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街坊的猜測
其中一個穿著工商製服的中年男人指著跟著他同來的一個悲憤不已的中年女人,麵色嚴肅的對那個老護士道:
“有人投訴你們這個私人診所私自給人流產,造成病患大出血,轉到大醫院被切除了子宮,我們今要封查你們這個診所。”
那個老護士尖著嗓子喊了起來:“這事能怪我們嗎?她姑娘在我們診所做人流時一切都好,是回去之後才大出血的,那是他們家人沒照顧好,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另一個穿著工商製服的中年女人臉頓時黑了:“怎麽跟你們沒關係,你們這個診所隻能給病人開藥打針,誰給你們的權利可以給病人做手術的?你們違規了你還敢大喊大叫!”
那個老護士這才不情願的閉了嘴。
那個女工商工作人員轉頭對目瞪口呆的圓圓母女兩個道:“別在這裏看病了,去正規大醫院看病。”
圓圓母女趕緊起身離開。
診所外麵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有不少人紛紛議論:“千萬別在這種診所流產,十有八九都會出問題。”
“在大醫院流產又要不了幾個錢,幹嘛要來診所?”
圓圓母女兩個擠出人群,麵麵相覷。
圓圓弱弱的問:“媽……現在怎麽辦?”
她想去正規醫院流產,畢竟安全,可是怕親媽舍不得錢。
圓圓媽猶豫了好久,道:“我們自己去藥店買藥打胎好了。”
圓圓瞠目結舌,那不是更危險嗎?
她跑了兩步,拉住已經往一家藥店走去的親媽,帶著哭腔道:“媽,就帶我去正規大醫院做人流吧,我不想吃藥自己在家裏解決,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圓圓媽盯著自己唯一的閨女看了好久,在金錢和閨女的健康之間決擇了很久,終於點頭答應帶她去正規醫院做手術。
既然是正規醫院,在做手術之前肯定要做一番檢查。
光檢查就去了幾百塊錢,差點肉疼死圓圓媽了。
許多檢查結果當出不來,隻能等第二檢查結果出來醫生才能給圓圓安排手術。
母女兩個隻得先回去了。
白夢蝶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醒來,家裏空無一人。
白夢蝶洗了把臉,梳好頭,走出家門。
當走到樓下時,看見方奕明正扶著他父母上樓。
方爸爸方媽媽兩個人手臂上全都纏著白色的紗布,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跟負傷的潰軍似的。
方奕明看見白夢蝶,臉上露出幾許羞窘的紅色。
方爸爸方媽媽覺得自己的狼狽模樣被仇人看見了,渾身不自在,但還要裝出高冷的模樣藐視著白夢蝶。
白夢蝶表現得比他們更加傲慢,連個眼角都不給他們一家三口,冷漠地擦肩而過。
她長得又胖又高,氣質又高冷,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完全碾壓方媽媽一家三口。
雖然沒有刀光劍影,可方家落敗了,氣得方媽媽走路越發瘸了,上樓時還摔了跤,大罵方奕明,怪他沒有扶好她。
方奕明低著頭不話,任由她罵。
還是方爸爸心疼兒子,衝著方媽媽怒吼:“誰知道你怎麽走路的,自己摔了跤,怪兒子!”
方媽媽這才黑著臉閉了嘴。
白夢蝶往出租屋走去,老遠就看見幾個阿姨大媽級的女人站在陰涼處八卦。
那幾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都不,方奕明父母的名字傳入了白夢蝶的耳朵裏。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白夢蝶也不例外,故意放慢腳步聽她們在什麽。
原來那幾個中年婦女在議論方奕明父母被一群流浪狗咬了的事情。
一個大媽麵色認真道:“聽那事有些玄乎,好幾條流浪狗追著方主任夫妻兩個咬,卻不咬他兒子方奕明。
當時那場麵可嚇人了,沒有人敢救。
後來有人報警,警察來了,那幾條流浪狗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另一個大媽猜測道:“照你的這麽玄乎,是不是方主任夫妻兩個太壞了,老爺故意派那幾條狗來咬他們的?不然怎麽不咬他兒子?他兒子為人可比他夫妻兩個好多了。”
有個大媽看見白夢蝶了,衝她招手:“蝶,你過來,我們有話要跟你。”
白夢蝶乖巧的走了過去。
那個大媽問她:“你對門的方阿姨他夫妻兩怎麽會被幾條流浪狗追著咬,你大概知道一點緣故吧,他夫妻二人可是在秦園路附近被咬的。”
白夢蝶淡淡一笑,真真假假道:“他夫妻兩個雖然是在秦園路被咬的,可是離我們家的攤位很遠,我也是後來聽人起的,至於為什麽被狗咬真不清楚。”
她一個姑娘家,怎麽都不會在這群阿姨大媽麵前留下搬弄是非的印象的。
那個大媽卻質疑道:“可我聽是你家在擺攤時姓方的一家三口跑去找茬被狗咬的,你就一點都不知情?”
