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篇 海潮動(2)
刀子抽出,又是一波血濺起。
撲通的一聲黑衣人首領倒地不起。
“姐……”風斷續看著風燕姿愣了。
並非因為血液狂濺的景象讓他感到害怕,而是因為風燕姿此時那股淡漠的表情讓他有些心疼。
印象中姐姐應當是無憂無慮的人,即便是之後的如今發現姐姐似乎並非如此。但風斷續依舊覺得至少姐的經曆應該不會顯得太殘酷。
“對了,我補充完我剛剛沒有說過的事。”風燕姿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父親的死其實是父親自己的策劃,皇爺爺是執行者。”一句話說完,風燕姿走向王府的門外。
風斷續如同遭受重擊,精神立馬就狂亂起來。
“什麽意思!”
走到門口的風燕姿停下腳步:“還需要我仔細解釋嗎,我的意思是說。當初父親為了解決現任皇帝和前任皇帝的矛盾。想利用自己的死來終止政變。皇爺爺無奈接受了這個提議。最後趁著母親生日的時候下了手。”
“那……那……為什麽要讓母親也一起去。”
“因為感情,身為皇子妃的母親比起我們其實更看重父親。父親早亡。母不願獨生。”
一個個細節在風斷續的腦海裏麵蔓延。
三年前,母親生日的前一天。種種的異常在思維裏麵不斷的放大擴張。
與此同時的還有前任皇帝死前的態度。
犯錯的人往往喜歡變得更加凶暴用於掩飾自己的罪過,然而和思緒裏麵完全不一樣的是。老皇帝那擺明了自己懺悔的心情。
“我知道了……”風斷續精神一陣狂亂眼前一黑,隨後倒地不起。
風燕姿隻是瞧了一眼歎了口氣然後開門出去。
門外麵是早已守候的侍衛隊。
“公主殿下,人已經抓到了。”
“好的,警察現在怎麽樣了。”
“過來的警察已經被控製住,我們把他送到了附近的王府衛隊住宿區沒有完工的施工區。”
“好,接下來隨我去控製外麵的守備隊。”
風燕姿這樣一說之後便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行動
“嗚嗚……”
“噢,差點忘了。詔月城城主還在這兒。”風燕姿瞟了一眼躺在旁邊的城主。
盡管此時麵具已經抬過額頭露出來了風燕姿那漂亮的臉蛋,但風燕姿的表情和說話情緒依舊是夜翎的那股語氣。加上手上還帶著的血顯得頗為淡漠。
“怕什麽啊?這一會兒我不殺你。”風燕姿把手伸過去要摘掉城主嘴裏的襪子。
但伸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和衣服上都帶著血。
風燕姿眼神不悅隨後一陣魔力在袖子和衣服上麵來回遊走血液幹枯然後又被咒術之力震散。
倘若華憐在旁觀看必然震驚。
能如此輕鬆的將血液烤幹然後把血渣子震下來還不留一點殘留,這種完美的洗衣手法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學得來的。而風燕姿對自己這種行為似乎沒有任何得意好像已經完全熟悉。
“我我我……本官隻是聽說這裏有亂子所以過來巡視一下,不要誤傷了好人啊……”
“哦……”
風燕姿點了點頭便對著其他的侍衛晃晃手然後帶著侍衛走向外麵的街道。
夜風擊打在城主的脖子上,城主心頭冷徹精神仿佛紊亂。
半個小時後。
隨著外圈的煙花爆竹聲音消滅不見,城主似乎也感覺到了接下來的結局。心中顫抖。
遠遠的街頭風燕姿帶著其他的侍衛走回來。
撲通便有著圓滾滾的物體滾到了城主的麵前。
“守備隊的人也被幹掉了。”風燕姿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你剛剛說是誤會?真的是誤會嗎?”
