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夫子
四海八荒以神樹為中心，蜀山位於整個南方大陸的最南端，同時也是最靠近神樹的山，一萬年前玉璿真人創立蜀山派，曆經上萬年的發展，蜀山派成為整個南方大陸最重要的修仙門派之一，在這期間，蜀山派也出現過幾位修道奇才，最終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而蜀山派現任掌門無念真人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僅次於玉璿真人，也是僅用一百年的時間到達靈化境界的人，當年玉璿真人練至竟化境界時也用了一百五十年，可以說無念真人是整個南方大陸千年難遇的修煉奇才。
蜀國在蜀山的東南方，距離蜀山五十多裏，因為有蜀山的庇護，蜀國近千年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戰事，百姓安居樂業，而曆代蜀國國主都是師出蜀山，同時蜀山每年也會從蜀國選拔優秀的修道之人，傳授蜀山之道。
這些被選中的人，如有能力可以繼續留在蜀山修道，如若天資有限，也可學得一身本領，回來為蜀國效力，這也增加了蜀國的戰力，因此蜀山派被蜀國的人們奉為國教，任何人不得褻瀆蜀山。
彈指一揮間，時間在清溪村一年年過去了，清溪村的兩個嬰兒已經長成了十七歲的少年。
“小北，今天上完功課，我們去後山玩會，這些天，我娘天天讓我在家看書，我都半個月沒有出門了，都快悶壞了。”一位身材高大，麵相俊朗的少年說道。
“我怕回去晚了，我娘肯定會擔心的，還是算了吧，等這次考試過後，我們再出去玩吧。”一位身材瘦小，麵相清秀的少年說道。
“你怕啥，要是林嬸說你，我來解釋，我們一起去吧。”
“可是……”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下課我在後山等你。”
還沒等那位瘦小的少年反應過來，另一位少年就已經跑開了。
落日的餘暉撒滿了清溪村，清溪村被晚霞染紅了一片，兩位少年爬到後山，坐在山上的石塊上，看著晚霞掛滿了天空，幾隻孤鳥盤旋在清溪村上空，無力的叫了幾聲。
“小北，我還是第一次站在這麽高的地方俯瞰整個清溪村，想不到晚霞下的清溪村是那麽的美。”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美的清溪村，要是清溪村永遠這麽美就好了。”
“蕭逸你說清溪村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啊，是不是比清溪村更美？”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出過清溪村，村長不是說了，等夫子什麽時候說可以出去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夫子整天神神叨叨的，說什麽萬物終有道，凡事都有自己的命數，我們要遵循天道運行，也不知道夫子什麽時候能讓我們出去。”
“快了，告訴你個秘密，我聽羅鎮說，他也想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去，就讓他爹去探探夫子的口風，結果那天晚上夫子喝醉了不小心說漏嘴了，說等我們考完試後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假的，羅鎮那小子就會吹牛，他的話不可全信。”
“他的話不可全信，那羅老爹的話總該信了吧，我問了羅老爹，他告訴我，夫子確實這麽說過。”
兩位少年互相看了一眼，對著餘暉籠罩下的清溪村大聲地笑了起來，然後拍拍身上的灰塵下山回去了。
“小北，你今天幹什麽去了，回來的這麽晚，夫子留的功課做完了嗎？”一位麵相慈和的婦人問道。
“娘，我錯了，今天蕭逸約我一起到後山玩，這段時間學習太累了，我們想出去緩解一下，結果回來晚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盡管他趕在晚飯前回來，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娘又不是不讓你出去玩，但是下次別回來太晚了，讓娘擔心，趕快洗手吃飯，吃完飯再去複習功課，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不要耽誤了學業。”
“好嘞，謝謝娘，娘對我最好了。”少年高興地說道。
“對了，今天你爹和村裏的人去修繕學堂了，晚上可能不回來了，今天該我們給夫子送飯了，一會你吃完飯，把飯給你爹和夫子送去，這三瓶酒，一瓶給你爹，另外兩瓶給夫子，感謝夫子這段時間對你的照顧。”婦人向少年吩咐道。
“好的，我吃完飯就去，對了，娘，夫子來清溪村這麽久了，叫什麽啊，夫子在學堂裏從來沒有講過他的名字。”
