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父子談心
石磊已經做好了晚飯，和陳子謙、楊桃一起等她回來一起吃。
白夢蝶坐在飯桌前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想到田春芳，問石磊：“有沒有給媽送飯？”
石磊點點頭：“已經送去了，看見姑姑和二叔二嬸全都在醫院裏陪著媽。”
這麽大的事，白愛蘭他們不可能收不到消息，所以白夢蝶對他們趕去醫院並不吃驚。
陳子謙見白夢蝶情緒低落，很機械的吃著飯，根本沒想到夾菜，往她碗裏夾了些她愛吃的菜。
白夢蝶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他。
陳子謙對著她溫暖的笑了一下：“好好吃飯，明還要考試呢。”
白夢蝶有前世的知識開掛，即便考砸了，一本還是能考上的，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可是石磊就不同了，他知識比她薄弱，而且是複讀生，是帶著目標高考的，要是考砸了，肯定會特別難受，因此關心的看向他。
他雖然難掩擔憂和焦慮，可是飯還是在好好吃。
白夢蝶這才放心，卻注意到楊桃魂不守舍，低頭盯著碗裏的飯卻不知道往嘴裏送。
白夢蝶隻覺心累，她家出了這麽大的事，她還想求安慰，卻還得打起精神關心楊桃：“你怎麽不吃飯？”
楊桃像是受到驚嚇似的回過神，視線不敢和白夢蝶的目光接觸。
慌亂道：“我吃，我吃，倒是你，一定要好好吃飯。”罷，給她夾了一塊紅燒五花肉在碗裏。
仙女半點肥肉都不吃，在座誰不知道，楊桃卻給她夾紅燒五花肉！
陳子謙一麵從白夢蝶的碗裏夾過那塊紅燒五花肉自己吃了，一麵探究的暗暗打量著楊桃，總覺得她不對勁。
但他沒有把心中的猜疑給白夢蝶聽，怕她分心，影響明考試。
吃完飯，四個孩子全都抱著書看，看不看得進去也得看，不然會胡思亂想。
這時門鈴響了，陳子謙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跑去開門，來的是白愛蘭和白愛民夫婦倆。
幾個長輩特意跑來告訴白夢蝶兄妹，白愛國目前情況不錯，讓他們別擔心，明好好考試，完這些，便離開了，生怕影響他們學習。
兩高考很快就結束了，白愛國的情況也一比一好。
考完最後一門，四個孩子結伴去看白愛國，楊桃始終一言不發的跟在白夢蝶三個身後，這幾她都是這個樣子。
白愛國雖然還不能坐起來，可精神明顯好了不少。
主治醫生，要不了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這兩一直是田春芳在醫院裏守夜，是守夜，也隻能坐在或者躺在重症病房外的椅子上，根本就休息不好。
她整個人憔悴不堪，可是卻不覺得累。
現在高考結束了，兩個孩子肯定不會再留田春芳在醫院裏守夜，是個鐵人也扛不住的。
石磊讓白夢蝶把田春芳帶回家去好好睡一覺，他在醫院裏守夜。
白愛國是因為救自己搞成這樣的，白夢蝶執意要留下來守夜，讓石磊陪著田春芳回去。
石磊拗不過她，隻好扶著田春芳離開。
田春芳叫上楊桃跟她們一起回家，楊桃支支吾吾道：“阿姨，你們先走吧，我陪蝶坐一會兒就回去。”
陳子謙衝她揮揮手：“有我陪著蝶，你跟著阿姨走吧。”
可是楊桃還是留了下來。
在白夢蝶身邊坐了一會兒，吞吞吐吐的問：“蝶，你真不知道那個開車想撞你的人是誰嗎？”
這個白夢蝶真不知道，那個開著摩托車的人帶著頭盔，她不可能看到他的臉。
後來白愛國被撞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全在白愛國身上，就更不可能注意那個凶手了。
白夢蝶嚴肅的問：“你知道那個開車撞我的人是誰？”
陳子謙暗暗犀利的向楊桃看去。
楊桃沉重的點了點頭，聲道：“是何韻怡的爸爸。”
當時白愛國被撞之後，在場的幾個警察總算做出了反應。
其中兩個警察控製了凶犯，還把他頭上的頭盔給取了下來。
就在那時，站在不遠處的楊桃看見了凶犯的真麵目。