看著眼前那血紅的圓滾滾。城主驚訝之餘使勁的點頭:“誤會誤會啊……”
而在此時王府的門打開了。
華憐和風斷續還有王府之中的其他人走了出來。
“姐,裏麵的人都打發了。”風斷續說完之後低頭看向了被捆在旁邊的城主。
“是他策劃的?”
“不……不是……”城主極力否定,“你們不要亂說,我是冤枉的。”
“那這個東西是怎麽回事?”風燕姿拿出了一份文件掀開是蓋著城主印鑒的內容。上麵赫然寫著包圍王府放煙花的指令。
“警察那邊,還有守備隊那邊,隻說是城主有令。這份指令也是證據。”
“上麵蓋的印是假的!”隻看了一眼,城主大叫一聲。
“哦?是假的嗎?這何以見得?”風燕姿好奇的瞧了一眼手中的指令,奇怪的問。
“我的城主印鑒上麵印章的印字中間一橫是有缺損的,不信您可以去城主府檢查。”
“那除了城主印鑒,你還有什麽人或者什麽物品證明你的清白嗎?城主先生,現在我來跟你講今晚這一切前後發生了什麽。就在一個小時前,詔月親王王府外麵被警察和守備隊兩層包圍然後放煙花屏蔽裏麵的聲音。同時有幾百個黑衣人闖入王府欲行不軌。措不及防我方匆匆應戰。幸好此行過來暗中調查案件的侍衛隊發現異常所以提前換掉了以你的名義過來的警察。所以來行勢的你就被抓了。請問除了城主印鑒,還有誰或者什麽東西可以證明你的清白。”
似乎是有意要幫城主洗白,風燕姿認真的而又綿長的說話。
語氣在風斷續和華憐看來居然有幾分神似木奇淩的風格。
“我……我……”
正在城主又吱嗚起來的時候風斷續趁著這個時候想明白了風燕姿的意圖。
風燕姿這是想用城主的嘴騙開城主的底細,有多少作假的門路還有多少餘黨!
風燕姿還真是精明,如果換做是神情不安定的風斷續恐怕也會在此時著了道。
“哦……有!您看這個,指令上麵簽署的時間是今天下午5點,我正在和詔月城工程官一起吃飯。他當時和我在一起。我人根本就不在城主府裏麵。”
“不排除那時候你帶著城主印鑒吧?”
“我的副官可以作證啊……那天我確實沒帶。”
風燕姿抬起了手然後晃動笑道,“不用多說了,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風燕姿手一晃幾名侍衛便一左一右拎著城主走向遠處。
“你們倆也過來吧,其他人回屋休息去。”風燕姿就像一個xx宮的娘娘一樣說道。
侍女和男仆鞠了一躬最後沒入了王府之內。風斷續和華憐變更在風燕姿身後穿越過漆黑夜色的街頭巷尾。
到達城主府。
城主府內部辦公室的門被風燕姿掀開了。
首先從櫃子裏麵被取出的自然便是城主剛才一直在念叨的那城主印鑒。
風燕姿驚訝的對比了一下之後感慨到:“還真的有一塊缺損,城主大人呀,你居然連這一步棋都算到了事先準備了一份假印。”
城主顫抖著身子,臉上欲哭無淚。
風斷續在一旁看著和華憐對視一眼,彼此之間的心中都忍不住撲哧的笑了起來。
以風斷續對風燕姿目前的了解來看,此時的風燕姿幾乎九成已經認定了這個城主的好壞。這個時候風燕 姿嘴上似乎是在刁難和詢問,實際上當然是收網之前還不忘再坑對方一把的把戲。貓戲老鼠。
“風燕姿公主,我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可能是有人造假了城主印鑒。這樣的情況也未嚐不可能發聲。”
“好吧……也是拿你沒辦法。”風燕姿搖頭笑笑:“咱們再換個場地。再研究研究。”
“公主殿下,您這是要去哪兒……”
“你不是說工程官當時和你吃飯嗎。咱們去問他。”
