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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我終將站上巔峰

  她杵在門口,抱著孩子那條手臂有很多被強行掐出來的淤青,臉上被硬物砸出來的痕跡更是明顯得要命。


  “哇”的一聲,孩子突然哭出來,我忙一把想去接,可實在沒有抱孩子的經驗,看見小東西的時候我又把手縮了回來,拿過沈茵拖著的行李箱說:“快進來。”


  江辭雲裸著上半身從臥室裏出來,半年前在破房子裏他受的傷如今早就看不見了,身材瘦了些許後他的每一條肌線越發的突出和勾人。


  他揉完眼睛,看看沈茵,再看看我,轉身回了臥室,再出來時已經套了身時尚大氣的戶外運動套裝,深藍色,衣領設計巧奪天工,其餘的地方沒有任何多餘或者堆積的設計,特別簡潔好看。


  這時候沈茵正好給孩子換完尿布,江辭雲走到我身側,低頭看著這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嘴角淺淡勾起弧度,異常溫柔。


  “什麽名字?”江辭雲抬手在孩子臉上輕輕一滑。他沒有問沈茵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用著溫柔歲月般的嗓音問著。


  “還沒取。”沈茵說。


  江辭雲揉揉我的頭說:“唐穎,我喜歡孩子。”


  我的臉輕輕一熱,搖了搖他的手臂說:“早上公司有事嗎?”


  “沒事。”他抬手看了下表,很聰明地說:“我去給你們買點早飯,順便帶點沈茵住下需要的東西。”


  江辭雲走得匆忙,孩子換完尿布後也睡了,我讓沈茵衝個澡,拿套我的衣服讓她一會洗完澡換上。


  我坐在床邊看著孩子等她,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原本我沒打算接,可電話一個接一個進來,都是同一個號碼,再後來一條短信跳到屏幕上來。


  ‘日你先人,別讓我看見你,看見一次打你一次。’


  我定住眼睛,一看號碼和剛剛進來那通一樣,我立刻回撥過去。


  連綿不斷的罵聲和髒話鑽進耳朵裏,我從沒聽過這麽難聽的話,難聽到連我這種過來人都覺得太不堪入耳。除了這些髒話,還充斥著滿滿的惡趣味。比如一旦再看見她,就要把她綁到床上捆住手腳,然後如何如何。


  我再聽不下去,冷冷地丟給他一句:“沈茵你碰不得,再找她麻煩,兄弟你會死挺慘。”


  “你他媽誰?我日你先人板板。”


  我沒回答,掛了電話不久沈茵換了我的衣服從裏頭出來,我對她吼:“都這樣了還不肯來找我,沈茵,骨氣不是這麽用的!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沈茵靠在洗手間門口,淡定丟給來句:“咋呼什麽,孩子還睡著呢,出去聊。”


  她走到我身邊拿起手機翻了翻,然後看著我,倒沒說什麽,悄然把手機揣回兜裏。


  我和沈茵坐在客廳裏頭,她點燃一根煙,嫻熟地吸著,吸了好幾口,煙灰都不帶掉下一寸來。


  “剛那混蛋和你說什麽了?”她沒看我。


  “他說你坑蒙拐騙樣樣都來。沈茵,你到底忽悠了多少男人?這樣你早晚把自己毀了!”剛那通電話的內容和昨晚在酒吧發生的插曲差不多,沈茵忽悠了他的錢,然後又什麽都不肯幹,於是惹毛了別人。


  沈茵彈下煙灰,嘴角輕輕一挑:“我毀得還不夠幹淨?早毀了。”


  我身子一傾搖晃他的手臂:“剛那男人說昨天他上你家找你麻煩,你拿起菜刀就亂砍。我知道你不會太怕那種場麵,可孩子還在呢?這萬一要殃及池魚怎麽辦?聽說保姆都嚇跑了。”


  “你別管。”沈茵又吸了口煙,煙霧不管再濃烈還是遮不住她靈魂裏透出的悲愴和絕望。


  一根煙燃燒完,沈茵冷笑了下說:“小穎,昨晚我想了很多事。和嚴靳那一段……”她的話像是突然卡在了喉嚨深處,怎麽都出不來。


  “嚴靳怎麽?”我試探著問。


  “我和他沒緣分,要真是那時候和他結婚了,你以為他不會再出去玩女人?還是會的。他取了個小姐當老婆,還收心了,這臉打的!小穎你說,我是不是生來就是拯救壞男人的?他們的好永遠落不到我頭上來。”


