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勸說
石磊坐在田春芳身邊,學她穿蔬菜串。
田春芳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問:“考得咋樣?”
自從高考結束之後,石磊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句話。
但他一點都沒不耐煩,答道:“正常發揮,考進三本大學應該沒啥問題。”
“那就好。”田春芳放下心來。
白夢蝶醃製好了肉塊,放在過道的板凳上,那裏有過堂風比較涼快。
“哥,如果你考上三本了,我建議你別去讀,再複讀一年,至少考個二本。”
她這麽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思考了很久。
在原書裏,石磊因為讀的三本,後來的人生發展有些受局限。
既然他在書裏救過原主,而且對她也不錯,那她就想讓他的人生更加美好。
讀好的大學對他的人生一定有幫助。
白愛國在陽台上聽到了,嚴肅道:“蝶,你別出餿點子,考上三本多不容易,咋能不去讀?”
白夢蝶進廚房做涼拌毛豆:“爸,這一點你就沒有高瞻遠矚了,現在大學全在擴招。
一旦擴招,大學生就沒有以前那麽金貴了,讀三本大學學曆太差,以後就業沒什麽競爭力,所以至少得讀二本。”
白愛國沉默了,閨女的話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田春芳道:“分數都沒出來就討論這些,等分數出來再吧。”
然後問白夢蝶期末考得怎麽樣。
白夢蝶她考了全年級第一名,還拿到了三百塊錢的獎學金。
白愛國夫妻兩個震驚的半都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來全都高興得不得了,狠狠把白夢蝶誇了一頓。
白夢蝶被誇得滿臉通紅,告訴田春芳夫妻兩個,爺爺奶奶給了五十斤糯米,五十斤梗稻米,還給了不少黃豆醬和一壇子醃酸菜,明可以賣稀飯和米酒了。
田春芳一聽這話,扔下手裏的活兒,讓石磊一個人把剩下的不多的蔬菜全都穿成串,她回家做米酒。
做米酒先要把糯米飯蒸熟,攤涼了才能進行第二步,所以煮好糯米飯之後田春芳又回到出租屋繼續幹活兒。
等白夢蝶做好了涼拌毛豆,煮好了茴香豆,田春芳估摸著糯米飯差不多涼了,這才又回家接著做米酒。
白夢蝶把田春芳泡發好而且洗幹淨的海帶切絲,準備做涼拌酸辣海帶。
她在幹貨批發市場批的是那種優質幹海帶,這種幹海帶泡發之後很厚實,顏色深褐綠色,做成涼菜光色澤上就讓人饞涎欲滴。
白夢蝶在忙碌時,坐在大房裏的石磊總是時不時的往廚房門口看一眼,他驚詫的是,曾經在他和許多人眼裏的廢柴妹妹居然這麽能幹。
白夢蝶做了滿滿一大盆涼拌酸辣海帶,田春芳也做好了米酒回來了,白夢蝶指導她做香辣龍蝦。
石磊已經把所有的蔬菜全都穿成串了,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母女兩個一個教,一個學。
他的目光經常停留在白夢蝶的身上,瘦了不少的少女漸露傾人之色。
時間已經不早了,白夢蝶指導田春芳隻做了兩鍋香辣龍蝦就已經到了五點了。
石磊聞著香辣龍蝦怪香的,拿了兩個吃了起來。
白夢蝶跑回家,提著毛豆腐、拿著一些尖辣椒滿頭大汗的又跑了回來,開始做晚飯。
南瓜昨已經切了一部分,那就隻能接著把它吃完,不然再放幾會壞的。
白夢蝶先煮南瓜。
田春芳對白愛國道:“咱們家一套煤氣爐子不夠用,你明再買一套煤氣爐子放在家裏,方便蝶做飯,省得跑來跑去熱死人了。”
“也行。”白愛國點了點頭,“我明去買兩套煤氣爐子回來,你不是也要賣早點了嗎?那你也得需要一套煤氣灶。”
田春芳怕多花錢:“一套煤氣灶得多少錢?”
白愛國道:“不貴,一套超不過一百塊錢。”
田春芳這才安心,她以為煤氣灶好貴。
田春芳笑了一下,道:“想當年你們廠第一次分給你們煤氣灶時,你都快激動死了,
跑回來跟我,用煤氣還得憑計劃購買,沒有工作單位連用煤氣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好了,什麽東西都不用計劃了,隻要有錢就能夠買得到。”
白愛國也感慨萬千:“是啊,咱們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國家感覺也是越來越富強了!”