一連番的折騰讓城主都有些發懵了,此刻的城主逐漸由風燕姿鐵定會要了他的命。轉而變成了拿不準這位公主殿下的意圖。
回顧著風燕姿以往的名聲,一個隻愛胡鬧卻從不嗜血殘暴的二貨公主……
盡管從今天風燕姿的狠辣來看這樣的名號似乎隻是外在的掩飾,但也未嚐不是名中有實。
或許城主在王府遭襲擊的時候清靈現場幾乎嫌疑洗不清,但如果硬要論論法律條文,讓法官在桌子上敲錘子。還真就無法定他的罪。疑罪畢竟是從無的。
這樣想來城主也輕鬆了許多了,沒錯,公主殿下一定是在鬧著玩兒,一定是的。
心理暗示仿佛邪教一樣,城主在反複自我催眠。
又是一陣夜路,夜色撩人。
咚咚咚。
“你好,我是城主府的 我要找工程官大人。”風燕姿裝出了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對開門的仆役鞠躬。
如此的溫柔有禮自然是讓仆役吃了一驚,接著趕忙說了兩句好話便回屋稟報。
沒過多久,風燕姿等的不耐煩。直接將門掀開然後往裏麵走。
剛剛回來的仆役見狀剛想製止,卻看見風燕姿的身後竟然走來了幾個白色軍裝的人。還有著被五花大綁的城主。當下,表情僵硬。那種見了溫柔賢淑的小美兒的心情似乎蕩然無存。
因為那以往偶爾見到顯得不可一世的詔月城城主居然一臉害怕。
而白色軍裝自然是代表著侍衛隊。
剛才那女孩的身份頓時之間便拔高了太多,讓仆役立刻感到剛才這女孩的行為並不是懇求和禮儀。而是一種親民的行為。
頓時,那種不恭敬的好感便被嚇得縮了回去,仆役不敢吱聲。
夜色中,自然不敢再做阻攔的仆役站在一旁隻是旁觀者接下來的動向。
而風燕姿則直接踹開了內院的大門。
“警察,奉命查抄青……咳咳咳。”
身後的風斷續虛弱至於勉強露著笑容,對於姐姐此時仍然開著玩笑他感覺不可思議。但風燕姿這種跳脫的情緒倒的確給了他不少安撫。
屋裏麵,燭火亮了起來。
裏麵走出來的人風斷續認識,正是這天白天就見過的詔月城工程官。
“風……風斷續殿下……”
工程官的目光很快便從風斷續這裏轉向了旁邊被捆著的城主。
“來找你問個證據。”風燕姿沒頭沒尾的說,撩了一下頭發補充到:“我叫風燕姿,是風斷續的姐姐。”
聽到這個名字,工程官眼皮跳了一下。風燕姿的名號不比風斷續低。幾乎在這樣的名字一路出來之時,各種各樣的內容就從腦海裏麵冒出來。
風燕姿公主魔力才能平庸……
風燕姿公主相貌很漂亮……
風燕姿公主雖有心機但卻把心機用在胡鬧上麵了,是個二貨公主。
腦子裏麵冒出來的關於風燕姿這個名字的一切信息經過一番解析,工程官卻依然感覺到他無法評判出眼前這個人的行為以及這個名字代表的作風之間有什麽合適的聯係。
風斷續此時就站在旁邊,風燕姿的身份自然是不用質疑,但這個身份和行為太不相稱。感覺就像非常難以解析眼前這個女孩。
因為此時的風燕姿眼神是嚴肅認真的,沒有預想之中那樣戲耍嬉笑的樣子。
“原……原來是殿下……”嘿嘿了兩聲之後,工程官我看著站到自己麵前的幾個大人物,目光瞥了一眼被綁住的城主。
“風斷續殿下,有什麽就盡管問吧,是不是這貨做什麽壞事被抓了。殿下,我早覺得這個人人品不好。今日一見果真是天良喪盡……”
風燕姿抬手打斷了眼前的一大串書生氣味十足的馬屁。
“今天5點,你在哪裏?做什麽。”
“這……城和城主大人在一起吃飯……”
終於,城主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吃的是什麽……”
?