“夫子叫什麽，娘也不知道，隻知道當你和蕭逸剛出生時，夫子就來到清溪村，當時夫子還出現在你的身邊，對著你笑了一下，然後找到村長，說願意留在清溪村教孩子們讀書，不收任何酬勞，管吃管住就行，再加每天一壺酒，村裏人肯定願意啊，所以夫子就在我們教了十幾年的書，但夫子也沒有向村裏的人提過他的名字。”
“對了，我還聽蕭逸的娘講過，當時夫子看完你後，又去了她家看了蕭逸，走時對蕭逸說的話和對你說的話一樣。”婦人補充道。
“怪不得，夫子那麽照顧我和蕭逸，別的同學隻需要學習諸子百家的經典書籍，而我和蕭逸不僅要學習這些書籍，還要學習道藏三千卷，學不好，夫子還要罵我們，娘你說夫子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和蕭逸的。”少年抱怨道。
“胡說，夫子怎麽可能故意刁難你們，夫子隻是想讓你們多學點東西，你還不知足，反倒埋怨起夫子來了，吃完飯，趕緊把這些飯菜和酒送過去。”婦人催促著少年趕緊吃飯。
林小北一想到夫子那不言苟笑的麵容就有點發怵，其實夫子倒不是一個凶神惡煞的人，隻是對他太過於嚴格了，可能是夫子看自己有天賦，因此對自己有很好的期望。
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撒滿了整個清溪村，安靜的清溪村隻能聽到幾聲狗吠，林小北提著食盒，拎著三瓶酒向學堂的方向走去。
剛走進學堂，他看到夫子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此時的林小北感到無比的尷尬。貿然的上前，可能會打擾到夫子思考，到時夫子又得責罵他，不上前打招呼，悄悄繞過夫子，進入學堂，他爹肯定會訓斥他不懂禮數。
林小北現在是進退兩難，他就在學堂外慢慢地等著，等夫子什麽時候思考完再進去。
半個時辰過去了，夫子還是沒有動，林小北等得有些著急了。他知道今天這罵是挨定了，就當他踏進學堂大門時，夫子說話了。
“在門外待了這麽久都不進來，難不成怕夫子吃了你不成，我和你爹等你的飯菜等了這麽久，你還不進來，想把我和你爹餓死啊。”台階上的夫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學生不敢，剛剛怕打擾到夫子的思考，所以一直未敢入內。”原來夫子早就知道自己來了，林小北趕緊走進學堂。
“還是清溪村的酒香，這樣的好酒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喝到。”夫子打開林小北帶來的酒嚐了一口說道。
“夫子為何這樣說啊，清溪村有的是好酒，絕對夠夫子喝的，小北給夫子滿上。”林小北站在他爹旁邊，聽到他爹的吩咐，趕緊給夫子倒滿酒。
“可能是我想多了，來，喝酒，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夫子大笑著，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小北，你先去外麵候著，一會我和你爹吃完飯，有些話要和你說。”
“是，夫子。”林小北看了看他爹，他爹示意了一下，林小北走出學堂，來到門外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他也學著夫子的模樣看著天空中的明月思考，可是看了許久，明月除了亮，他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之處，他感覺今天的夫子跟往常不一樣，不知道夫子要和自己說什麽。
林小北回想著在這座學堂裏的點點滴滴，同時也回顧著他和夫子之間的點滴，林小北其實從內心是非常尊重夫子的，不僅僅是因為夫子的學識，還有就是夫子對自己很好。
林小北小時候非常頑皮，和村裏的孩子滿山跑，被他爹發現了，攆著他打，這時夫子會出麵勸導他爹，並保證以後會好好教導他，他爹很尊重夫子，就沒有揍他，自此以後，每次他爹揍他，林小北總是躲在夫子的後麵，而夫子每次都護著他，他爹最後也拿他沒有辦法。
林小北每次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都會去學堂找夫子，夫子總是拿好吃的哄他開心，所以那段時間是林小北最開心的時候，他也非常喜歡和夫子玩。
可是等到林小北年紀稍微大些，夫子對他的態度就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嬉皮笑臉了，而是對他非常嚴格，林小北感覺夫子突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所以林小北長大後就有點怕夫子，但他知道夫子這樣做是為了自己好。。
林小北也沒有讓夫子失望，他總會努力去完成夫子給他的任務，夫子對他完成的情況也是很滿意。
自從他長大後，夫子對他就沒有笑過，兩人也沒有單獨的聊過天，不知道今晚夫子會和他聊著什麽，他想想還是挺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