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騙錢來了
白蓮花始終認為,她跟白愛國有緣無份,不就是因為兩人接觸的少嗎?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她病嬌、比她柔情似水的女人了。
如果兩人一開始就有大把接觸的機會,會輪得著安若素和田春芳做白愛國的妻子嗎?
白蓮花借口治病,經常往城裏跑,伺機接近白愛國。
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她用女性的溫柔漸漸融化了白愛國這塊冰塊,終於對她有些意思了。
以前白愛國對她一毛不拔,她回家他連個路費都不給出。
可最近幾個月裏,他總是主動給她路費,有時間還會送她去乘車。
隻要她上他那裏吃飯,他自己吃米飯青菜,卻一定要燒碗紅燒肉給她吃。
而且以前不讓她在他那裏留宿,到現在不僅讓她在他家住,還把最好最大的房間讓給她,自己住別的房間。
白蓮花完全淪陷在白愛國的溫柔裏,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就是被白愛國這樣帥氣專情又有責任感的男人捧在手心裏。
白蓮花早就卯足了勁,想要把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拿下,和他有床第之歡。
和前夫馬國強那個老男人在一起,白蓮花對他各種反胃,所以夫妻那點事她很無奈。
姓海的倒很勇猛,可惜不夠溫柔。
白蓮花腦補了一下和白愛國的歡愉,好像嘴饞的人想起美食一樣,口水吧唧的砸著嘴。
但她馬上清醒過來,白潔騙白夢蝶的錢、並且給她下藥,這兩件事肯定會很快傳到白愛國的耳朵裏的。
白夢蝶可是白愛國的掌上明珠,恨烏及屋,他很可能因為這兩件事遷怒自己,那她和他的好事不是又要黃了?
白蓮花咬了咬牙,既然和白愛國有緣無份,得不到人,那就搶在他得知白潔和他閨女的矛盾之前弄一筆錢走,補償被白夢蝶和田春芳用計從她這裏訛走的錢!
她原本計劃的好好的,先把白愛國抓到手上,再和海八斤保持曖昧關係,魚和熊掌她就能全都得了。
可惜人算不如算,白夢蝶居然和白潔翻了臉!
來得怪白潔這個丫頭,太掉以輕心了,露了破綻,讓白夢蝶看清她的真麵目。
害她母女兩個功虧一簣、一敗塗地,還損失了不少錢!
打發走了白爰家,白愛國無所事事地捧著一杯熱茶,也不喝,聚精會神地聽同事們聊。
大家聊的全都是廠子馬上要倒閉、他們何去何從的話題。
作為廠裏的幹部,白愛國他們比工人們的消息總要靈通那麽一些。
廠長已經放過內部消息,廠子很可能就在這一個月之內會宣布倒閉,到時大家拿了下崗費各自謀生。
白愛國在城裏沒啥依靠,所以他才會留意傾聽同事們談話,看他們有啥好出路,他想求人家帶上他。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得試試,不然下崗了沒工作了,他就隻能回鄉下種田了。
他本來就是農民出身,從幹慣了農活兒,他不怕回家種田。
可這個年代的農民從土裏刨食,隻能吃個肚子圓,想要有錢就太難了!
而他一兒一女都大了,如果繼子石磊爭氣,今年考上了大學,他肯定是會供他讀大學的。
白愛國從來沒有因為石磊不是他的親生孩子而對他不公,養了這麽多年,跟自己的孩子又有啥區別呢。
但他會對白夢蝶偏心,白夢蝶是他的掌上明珠,是安若素留給他唯一的一點骨血,石磊是不是自己親生的都無法和白夢蝶相比。
現在國家早就已經取消了大學生補貼,石磊四年大學供下來,得花不少錢,哪是種田能夠供得起的!
而且寶貝女兒學習那麽差,將來肯定考不上大學。
又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跟個廢人似的,以後咋生存!
那自己這個當爸的就得給她多掙點錢,不然還能咋辦!