“喝的又是什麽?”
一連串稀奇古怪的問題把工程官搞得一臉懵逼,但工程官卻又不得不實話實說已麵對風斷續仿佛玩笑般的語氣。
終於,風斷續聽完剛才官斷斷續續的講述之後,工程官整個人都跪倒在地。
“殿下,是我錯了。我全都交代出來!”
夜色之中顫抖著的工程官眼神灰暗。
“殿下,他這是亂說!”城主眼神急躁的說道。
“是亂說還是真說,我比你們清楚吧。”風燕姿搖了搖頭笑道。
一句話懟的城主開不了口,但臉色冷汗之餘繼續強辯了。
“這小子以前和在下有私人矛盾……懷恨在心……”
啪啪啪啪!
風燕姿舉起雙手對著空氣好好的拍了幾掌,身後的黑暗之中另一道神秘的身影出現聲音。
咯噔的一聲,風斷續的心跳都加快了一步。
黑夜之中走出來了一道令所有人都吃驚的身影。
紅樓。
“詔月城城主,是不是胡鬧。我最清楚!”夜色之中的紅樓眼神冷酷而幹脆。
城主倒地不醒。
而易容術的那名侍衛愣了一下,但又在風燕姿的筆劃之下繼續演了下去。
城主被扯住衣領然後扇了兩耳光,直到城主醒來。
“快說實話吧,把一切都說出來。我可以不索你的命。”紅樓陰森的說。
“我說,我說,我說!!”
“你有多少同黨,放的是誰的命令。是誰希望你殺死國家的探案員的?又是誰下令讓你襲擊親王府?”風燕姿問道。
“是……!!咳咳咳……”
見到神情逐漸狂亂而喪失理性的程度,風燕姿幹脆放鬆了審訊。揮了揮手。示意那個扮成紅樓的那名侍衛離去。
幾分鍾後,被嚇得不省人事的城主躺在屋裏。方燕姿和風段續和走出外商量著發聲的事情。
“留著慢慢審就好,他會供出什麽人。我心裏也略有底細。這不是個特別急的事。不過今天的事情功效也出來了。”風燕姿捏著胸口的扣子把玩著,一麵將自己思考的結論灌輸給旁邊的風斷續和華憐。
“詔月親王王府受到叛亂分子的襲擊,城主涉嫌叛亂。這是緊急召集軍隊的一個很好的理由。正常的組建親王府衛隊時間上也未必有那麽迅捷。但是現在直接召集周圍的守備隊還有駐軍即可。”
“姐……之所以這麽急,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的變故,是黑曜帝國那邊有動向了嗎?還是說,是帝國中央。”
“問這麽多幹什麽。”風燕姿打了個哈哈。
而接下來風斷續的行為則讓華憐語氣失聲。
風燕姿的袖子被風斷續突然拉住扯破了邊角。
“怎麽……”
“父親的死……你說是皇爺爺和父親預先策劃好的。”分段續用著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沒錯。”
“意思就是說……從頭到尾我都殺錯人了嗎……”
“你在後悔?你在恨自己?你覺得自己有罪?”風燕姿一連說出了三個反問。
而一個個問題則讓風斷續無言。
風斷續咬牙,華憐可以看見風斷續捏著風燕姿一角的手顫抖著搖晃著。仿佛有種可怕的感覺從其中蔓延起來。
“看來你也拿不準自己是什麽心情啊。”
“不是!!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很多,但是不能告訴你。”風燕姿回答道。
風斷續鬆開了風燕姿的袖子。臉色頹然著。
“斷斷,就算是會整日精神緊張。整日的無計可施。整日的殫精竭慮,你還是想知道?”風燕姿沒有卻管自己被撕破的袖子。
風斷續沉默一會兒,咬牙:“這本來就是我該承擔的,輪不到你替我包辦。”
風燕姿笑了一聲,加快的腳步在黑夜裏麵前行。
“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好吧。我給你一個知情的機會。”
次日的早上。
跟著風燕姿上了飛艇,風斷續略帶疑惑。
“不審詔月城城主嗎?”