白夢蝶煮好了南瓜,盛在湯盆裏,把鍋洗幹淨,做虎皮尖椒,頓時滿屋子都是辣椒的辛辣香氣,嗆得人直咳嗽。
白愛國受不了,跑了出去,遇到一個下樓的鄰居,也被他家飄出的辣椒的辛辣味嗆得直咳嗽。
那個鄰居嗆得眼淚鼻涕全都出來了,還在誇他家的辣椒好香。
燒好了虎皮尖椒,最隆重的菜馬上要登場了,那就是白夢蝶盼了好久的油煎毛豆腐。
油煎毛豆腐據是徽州名吃,做法很簡單。
將毛豆腐每塊切成塊,鍋放在旺火上,放入花生油燒至七成熱時,將切好的毛豆腐放入鍋裏煎成兩麵呈黃色。
等毛豆腐的表皮起皺時,加入蔥末、薑末、幹辣椒段、味精、白糖、精鹽、醬油燒燴兩分種,顛翻幾下,起鍋裝盤。
白夢蝶在切毛豆腐的時候,發現湖北省的毛豆腐和徽州的毛豆腐還是有點的區別,
徽州的毛豆腐那就是用豆腐發酵而成的,而湖北省的毛豆腐是豆腐卷發酵而成的,外形上更有意思。
石磊他們也愛吃毛豆腐,聞到毛豆腐的香氣,全都是一副饞涎欲滴的表情。
白夢蝶又炒了一盤清炒刀豆絲,裝了一盤涼拌酸辣海苔絲,晚飯就做好了,一家四口就在出租屋裏吃。
白夢蝶什麽菜都不吃,隻吃虎皮尖椒和油煎毛豆腐。
虎皮尖椒外脆內軟,辣味十足,很是下飯,油煎毛豆腐芳香馥鬱,鮮味獨特,兩道菜全都是人間美味。
本來一心想控製飯量的白夢蝶也控製不住了,吃了滿滿一大碗飯。
白愛國夫妻兩個還是第一次吃白夢蝶做的涼拌酸辣海帶絲,都好吃。
田春芳讓白夢蝶也吃點海帶,大熱的吃點海帶清火。
還一個勁兒的誇白夢蝶這海帶買的好,讓她下次再去幹貨批發市場時,多批點回來,送幾斤老爺子他們吃。
白夢蝶夾起一塊烙得金黃噴香的毛豆腐放進嘴裏:“媽,咋不給外婆家送幾斤?”
“就是!”白愛國嗔了田春芳一眼,“我這邊的老人是老人,你那邊的老人也是老人,我們都要孝敬。”
石磊看看白愛國,又看看白夢蝶,眼裏全都是笑意。
吃完香甜可口的晚飯,收拾了碗筷,一家大準備出攤。
白愛國吩咐石磊在烤車裏裝滿玉米,還在烤箱上堆放兩麻袋玉米帶到攤位去烤。
這兩麻袋玉米少也有兩三百個,等賣完了再回來拿。
白夢蝶依舊推她的早餐車,白愛國夫妻兩個一人蹬一輛三輪車,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有好多街坊鄰居和白愛國打招呼,笑著他家生意越做越大了,把兒子都叫來幫忙了。
石磊雖然話少,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見了街坊鄰居也知道打招呼,就是給人的感覺有點高冷。白夢蝶在路上嘀咕,她家隻用得上一輛烤車,也不知當時白愛國是怎麽想的,居然訂做了兩輛烤車。
白愛國笑著解釋:“當初還不是想讓你媽和你哥都賣烤玉米,結果你媽光燒烤就忙不過來~”
到了自家攤位那裏,白夢蝶一家馬上投入到做生意當中。
石磊很快就適應了,玉米還沒烤好時,就給白愛國夫妻兩個打打下手、跑跑堂,玉米熟了他就賣玉米。
陳子謙在大約七點鍾時出現了,石磊一看見他心情就有些惡劣,但人家是來幫忙的,他又不能趕人家走。
陳子謙來時手裏提著個大塑料袋,他走到白夢蝶的身邊,把那隻大塑料袋打開:“蝶,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麽了?”
白夢蝶瞟了一眼:“榴蓮?你怎麽想到要送榴蓮給我吃?”
