲，消失不見。
“峨眉並非塞外仙庭，若想破境，仍需身紅塵……”薑鳳陽的聲音飄然，僅僅隻有妙衣一人聽到。
峨眉山洞內，並無瑾瑤的氣息，也就是帶走瑾瑤的並非峨眉山洞內的任何存在。
所以薑鳳陽並不想為難那個女子。
飛仙閣。
薑鳳陽突兀的出現在屋子裏，山上幽冷，茶水茵茵霧氣繚繞。
“換酒。”薑鳳陽盯著那茶水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能否為我彈奏一曲。”
洛霓裳安靜的拿出了古箏。
叮咚樂音便是跳動出了屋子，遊蕩在這昆侖山上，空靈無雙。
飛仙閣自有人侍奉在側，溫酒上桌，薑鳳陽一飲而盡。
“好酒。”
換了個更慵懶的姿勢，薑鳳陽手肘子撐著自己的腦袋，看著如同畫中仙子一樣的洛霓裳在叮咚演奏。
眼神漸漸迷糊，似乎眼前的人已經變成了自己那個日思夜想的人兒，薑鳳陽的手指在自己腿上下意識敲著節拍。
安靜，和諧，似乎這樣才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怪不得前世的那些文人騷客總著什麽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雲雲。
峨眉山洞之中，有人禦劍而來，男子看著站在舟之上發呆久久不語的妙衣。
“洞主。”那男子躬身行禮，但是眼裏明顯帶著一絲隱藏很好的愛慕。
“你，這峨眉山洞是否真的是如同畫卷一樣？”妙衣看著男子。
“三十六洞，峨眉山洞排行第七，山水之中有詩意，萬物之間皆有靈，自是如詩如畫。”男子一愣，隨即淡然開口，眼神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傲。
“也罷。”妙衣揮手，舟打著轉兒在溪水之上沉浮，妙衣走了，留下男子一臉不解。
“你我皆是畫中人，所以無法勘破乾坤。”妙衣的聲音在男子耳中炸響，如同驚雷。
也是這一瞬間，峨眉山洞晴空萬裏，竟然有烏雲壓城，萬千雷霆肆略，轉眼之間將那些“爭豔”的向日葵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
無數修士驚呆了，都知道那一片向日葵園是洞主的心愛之物，平常要是有人冒犯定然是要被罰幾麵壁。
今日怎麽就被一把火燒個幹淨，不過那些弟子雖然驚訝，卻也不敢詢問，想來是洞主的喜好變了。
聖大醮，是昆侖墟百年一次的盛大盛事，邀請了人族防線的頂尖強者以及一些對昆侖墟做出了重大“貢獻”的世家。
既然匯聚的都是一群高層，自然是要互相叨擾幾句，拉近關係，相護做著虛偽的表演。
薑鳳陽不屑，在聖大醮開始的前幾日，就整日在屋子裏飲酒，聽洛霓裳彈琴。
當然想來攀高枝的家夥都碰了一鼻子灰，漸漸就在其他八城的圈子裏流淌出一股“妖言”。
紫虛聖主狂妄自大，不將昆侖墟看在眼裏，不跟其他八城同仇敵愾雲雲。
薑鳳陽不屑，理都懶得理會。
某些別有用心的人似乎因為自己的九九沒有得到對應的回應，也隻好偃旗息鼓，裝作不知道第九城的存在。
眾人翹首以待的聖大醮終於開始了。
這一，雲台之上十二座雲台佇立，上麵雲裏霧裏，如同人間仙境。
人間八大城主以及自己派來的代表都已經列座其上，昆侖三聖也是端坐雲端，唯獨沒有看到第九城那一襲紫衣落座。
在十二座雲台之下，有三十六洞洞主的蓮台，那一個個盤膝而坐的虛影，身上綻放的修為果真盡是地尊。
而再其次便是三十六洞的弟子各列其後，一副人山人海的好不熱鬧，而山巔那些弟子無不是禦劍而來，不是禦劍的也是在山野之間跳躍，那筋骨湧動之間的氣勁，顯然都是基礎極為紮實的苗子。
當所有人都安穩落座的時候，薑鳳陽才帶著洛霓裳等人踏步而上。
一時間紫衣與紅衣相護映襯，如同畫中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臥槽，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最後一個到來，真以為自己是壓軸角？”
“聲點，第九城聖主可不是好人，一言不合就殺人，聽此時山腳還有十多位師兄弟在麵山思過，恐怕是無緣百年的聖大醮了……”
“太可憐了，不過，這女的好美。”
“我以後終有一也要站在那雲台之上，笑傲蒼生，看雲卷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