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沈茵(4)
1
嚴靳給了我一個絕對意義上的盛世婚禮。當晚,我並沒有和他過二人世界。婆婆又哄又騙地弄走了孩子。晚上九點,我,嚴靳,江辭雲,唐穎四個人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個酒吧。
“這兒瞧著真親,和親爹似的。”嚴靳唇角止不住的幸福,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我也喝了一個,扭頭對他說:“少說話多喝酒。”
嚴靳扭過頭來,光線的織影中眼珠子卻依舊亮得很,他慢慢地說:“聽你的。老婆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把我摟緊,大手搓著我的肩膀:“冷不冷啊,別坐風口了,咱倆換個位置。”
嚴靳手一提就把我推到另一邊,我一抬頭就看見唐穎斜睨著我在笑:“沈茵,嚴靳挺疼你的。”
“你老江不疼你?”我嘴裏切了一聲。
“仍在奮力追求中。”江辭雲抖了抖煙灰,含笑冒出一句。
我一聽就把唐穎拉一邊:“你倆怎麽回事?還沒給他好日子過?”
“聽他胡說。”唐穎當場就否認了。
“那老江這話什麽意思?”
“穎穎是我一輩子的追求。”江辭雲嘴角挑笑,嗓音不溫不火的。
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當成了追求,我想沒人能擋住這種愛,這種男人。
恰在此時,嚴靳突然一把摟住我說:“沈茵啊,這種肉麻話聽聽就算了,酸不拉幾的。你老公我,會給你一輩子的銀行卡。”
我突然間哭笑不得,這傻逼說話就是這德性,不過一輩子的銀行卡也是個極大的誘惑。
“真要給我銀行卡,那你以後花什麽啊?每月真按時領生活費?”我故意問著,這顯然不是太現實的事。要嚴靳這家夥是個普通男人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個老板,這老板還真不小,應酬送禮不都得花錢。
嚴靳的手臂收了收,突然間摟得更緊了:“不是讓你當老板娘嗎?你的男裝小破店到時候我幹脆直接掛上我公司的名,生意絕對比你以前要火爆。再說我們通常時間都在一塊,真到了掏錢買單的時候你來掏。”
嚴靳笑得好看,我有點恍惚,比起老江他確實差了一大截,可嚴靳也有自己的優點。為了我,他可以絲毫不在乎麵子,也可以不介意別人喊他妻管嚴,遙想當年,他也是揮金如土的大爺啊。
我突然捧住嚴靳的臉,吻住他的嘴唇,從吻到結束,一切都快成了一道閃電。
我鬆開他臉的時候他還在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說:“吻挺爽的,再來幾下。”
江辭雲和唐穎都笑得前俯後仰,我們喝了很多酒,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四點。
枕頭似乎在動。
一睜眼一扭身,嚴靳的襯衣撩到了胸口,我剛剛應該是躺在他肚子上。
房間不是嚴靳家,而是個酒店。
我怎麽來的這,完全毫無印象。
我跪著在床上挪了挪,並不溫柔地拍打嚴靳的臉:“醒醒。”
嚴靳猛一個起身,茫然地看著我說:“怎麽了老婆?”
他半眯著眼睛,倒也還知道辨識我的臉,模樣瞧著特可愛。
我用力捏了把他的臉,他疼得直叫喚:“痛,痛。”
我笑著鬆手,手隨意往房間一掃:“昨晚咱們怎麽來的?我完全沒印象。”
嚴靳揉著頭敲打了幾下,然後也緩緩回歸到現實中來,想了好久他說:“好像是我背你來的。”
“好像!”我提了提眼睛:“所以我們的新婚之夜是在賓館過的?”
嚴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隨後說:“哦,還以為你為什麽咋咋呼呼,原來是傷心新婚之夜沒艸你。”
我喉嚨一哽,突然像是被抽了一大嘴巴子似的瞧著嚴靳。
他笑得更為痞態,雙手十指交叉,倆手臂拱成一個圈,從我頭頂繞下去,一直箍緊我的腰:“沈茵,我好愛你,現在你是我老婆了,我好好對你,以後咱倆都把身體練好,健健康康地多在一起幾年,總要把之前浪費的時間給補回來。”
嚴靳說得挺認真的,我點頭,終於柔軟地說:“好。”
2
一個月後,我和嚴靳在一家商場賣男士鞋子的品牌店遇見了宋融和她媳婦。
“沈茵。”
要不是聲音熟悉,我第一眼掃到宋融的時候完全沒認出來。
他剪了個寸頭,黑了,皮膚粗糙了。以前那會站著就能釋放的男人魅力通通都不見了。
他身上穿的衣服我以前就見過,可現在再看土得很什麽似的。並不是衣服出現了問題,而是他不再洋氣了。
宋融和唐穎說的話後來我都知道了,以至於再麵對宋融的時候,我完全就沒了恨意。
“買鞋呢?”我不想氣氛尷尬,說了句十足的廢話。來鞋店不買鞋難不成還是吃鞋。
宋融看了眼嚴靳,隨後又看了眼我:“嗯,買鞋。你們也買鞋。”
好在,說廢話的並不是我一個人。
“是啊。”我指了指宋融手裏那雙說:“那顏色瞧著太亮了,不好看。”
宋融聽完就把鞋子給放下了,他衝我平和地笑了笑:“你這毛病還是沒改,總喜歡給人出意見。”
我也笑了笑,一把摟過嚴靳說:“怪他,上交經濟大權,我不來怎麽整?”
