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我終將站上巔峰
酥油橙的燈光落在他頭上,光線直白的描繪在臉上。
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下巴,還有他輕微上下滾動的喉結。
我突然笑得哭了出來,捂著嘴拚命地點頭說:“江辭雲,我好愛你。”
他嘴角緩慢上揚,忽而啃住我的下唇,我想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有他的吻技,每一次都會吻得我從裏到外都在驚顫。
他的大手在我後背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忽然間——
“啊——”我驚叫出來。
突然間天花板在轉,他的臉在轉,我輕輕鬆鬆被他抱著轉了好幾圈,後背穩穩地落回床上。
近在咫尺的臉英俊得要命,他溫熱的呼吸漸漸失去正常的頻率,我慢慢攀上他的脖子,指腹在他脊椎三四節的地方輕輕迂回。
“你到底會愛我多久?”一出口我的聲音便微不可聞,如是碎了。
江辭雲的手掃去我零零落落散下來的幾根頭發,他的大拇指在我額角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圈:“你應該問老子想上你多久比較實際。”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忍不住罵道:“江辭雲,怎麽老走野路子?”
他喉頭竄出一連串沙啞地笑:“野了才刺激。”
他腰身一挺,我後背的皮膚仿佛都要被磨破了,大床隨著他的動作猛烈地晃動,空氣中充滿了酣暢的味道。
“這麽賣力做什麽?頭發都濕透了。”江辭雲地熱汗順著他高挺的鼻尖滴到我臉上,竟然還好意思嘲笑我。
“你滾!”我罵道。
他並不動怒,性感地笑說:“穎穎,衝個澡再睡。”
隔開一大早,江辭雲帶我去工商局注冊公司名,看到唐穎傳媒四個字我整個人都呆愣了好久。
它是我的。
如是江辭雲說的,它是我的門麵,更是我的臉麵。
“別傻愣著,我帶你去印刻廠刻一套圖章。一會還要去申請執照,好多事排隊。”江辭雲幫我打開車門,一直到我坐進去後他才上車。
“以後有空把車練好,自行自方便。”他說。
“好。”但實際上比起自己開,我更喜歡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專心開車的樣子。
他丟下公司的事,陪著我忙了一整天,回去的時候我明顯察覺到他的疲倦。
“你是不是很累?”我問。
他搖頭,揉了揉我的頭:“不累。”
車子停在了雲深集團地下停車場,他點了根說:“抽根煙再上去。”
我點頭。
可我親眼看著他抽了兩口就把手掛著車窗外,眼皮一點點地閉上,煙蒂從他手裏掉下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黑透了。
他看了我一眼,再抬手看表:“我睡到現在?”
“嗯。”
江辭雲眼睛一淩:“你等到現在?”
“嗯。”
“沒吃晚飯?”
“嗯。”
“蠢貨!”他惡狠狠地罵了句。沒有再回公司的意思了,直接啟動了車子嗖得一下衝出了停車場。
這是一家西餐廳,環境高端優雅,因為太晚的關係,客人不多,稀稀拉拉的。悠揚的小提琴樂飄蕩在每個角落。
“穎穎,你剛剛應該叫醒我,難道不清楚自己胃不好?”江辭雲把紅酒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遞給我,再把我麵前沒切的拿走放在自己麵前。
切牛排的時候,他手腕上的表盤一次次閃過低調的光,幾根手指幹幹淨淨的,缺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陸勵送我那些首飾我早就卸下,蓮花造型的項鏈也在我徹底離開他的那個晚上丟進了垃圾桶。
我知道江辭雲對待愛情是個實在的人,但我心裏還是會奢望他能給我一次難忘的求婚,這樣我會覺得更加沒有遺憾。
我咀嚼食物的動作很慢,江辭雲放下刀叉,又喝了口紅茶,抬頭時與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看什麽?”他像是有點茫然。
我的身子微微探前,想要說話,出口卻變成了:“沒,沒事。你好看唄,多看幾眼你又不會少塊肉。”
“先吃,多吃點,胃要好好養才行。”他語速稍顯快速,但聲音都柔和的。
我被盯得沒辦法,挑了塊最大的往嘴裏塞。
原本安靜的地方突然因為一句“我愛你,嫁給我。”沸騰了。
拉琴者突然出了個破音,停下來。
我和江辭雲都往那個方向看去,一個起碼四十歲的男人正跪在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麵前,他手裏捧著花,單膝跪地,撐在地上那條腿卻微微在抖,隔了幾米的我都能瞧出他的緊張。
我下意識看向江辭雲,他咀嚼地動作慢下來。眼神緊鎖那個地方說著:“你要麽?”