白夢蝶恍然大悟：“你這幾一直心事重重，就是因為這個？”
“嗯。”楊桃輕輕地應了一聲，愧疚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何爸爸就不會對你動殺機，你爸就不會因為救你而遭此橫禍。”
白夢蝶一時無言，過了好久，她握了握楊桃的手道：“你別自責了，我爸現在不挺好的嗎。”
楊桃默默地掉眼淚。
白夢蝶心累的安慰了她一番，讓她回她家好好睡一覺。
白愛國的重症病房外，隻有白夢蝶和陳子謙肩並肩坐在一起。
白夢蝶抬頭望著花板眨了眨眼睛，道：“子謙，你永遠不知道當我看見我爸躺在血泊中時我有多害怕。
真怕他就這麽離我們而去，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
可能在外人眼裏我爸爸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可他和下所有偉岸的父親一樣，和你高高在上的爸爸一樣，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是我們眼中的巍峨高山，我很怕這座山會倒下，很怕很怕……”
陳子謙伸手攬住她：“別胡思亂想了，叔叔這不是闖過來了嗎，你們家的大山還在，永遠都不會倒下的。”
想了想，又低聲補充了一句：“以後我也是你的大山，讓你依靠。”罷，把她攬入了自已的懷裏。
本來打算過兩再把白愛國轉入普通病房的，結果今早上醫生來檢查之後白愛國的情況不錯，檢查結束後就轉入了普通病房。
白夢蝶特意要了一間貴賓病房。
四個人一間的普通病房探病的人太多了，白夢蝶既怕那些病人家屬吵到白愛國休息，又怕人多帶進病房的細菌就多，白愛國感染的風險就大。
她寧願多花些錢讓他住單人貴賓病房。
既休息的好，又不擔心被感染，而且他們如果留下來陪護也有地方可睡。
白愛國轉入貴賓病房之後，白夢蝶他們全都可以探病了，一家人全圍在白愛國的病床前好像劫後餘生似的激動。
白愛國也很激動，當他倒在血泊裏的那一刹那，他以為自己會掛，沒想到居然死裏逃生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問兄妹倆考試考的怎樣。
兄妹倆都考得還行。
白愛國大鬆了口氣，他生怕出了事會讓兩個孩子分心考砸了。
還好，兩個孩子都沒辜負他的期望。
白愛國徹底脫離危險了，田春芳高興得直抹眼淚，把帶來的海鮮粥和牛肉餃子給白夢蝶和陳子謙，讓他們趁熱吃。
白夢蝶心情不錯，吃了兩碗海鮮粥。
田春芳心翼翼地給白愛國掖了掖被角，問：“要不要通知爸媽來看看你？”
白愛國想了想，搖了搖頭：“還是別了，兩個老人年紀大了，經不起驚嚇，再我也沒事了。”
吃完了早餐，白夢蝶回家睡覺，陳子謙和她一起離開。
兩人出了醫院大門，陳子謙還跟著白夢蝶。
白夢蝶推了他一把：“你該回家報到了，再不回去，你爸媽該傷心了，辛苦養大的孩子不回自己家，光待別人家~”
陳子謙笑了笑，道：“那也得讓我回你家把書包拿上啊。”
兩人一起乘車回家，陳子謙在白夢蝶家的區門口買了個大西瓜，是讓她吃了補充水分。
這兩又要應付高考又擔心白愛國，她臉色很差。
陳子謙拿了自己的書包就離開了白夢蝶家。
白夢蝶洗了個澡，換了睡裙，一頭栽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這幾一直沒怎麽安心睡覺，現在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白夢蝶被一陣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她像個起床困難戶似的，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去客廳接電話。
電話是老爺子打來的，問他兄妹兩個高考考得怎樣。
白夢蝶睡眼惺忪的答道：“應該還行。”
老爺子道：“高考也結束了，你和你哥熬了這麽久，回鄉下玩兩，放鬆放鬆。”