宋融的臉色有那一瞬間不太好看,很僵硬。其實我和宋融談戀愛那會對他挺好的,總是送這送那,操控著他很多東西。可就在我們分開後,我卻完全否定了他。
我竟辯不出哪句是真話,哪句又是假話。他說真話時我覺得他撒謊,他撒謊時我又信以為真,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深深恨著他。
“宋王八蛋,結婚給你發喜帖怎麽不過來?”嚴靳像是勝利者似的挑釁著我的前任。
說實話,除了嚴靳,可能不會再有人覺得收服一個坐過台的我,一個煙酒不離手的我是件多驕傲的事。
可這會,和我結婚的嚴靳卻真的把我這顆爛稻草當成嬌貴的蘭花兒。
宋融不說話,他媳婦扯了扯他胳膊要走,一臉的不高興。
我突然變得十分理解那個女人,有誰看見老公和前任女友聊天能高興得起來的?以前我不太喜歡宋融媳婦,現在卻都釋然了。
“你媳婦讓你走就聽她的,男人就該好好珍惜在身邊的人。”我好心氣地說著。
宋融朝我點頭,眼神移向了嚴靳:“沈茵說的很對,男人就該珍惜在身邊的女人,特別還是有感情基礎的。”
宋融說完這句就走,我的鼻子陡然泛起些微酸。我不知道宋融為什麽要刻意補充後麵那句,是真的出於真心要嚴靳在乎我,還是……他在暗示我他和自己媳婦並不是因為感情基礎而結的婚?
視線中的影子完全消失時,我想:算了,和我也沒有關係了。
“再看就把眼珠子摳出來。他都和土鱉似的了,你還瞧什麽瞧?”嚴靳的聲音特別暴躁,他揪住我一撮頭發輕輕扯了扯。
當我回頭時就發現明明是嚴靳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於是,我笑了,大罵他傻逼。
鞋店的導購員上來,怯生生地問:“請問,還買鞋嗎?”
這人還真是撞到了嚴靳槍口上,他十分瀟灑地說:“除了剛剛那男的拿過那雙,其他的款42碼鞋通通來一雙。”他微微彎下腰說:“你買單。”
我果斷給他吃了記白眼:“你有錢嗎?”
他臉色一陰:“錢不在你這嗎?”
“那不得了,裝什麽大爺?”我問。
嚴靳伸手繞繞頭,微瞥了眼偷笑的服務員,然後輕聲在我耳邊說:“媳婦,話都說出口了,再說今天遇見宋王八蛋我心裏不舒服,花錢就是買痛快的。”
我揪住他的領帶笑了笑:“可惜錢在我這。寶貝兒!”
“不帶這樣的啊,多沒麵子。”嚴靳臉紅了。
我看著心裏可美了,更想逗他:“那行,你說好聽話,哄我高興就給你買單。”
嚴靳說:“沈茵,你就像南丁格爾,維納斯,蒙拉麗莎,美得冒泡。”
我盯著賣力誇我的嚴靳,冷笑兩聲:“原來在你心裏我已經是沒好久的人了。行,嚴靳,這是我長這麽大聽過最爛的讚美。”
“不啊,沒那意思。”嚴靳真急了。
服務生輕咳一聲:“你們感情真好,我還沒結婚了,要不買錢鬧著玩的話……要不你們再出去逛逛?看著讓我挺難受的,我剛和男朋友分手。”
嚴靳和我都是一愣,隨後我說了句不好意思就拉著嚴靳出了那家店。在燈光通明的商場裏,我終於可以肆意的摟著嚴靳逛街,光明正大且橫行霸道,我不僅僅掌控了他的經濟大權,我還掌控了他的心。
“沈茵,給咱兒子換個小名行不行?”
“你想叫什麽?”
“讓我想想。”
“你別給他取什麽太草包的名字,一看就是父母沒文化。”我說。
嚴靳輕笑:“得,你有文化。”他隨手指了個生僻字問我:“文化人給我念念這個什麽字。”
我一眼瞧過去,就胡謅了一個讀音,還特別強勢有氣場。嚴靳信以為真地說:“還真認識?行行行,我最沒文化。”
我看著他,心裏暗暗對他說:你是草包沒關係,隻要我愛你,你愛我,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