  “你不能這麽想。”我看著眼前這張憔悴的臉,眉頭忍不住就狠狠皺起來。


  她看著我:“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有運氣。”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又丟出一句:“昨晚找我麻煩那批人好像是大公司上班的。平時看著衣冠楚楚,一到晚上比流氓還不如,都是些騷玩意。他們挺好騙的,為了玩女人也舍得花錢,就是腦子不好使,我要是會幹那個生意,那會也不會不要嚴靳了,一個個真是又氣又好笑。”


  沈茵一會笑,一會掉眼淚,看得我心都快疼碎了。


  我沒有再說話,語言於沈茵似乎沒有任何用處,她變得麻木不仁,對整個世界都好像充滿了敵意和厭惡。我想,她需要一個溫暖她的男人,一個真正愛她且讓她願意從內心的陰暗麵走出來的男人。


  我很快給孩子找了住家保姆,江辭雲也回來了。我想給自己放個小假,陪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正好今天雲深沒什麽大事要處理,江辭雲放下工作帶我們在城郊自駕遊,後來聽車內的廣播台介紹低空跳傘的運動。沈茵突然說:“我想試試。”


  江辭雲轉頭告訴她:“你沒經驗,不要輕易嚐試這種項目。”


  “我想試試,帶我去。”沈茵偏頭看著窗外,聲音特別麻木不仁,懶散的聲線中仿佛還透出些強勢。


  不知怎麽的,我的心卻是一沉,總感覺沈茵不是要去玩什麽刺激,很可能她內心種下了自殺的念頭。


  因為低空跳傘屬於極限運動中的滑翔項目,危險性比高空跳傘還要高。一般在高樓懸崖那種地方起跳,由於距離有限,打開傘包的時間隻有5秒鍾,就算具備了豐富的高空跳傘經驗的人才能進行低空跳傘,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如果不打開傘包就會類似於跳樓死亡,唯一的不同是,沒人會覺得這種意外是自殺的行為。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產生這麽奇怪的想法,但它真的在我腦子劃過便停留下來了。最後江辭雲沒有答應,但我很怕早晚有一天會發生。


  那天晚上我問沈茵:“要不要去看看嚴靳。如果想去,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下。”


  沈茵答應得很果斷:“好。”


  因為她回答得特別死沉,又很果斷,那個白天在我腦子裏產生的念頭就又盤旋不止。


  我和江辭雲商量之後,他說:“沈茵要是真想去見,就去見一見,也許嚴靳那小子會好得快一些。”


  一時好奇,我問他:“男人會不會口是心非?”


  江辭雲看了我一會說:“也會。”


  “那男人要是喜歡一個女人,可是他有了家庭,他會怎麽選?”我是女人,江辭雲是男人。我會問江辭雲這個問題,一方麵是因為他也是男人,另一方麵能混到一起去的朋友性子裏或多或少總應該有點相似的地方。


  隔壁房間的嬰兒哭聲不止,江辭雲的目光幽遠且深,他俯下身,鼻息環繞在我臉上,沉緩地說:“如果是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隻會和我愛的人在一起,肆意妄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我一樣,更多人會選擇家庭,然後和一個也許並不怎麽愛的人折磨著過一輩子。”


  我剛想說話,額頭突然被他吻住,他忽的丟給我一句:“穎穎,一定要抓住老子的心。”


  我身子一僵,推開他問:“江辭雲,你外麵是不是有女人了?”


  他好笑得看著我:“暫時還沒有。”


  他的坦蕩我未曾懷疑過,我也相信如果有一天他外麵真的有了女人,一定會特別直白地告訴我,不會有什麽隱瞞。因為他不需要和我隱瞞什麽,更不會用和陸勵一樣的方式來作踐我。


  可是,半年後的他真的和我陌生了很多。


  我怔怔看著他,江辭雲的蠱惑並沒有隨著時間的增加而減退,他身上的光環太多了,多得比臥室的光線還要人睜不開眼。


  我伸手去扯他的衣袖,想告訴他不要。篤篤兩聲,臥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江辭雲說。


  沈茵換好衣服,化了個簡單的妝說:“我好了,帶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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