我的心一下就狂跳不止:“什,什麽?”
“求婚。”江辭雲轉過頭來。
我明明想要的,可一問,嘴巴就不老實起來:“我們都領證了,還求什麽婚。”
江辭雲似笑非笑:“有覺悟。形式主義並不一定是幸福的象征。”
一股濃重的失望洶湧而至,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變得越來越貪心,他明明已經做得那麽好的,我不該再提什麽亂七八糟的要求,可我這會就是特別難過。低頭吃著牛排,鋼叉的輪廓漸漸模糊,就好像眼神完全失去了焦距。
“穎穎。”江辭雲突然叫了我一聲。
我手一抖,手裏的鋼叉重重敲打白得好似象牙的盤子,發出一聲清脆刺耳的碰撞聲。
江辭雲被我反應逗笑,他問我:“吃飽了沒?”
我木納地點頭:“飽,飽了。”講真,我餓透了。一份牛排根本飽不了。
我的眼神忍不住飄到剛剛那個方向。
姑娘答應了他的求婚,她的手上套上奪目的戒指,他們談笑風聲,中年男人叉起一塊牛排喂那姑娘,看上去讓人幸福得不得了。
“別看了。走!”江辭雲掏出皮夾買單。
我和他一起出了那家西餐廳,這個街區就算是深濃的夜色也都是霓虹燈的痕跡。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我整個人都有點不好。
“這會是不是很失望?”江辭雲忽然笑了出來。
我偏頭,揚著下巴看他。
他太高了,有著女性標準身高的我再他麵前就像隻矮腳狗。他,注定讓我仰視。
“今天就是和你上一課,心裏想要就大膽地說出來,沒什麽丟人的。”他長臂一伸,從後麵鎖住我的脖子,我被勒得直吐舌頭,手胡亂撈著,想撈他的臉。
他嘴唇貼在我頭頂,假以罵道:“小短腿。夠得著老子麽你!”
“江,江辭雲,我快不能呼吸,快給我鬆手。”我用力扭他胳膊。
他鎖住我脖子的力道微微一鬆,等我喘過氣來轉身時,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經矮了我一大截。
我不可置信地低頭,他從褲兜裏掏出戒指:“欠你的,現在還你。”
挺不浪漫地表達,可我感動要命。
周圍有路人紛紛停下腳步,對著我們指指點點,我忽然又覺得挺讓他丟人的。
“你趕緊起來。”我拖著他的手臂一個勁往上提。
他沒有煽情地跪著不起,筆直地站在我麵前,嘴上掛了些許帶有邪性的笑:“女人不就想讓男人求婚的時候被別人看見?”
我沒想到江辭雲這麽直白的把我的小心思當街說了出來,我的臉熱得快要燒起來。
他粗暴地扯過我的手,把戒指套在我手上說:“戒指是在佛羅倫薩悄悄買的,別摘,洗澡都給帶著!你這蠢貨是判了無期徒刑的人了。”
我忍不住去抱他,窩在他懷裏我真就像隻麻雀而已,他一隻手就能把我抱個滿環。
這個曾讓我覺得無情又殘酷的城市,因為讓我遇見江辭雲,漸漸充滿了溫情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