白夢蝶裝作心無城府道:“他夫妻兩個找茬也隻是為了貪便宜,跟被狗咬是兩碼事吧,總不能那幾隻野狗為我們家暴打不平吧?”
罷,對著那幾個中年女人點點頭:“各位阿姨大媽你們慢慢聊,我走了。”
那幾個大媽阿姨都和藹道:“你去吧,你還要幫你爸媽幹活兒呢。”
她一走,那幾個中年女人又議論開了,還是一致認為方氏夫妻被狗咬是壞事做多了被老爺給收拾了。
不然怎麽會恰好趕在他夫妻兩個找白家的茬還想貪便宜的時候跑出幾條野狗追著他倆咬?
當時整條街那麽多人,誰都不咬就咬他夫妻兩個,不是譴又是什麽?
她們的談話隱隱約約傳到了白夢蝶的耳朵裏,不禁勾唇而笑,她是巴不得街坊鄰居這麽想的。
白夢蝶到了出租屋,見白愛國兩口子把四百斤龍蝦洗得差不多了,驚訝的問:“你們沒睡午覺,一直在洗龍蝦?”
田春芳笑著道:“咋沒睡?我們也是才起床幹活兒的。”
白夢蝶在一張板凳上坐下:“那你們怎麽這麽快就把龍蝦洗了這麽多?”
白愛國把一籃龍蝦放在水龍頭底下用大水猛衝:“你舅舅家和你二叔家的龍蝦在家裏全都已經洗刷幹淨送來的,我和你媽隻用再衝洗幾遍就可以了,不用再刷洗,當然洗起來快。”
白夢蝶恍然大悟:“難怪!”
想起中午白愛國他去存錢時,被銀行收了一張百元假鈔的事,當時來了客人,這個話題就沒有再繼續下去了。
白夢蝶現在又提起這個話題:“爸,你被銀行收了假鈔,也不買個驗鈔機回來。
本來我們就不是特別會認錢,再加上賣大排檔又是在晚上,光線昏暗,就更容易收到假錢了,有驗鈔機就可以杜絕假錢,你明記得買個驗鈔機回來。”
白愛國把衝洗幹淨的龍蝦倒進幹淨的大盆裏:“你爸沒那麽呆板,收了假錢還不想辦法預防?我已經買了驗鈔機回來了,放在你哥的房間。
你要的電磨我也去看過了,清洗麻煩都是事,關鍵是噪音太大了,影響隔壁左右,我不建議買。”
白夢蝶有點發愁:“可是賣早點不賣豆漿豆腐腦之類的湯湯水水,人家顧客不樂意呀。”
“那就做米酒吧,江城人也很愛喝米酒的。”白愛國把最後一籃子龍蝦放在水龍頭上清洗,“讓你媽用中號盆做一盆米酒,你衝米酒賣,配蔥軟麵餅不就行了?”