肩頭擔子這麽重,他是無論如何不能回鄉下種田的,得在城裏找份和現在收入差不多的工作才校
白愛國一直以為,白夢蝶被養廢了全都是老爺子老太太的錯,是他們太溺愛這孩子了。
要不是這兩年白蓮花經常來城裏看病,來他這裏吃頓飯,兩人沒事拉拉家常。
白愛國還不知道寶貝閨女被養廢了並不是老爺子老兩口的錯,而是田春芳不安好心。
老爺子老兩口有時想管教一下白夢蝶,田春芳就在一旁求情。
白夢蝶自幼喪母,太可憐了,還孩子都這樣,長大就好了之類的話。
攔著老太太老兩口不管教白夢蝶,久而久之,這孩子才會越長越廢。
養廢了也就算了,畢竟是個閨女,沒出息也無所謂,長得漂亮一樣能夠嫁到好人家去。
可田春芳也太歹毒了,居然把那麽漂亮的閨女養得那麽肥,花容月貌早都沒有了。
又廢又肥,以後咋找婆家!
白愛國一想到寶貝閨女的將來就愁得睡不著。
也不知田春芳給老爺子老兩口灌了啥迷魂湯,那麽精明的兩個老人硬是看不穿她的險惡用心!
白愛國正在鬱悶之際,有個同事走了進來,對他道:“老白,你堂妹來了。”
“哦。”白愛國知道是白蓮花來了,他向同事介紹她時就是這麽的。
他也沒謊,他和白蓮花的確是堂兄妹,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妹而已。
但是跟外人不必的這麽詳細,而且他也一直堅定的把白蓮花當堂妹看,他沒對任何人謊。
白愛國跟其他同事打了個招呼,先下班了。
廠子效益不好,遲到早退無所謂。
白愛國走出辦公室,一眼就看見站在樹蔭底下的白蓮花。
她今穿著一件白色印著藍色碎花的連衣裙,梳了個低馬尾,馬尾拉到胸前,別有韻味。
安若素活著的時候最喜歡梳這種發型了。
白蓮花身上這件連衣裙還是安若素留下的。
安若素過世之後她所有的東西都被老太太做主給了田春芳。
安若素個子高挑,有一米六七,田春芳雖然比她矮,可也不是矮太多,也有一米六五,而且兩人差不多瘦,所以安若素留下的衣服田春芳都能穿。
白蓮花就矮多了,估計連一米六都沒有,很不符合她北方饒特點。
白蓮花要穿安若素留下的衣服必須得改一下,這件裙子還是田春芳改好之後送給她的。
講真,同樣身為白蓮花的閨蜜,田春芳待白蓮花比安若素待白蓮花要好得多。
就白愛國看來,安若素和白蓮花之間,是白蓮花一廂情願的把安若素當閨蜜,安若素隻把她當個普通親戚而已。
這也不怪安若素,她是個有知識、有品味的女人,肯定不屑和庸脂俗粉白蓮花做閨蜜,兩者不在同一層次上,沒有共同語言。
但是安若素這麽一個和氣溫婉的女人,待白蓮花卻比待別人都疏離,那分疏離當中有幾絲看不起。
而這種蔑視他饒目光安若素從來沒用在別人身上過。
她思想開明,認為眾生平等,誰也不會比誰高貴。
所以她對白蓮花的態度當年一度讓白愛國很好奇,還特意問過原因。
安若素告訴他,她討厭白蓮花的不勞而獲。
白愛國跟她解釋過,那是因為白蓮花身體不好的緣故,並不是她懶。
可是安若素卻嗤之以鼻,對他的話根本就不信。
雖然白蓮花是白愛國的堂妹,但是兩人關係淡如水,白愛國後來也沒再跟安若素提起白蓮花了。
安若素在省城國營廠子上班,穿戴的比鄉下女人不知好多少倍。
她過世之後,田春芳因為幹農活兒,輕易舍不得穿安若素留下的衣服,怕糟蹋了。
白蓮花向她要衣服,田春芳感念她的恩情,不是她,自己不可能嫁進白家這種好人家來。
因此才會跟她做閨蜜,盡自己的能力回報她。
可是白蓮花想要安若素的衣服,她不敢自作主張答應,於是征求白愛國的意思。
特意跟白愛國,她沒機會穿安若素留下的衣服,不如送幾件給白蓮花,她不用幹農活兒,穿著也不會糟蹋了。
白愛國覺得她的有道理,便答應了。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白蓮花還留著這條裙子。
白蓮花穿著安若素生前的裙子,梳著和她同款的發型,讓白愛國有一瞬的恍惚,似乎看見安若素站在樹蔭下等他~
白蓮花生怕自己曬黑了,盡管站在樹蔭下,她還是用手在額頭上搭了個涼棚,雙重保護她嬌嫩白皙的肌膚。
她也看見白愛國了,像個少女似的輕盈的跑到他跟前,還沒開口,就掉起了金豆子。
白愛國大吃一驚:“蓮花,你這是咋了?病情加重了?”