陳子謙很滿意白夢蝶的反應,咧著嘴笑:“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我看見你喜歡吃臭烘烘的毛豆腐,猜想你肯定也喜歡吃臭臭的榴蓮,所以就給你送了幾個來。”
榴蓮在白夢蝶後世賣的就很貴,何況這個年代很少有超市有賣的,水果攤就更不賣了,因此榴蓮身價也就更高了。
不過她一點都不愛吃榴蓮,但她不忍心掃陳子謙的興。
人家這麽有心,特意買了榴蓮給她吃,她總得裝裝樣子,因此喜出望外道:“意外意外好意外,開心開心好開心!”
陳子謙更高興了,把那一袋榴蓮放在她家的三輪車上便開始客串夥計。
因為昨白夢蝶答應好多家大排檔的老板娘,今會把祁師傅叫來跟他們商談做烤車的事,所以白愛國今上午特意去通知了祁師傅,祁師傅在八點鍾左右應約而來。
白愛國請他無論如何吃點吃、喝兩瓶啤酒再辦正事。
祁師傅盛情難卻,隻得坐下來吃了些吃,白愛國這才把他一家家的介紹給各家大排檔,當然,除了隔壁熊家母女兩個。
九點鍾,陳子謙回家之後,祁師傅也跟那些大排檔全都談妥了。
特意跑過來喜滋滋的告訴白愛國,他包工包料每輛烤車50塊錢成交了,一個勁兒地感謝白愛國給他這麽好的賺錢機會。
白愛國絲毫不攬功:“那是你自己有電焊這個技術,沒這個技術,我也沒辦法給你牽線搭橋賺這個錢。”
祁師傅千恩萬謝地道了謝,準備離開時,熊老板娘攔住他,讓他也給自己做一輛烤車。
祁師傅是個機靈人,見剛才白愛國把他介紹給任何一家大排檔,獨獨不介紹給熊家,就明白他們兩家恐怕有矛盾。
因此故意漫要價,五百塊錢一輛就給她做,低於這個價免談。
熊老板娘氣的暴跳如雷,指著祁師傅的鼻子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他們的是什麽價,全都是50塊錢一輛,為什麽給我就是500塊錢一輛!”
剛才祁師傅跟那些同行談價格時,熊老板娘故意裝作上廁所路過,所以偷聽到了價格。
祁師傅冷哼一聲:“我高興賣給你500塊錢一輛,咋了?嫌貴你可以不買,我又沒有逼著你非讓你買不可!”罷揚長而去。
熊老板娘差點氣炸。
石磊帶的幾百根王米賣完了,回家又拿了一趟,家裏隻剩大概三百根玉米,明賣一就沒了。
一家人仍是賣到十一點多,食物全賣完才收攤。
白愛國兩口子收拾好東西先走了。
以前每晚上一家三口一起走。
現在白夢蝶有石磊陪著一起回家,白愛國夫妻兩個就可以踩著三輪車先走。
早點回家,田春芳就能早點把鹵蛋鹵了,白愛國也能先燒好洗澡水,白夢蝶回來就能洗上澡,可以早點睡。
白夢蝶和石磊一個人推一輛車相跟著走在行人稀少的午夜大街上。
石磊忽然叫住她,白夢蝶停下腳步,看見他從烤車裏拿出一根熱氣騰騰香噴噴的玉米。
她歡喜地的接了過來,剝開玉米的外皮拿在手裏啃了起來,一隻手推著早餐車前行。
白夢蝶把一口玉米咽下去,才顧得上問:“特意給我留的?”
“嗯呐。”石磊道,“我知道你在減肥,但玉米是粗糧,就算晚上用來當宵夜也不會發胖。”
白夢蝶喜滋滋地啃著烤玉米,心想,有個哥哥就是好。哥哥是上送給妹妹的禮物。
兄妹兩個走了一段距離,石磊吞吞吐吐地問:“……那個陳子謙經常來找你嗎?”
白夢蝶搖搖頭:“他沒有經常來找我,他隻是經常來我們家幫忙賣大排檔。”
石磊沒吭聲,在心裏腹誹,那還不是經常來找你,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他會來我們家幫忙嗎?
回到家裏,白愛國正在發麵,一見白夢蝶就叫她趕緊洗了澡好睡覺。
石磊見一向洗一大鍋熱水的白夢蝶現在隻能洗一壺開水了,心想,她肯定覺得別扭。
有心再給她燒一壺水,但一想到用的是煤氣,就不不敢擅作主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