白夢蝶想了想:“那也行,買個封口機回來,把米酒事先在家裏用一次性的杯子裝了,然後封好口,我可以直接賣,省事。”
田春芳把瀝好水的一大盆龍蝦往廚房端去,準備待會鹵龍蝦:“別買封口機了,還得在家裏封好,太麻煩了。
我跟你爸商量過了,從明早上開始,你爸一個人去蔬菜批發市場拿菜回來,我和你一起擺攤賣早點,有兩個人就忙的過來了。”
“那好哇。”白夢蝶開心道,“那咱們再增加兩個早餐品種,一個武大郎燒餅,一個水餃。
我負責做武大郎燒餅和蔥軟麵餅賣,媽負責包水餃、賣水餃,衝米酒賣。”
九八年武大郎燒餅在江城還沒有流行,所以白愛國夫妻兩個全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以為是大街上用大油桶爐子烤的那種燒餅。
白愛國否定道:“江城人沒人習慣把燒餅當早點,你早上賣燒餅肯定賣不動,就隻增加水餃這一個品種好了。”
白夢蝶知道他們誤會了:“我的武大郎燒餅可不是街邊賣的那種當零食吃的燒餅。”
她皺著眉頭道:“唉呀,我跟你們解釋不清,我明早上做幾張武大郎燒餅你們吃你們就知道了,很好吃的。”
田春芳呆了幾秒:“如果要賣水餃,那咱們還得做一輛早餐車。”
白夢蝶走到灶台跟前,準備教她做香辣龍蝦:“那就讓爸找他那個熟人再做一輛早餐車就是了。”
白愛國道:“祁師傅,他今晚上會加班加點的把烤車做出來,我明一大早去拿時再跟他做早餐車的事。”
白夢蝶開始烹飪香辣龍蝦:“爸,你現在沒事吧,沒事就去超市幫我買一包酵母菌回來,一定要去超市買哦,怕菜場賣的是假酵母菌。
還要一瓶豆瓣醬和一些酸豆角或者榨菜或者醃菜都行,再買一袋麵粉兩個平底鍋。”
白愛國一一記住,出了門,不一會兒,便把白夢蝶要的東西全都買回來了。
白夢蝶忽然記起肉串還沒有穿串,讓白愛國趕緊把肉串穿串。
母女倆一個教,一個學,烹飪香辣龍蝦,一直做到五點鍾才收手,然後做了晚飯吃了,一家人很難得六點鍾就在秦園路擺下攤來。
豆腐老板帶著兒子準時送來了豆腐。
因為白夢蝶家的豆腐加量了,豆腐老板很是開心,這次送來的豆腐比之前的要幹,而且還多送了五斤。
白夢蝶想,現在生意難做,這豆腐老板也懂得抓住客人。
雖然白夢蝶家在秦園路才隻擺了幾的大排檔,可是已經有名氣了,她家攤子一擺下,就馬上有顧客上門。
六點半之前,那些顧客以打包帶走的為主,過了六點半,以現買現吃的為主。
陳子謙是六點半之後來的,一來就關切的問白夢蝶的胳膊怎樣。
“好的差不多了,再鍛煉幾,胳膊適應了勞動強度就不會再痛了。”白夢蝶從裙子口袋裏拿出幾張鈔票來,“這是你給我買太陽傘、太陽帽和包包的錢。”
陳子謙接過那幾張鈔票笑著問,”有沒有回去試戴我給你買的太陽帽啊。”
白夢蝶翻炒龍蝦的手頓了一下,每除了幹活兒就是睡覺,哪裏記得試戴太陽帽?
對上陳子謙目光灼灼期待的眼神,不忍他失望:“戴了,不僅試戴了太陽帽,而且還試打了太陽傘,試背了包包,都很喜歡。”
陳子謙有些得意洋洋:“我就知道我的品位高,買的東西合你的胃口。”完,便去幫白愛國端盤子去了。
陳子謙在客串店二跑堂時注意到白愛國收錢在用驗鈔機。
趁著不忙時,他走到白愛國的身邊,一點也不見外的抓了一個鹵雞胗一邊吃一邊聲問:“叔叔,你怎麽用上了驗鈔機?是收到過假錢嗎?”
“嗯。”白愛國點頭,有點沮喪的告訴他,“收到了一張一百元的假錢。”
有客人扯著嗓子喊:“老板,來兩瓶啤酒,兩根烤玉米,十串烤肉串!”
陳子謙應了一聲,趕緊去招呼客人了。
稍微不忙的間隙,他又跑到白夢蝶的身邊兩句話,或者給她擦擦汗。
陳子謙笑著問白夢蝶:“你猜我今白怎麽沒去你們家?”
白夢蝶把剛炒好的一鍋香辣龍蝦倒在一隻空盆裏:“你有你自己的事嘛,哪能跑到我們家當工?我們又沒給工資你。”
陳子謙有些掃興,抓了一隻香辣龍蝦剝起殼:“我在家裏好好學習,以後白我都不會來你家了,你看我都這麽上進了,你也不表揚我兩句。”
白夢蝶很敷衍的道:“表揚表揚,陳子謙同學最棒了。”
陳子謙開心地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