白蓮花搖搖頭:“我的病加重了沒關係,活著也是拖累人,是潔前兩肚子疼,去縣醫院檢查,是肚子裏長了個腫瘤,目前是良性的。
縣醫院做不了這個手術,醫生讓趕緊去省城的大醫院做手術把腫瘤處理了,不然發展成惡性腫瘤就沒救了。
我剛才去過省城的大醫院,人家看了病曆,做這個手術至少要五千塊錢哩!
我母女兩個手上哪有錢。
娘家兩個弟弟恨不能把我們趕出去,又咋會借錢給潔治病!
愛國哥,我除了求你別無他法,你一定要幫我,你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馬也會報達的!”
白愛國僵在了原地,他沒想到白蓮花的命這麽苦,自己身體不好,現在獨生女又病了。
可他一個馬上麵臨下崗的國營廠子的幹部哪有那個能力幫她?
白蓮花哭得太慘了,不時有經過的同事好奇地打量著她和白愛國。
白愛國覺得不自在,帶著她回家。
一路上白愛國心事重重,白蓮花找他借錢,他不想借。
錢借給她,她根本就沒有償還能力,跟白送給她是一回事。
他手上就那麽一點存款,還要留給自己那不成器的寶貝女兒。
即便不留給白夢蝶,也要留給繼子石磊,怎麽也輪不到白潔頭上。
這就叫親疏有別。
可是白蓮花這麽為難,求到他頭上,他該咋拒絕?
白蓮花這時早就不哭了,見白愛國心不在焉,路過燒雞店時也不給她買半隻燒雞,心裏有些不爽。
她停下腳步,嬌嬌弱弱道:“愛國哥,我去買隻燒雞午飯當菜,省得大熱的讓你燒菜。”
白愛國驚訝地問:“你哪來的錢?”
白蓮花那麽窮,身無分文,現在突然要買燒雞,所以白愛國才那麽驚訝。
可驚訝過後,白愛國妙懂,白蓮花這是在暗示他買燒雞給她吃。
當幹部的人都不會太蠢,對他饒明示暗示都理解的很快很通透,白蓮花那點智商在他跟前不夠秀的。
如果平時白蓮花這麽暗示,白愛國不僅不反感,還會對她有幾分憐憫。
肯定是有病在身,身體太差,嘴就饞了,不然這麽大一把年紀怎麽會找人要東西吃?
可現在,她女兒都得重病了,並且將要麵臨開膛剖肚動手術,她不應該著急的茶飯不思嗎,她咋還記得吃哩?
她這一點連田春芳都不如。
蝶十二歲那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命年的緣故,老愛病,今咳嗽,明感冒,雖然都不是啥大病,但也夠磨饒了。
湖北冬很少下大雪,可那一年冬下了很大一場雪,都到腳踝了。
大雪之夜,蝶突發高燒,額頭滾燙的像烙鐵似的。
是田春芳帶著石磊,也沒驚動任何人,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把孩子背鎮衛生所打了針,回來之後也是衣不解帶的照顧。
田春芳是後媽,她那麽做隻是討好老爺子老兩口,卻也盡職盡責。
白蓮花可是白潔的親媽,孩子缺錢看病,她卻有心思在他麵前耍心眼想吃燒雞。
白愛國在心裏對她有些不齒。
他想起安若素評價白蓮花的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的神色白蓮花全都看在眼裏,很自然的對他掉眼淚:“再沒錢也要給你補補。
你看你,這段時間為廠子效益差愁得都瘦了。”
白愛國不動聲色的溫和地點零頭:“既然你非要買,那就買吧。”
他倒要看看,買了燒雞,她究竟是給他吃還是自己吃。
白蓮花怔了怔,這家夥不是應該搶著買燒雞才對嗎,咋讓她買哩?
可事已至此,不買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