白夢蝶猶豫了一番，道：“……恐怕不行，爸出了點意外，在醫院裏住院，等爸出院了我和哥再回鄉下玩。”
電話那頭老爺子嚴肅地問：“意外？啥意外要鬧到住院？”
白夢蝶盡量輕描淡寫：“就是出了一點車禍。”
老爺子恍然大悟道：“難怪我給你家打電話老沒人接，我還以為你爸媽都在陪考，都不在家，原來是你爸出車禍了。”
然後問了又問，白愛國到底受傷嚴不嚴重。
他怕又象上次瞞著白愛家的傷勢一樣瞞著他。
白夢蝶再三保證不嚴重，老爺子這才作罷。
掛了電話，白夢蝶又給田家打了個電話，把白愛國出車禍的事也告訴了他們。
電話事田永康接的，在電話裏也是一通盤問。
白夢蝶用應付老爺子的話又應付了他。
結束通話之後，白夢蝶看了看客廳裏的石英鍾，已經十一點了，該做午飯了。
她才去廚房，大門開了，田春芳走了進來。
見她在廚房忙活，田春芳把她推了出去，讓她好好睡覺。
白夢蝶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四點才徹底緩過來。
中午田春芳沒有叫她起來吃飯，但給她留了飯菜，有酸辣金針菇和涼拌海帶以及冬瓜排骨湯。
白夢蝶不太愛吃冬瓜排骨湯，因此沒動筷，酸辣金針菇和涼拌海帶吃了不少。
吃完之後，梳好頭，換了出門的裙子，白夢蝶去醫院探望白愛國。
白愛國精神不錯，白愛蘭和田春芳坐在他病床前陪他話。
田春芳問白愛國想吃點什麽。
白愛國咂了咂嘴：“來點清淡的吧，就煮一點粥好了。”
白夢蝶安排道：“明早上吃紅棗桂圓粥，中午吃汽水肉，晚上吃西洋參當歸烏雞湯，這些食物對病情好。”
田春芳道：“我明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活烏雞熬湯，可這西洋參上哪兒買？”
她不是不知道藥店裏有西洋參賣，她就是怕買到假貨吃了沒效果。
不過一般老字號的大藥房能買到真西洋參的，白夢蝶讓她上老字號的大藥房買。
白愛國剛從鬼門關回來，整個人堪比大病一場，嘴裏苦苦的，根本就沒什麽味口，所以才煮粥吃，根本就不想喝雞湯。
可是不忍辜負妻女的心意，因為由著她們安排。
晚上白愛國不要人陪護，在貴賓病房經常有護士查房，而且就算他有點不舒服，抬手一按急救鈴就會有醫生護士來，不用留人。
可田春芳不放心，硬要留下來陪護，但最後留下來陪護的人是石磊。
他理由充分，田春芳明早上要給白愛國煮營養粥，必須得回去好好休息才有力氣做美食。
白夢蝶是女孩子，不能多熬夜，他是男孩子，體力好，熬一下夜沒關係。
大家隻好依了他。
臨睡前，石磊細心的用溫毛巾給白愛國擦手，白愛國和他聊：“磊磊啊，蝶以前，不懂事，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石磊不由自主眼眶一熱：“孩子嘛，我沒覺得委屈。”
曾經的委屈妹子都已經彌補了，他早就不生她的氣了。
兄妹哪有隔夜仇。
白愛國點點頭：“你以後要找老婆，得找對你媽好的，你媽這麽多年不容易。“
石磊笑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那是肯定的，對你們不好我不會帶進門的，我要找乖巧懂事孝順又賢惠的。
長相嘛，不比我媽難看就行了，也不用多驚為人。“他著自己哈哈笑了好幾聲，“等上大學我就挑，不然下手晚了找的都是剩女！“
白愛國爸躺在病床上看著花板，跟著他笑，過了好一會，道：“你妹子以後嫁了人，你要以娘家大舅子的身份給她撐腰，別讓她男人和公公婆婆欺負她~“
石磊愣了愣，忙道：“放心吧，爸，妹子婆家對她不好，我打上門去！”
白愛國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以後咱家的香火就靠你了。”
石磊有些不好意思：“爸，都還早著呢，你睡吧，別太久的話，當心累著了。”
白愛國這才閉上了眼睛。
石磊一直等他打起呼嚕，這才睡去。
不知為什麽，石磊一晚都睡得不踏實，醒來時才清晨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