此時天空晴朗,而飛艇則是按照之前的預定打算發往向陽帝國和風唐帝國的邊界。魔帖家族的駐地。
“有意義嗎,一開始就不需要審。現在的帝都還有邊疆都有問題。比起三年前更加可怕。”
“從上個月開始,暗衛就接到了門蟲島省莎羅邦獲得不明來源武器裝備情報。門蟲島省份東部出現了多次極其低調的軍演。和以前耀武揚威不一樣,他們似乎是真的在訓練作戰能力。莎羅邦的事,黑曜帝國極大概率會借此介入。”風燕姿在飛艇上麵坐好看著天空飄蕩的雲一邊繼續說。
“門蟲島省的地理位置你也知道。三國交匯之地。北麵是隔著海峽的向陽帝國,東麵是隔海的黑曜帝國。距離唐帝國大陸反倒顯得非常遠。東部的莎羅邦地區之所以會常七割據一直都有黑曜帝國的影子在裏麵。門蟲島的地理位置表明,一個小島就可以威懾黑曜帝國很長的一塊海岸線。因此風唐掌控著該島就會形成向陽帝國和風唐帝國拿著槍指著黑曜帝國的腦袋的局麵。這也是地理上黑曜帝國長期不敢和風唐開戰的原因。一旦打起來,門蟲島就是一根釘子繞也繞不過去。所以為了緩解戰略壓力,他們才在東部扶植了莎羅邦。作為他們的屏障。”
“那如果莎羅邦對帝國動手,帝國帝國和莎羅邦打起來。黑曜帝國會出兵嗎?”華憐在旁邊問。
“概率不高,但是也不低。很大的變量在於帝都的事。”風燕姿說: “帝都現在雖然名義上是皇帝陛下控製,但是暗地裏第一皇子第四皇子,都各有自己的心思。第一皇子的老師馮道才是一個王者級魔力修煉者,資曆還有能力都不低,現在外公不能工作,馮道才便極有可能接觸帝都守衛部隊,而我們的處理方式自然是請趙錫鶴先生來代理這個帝都侍衛大臣,表麵上來看這似乎是請外人來解決風唐的內政,但黑曜帝國看的就是等馮道才掌管帝都守衛部隊的時候帝國中央不穩,才會出兵門蟲島。而一旦門蟲島丟失,海上的屏障就會瓦解。我們和向陽帝國的消息往來就隻剩下陸上交通以及飛艇,我方援助向陽帝國的效率將大打折扣,因為陸運和空運的運量不夠,而向陽帝國主要的經濟人口都在東部。”
“當然了……單獨討論內部。我不知道黑曜帝國到底在這件事情上是否有插過手。斷斷,你覺得現在的那個宰相是個什麽人。”
聽到風燕姿的問題,風斷續想了一下,並沒有提前發表意見而是推了推旁邊的華憐:“小憐,你先說一下吧。”
華憐略作思索之後給出自己的想法:“對皇室來說,三年之前一直很聽話,在如今也是個從來不搗亂的人。似乎也並不參與三方的皇儲爭奪。但是結合當初的金湯盾貪案,還有這一次在詔月省發生的事,這位宰相一定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正確的答案。”風燕姿食指交叉,對華憐給了一個欣賞的評價:“我說的不用審就是這個意思。你們難道沒有看出來嗎,詔月省這次發生的事和蘇石門有所勾連。同時也和三年前破壞東都城的那個三級咒術師也有關係。而這兩者都和黑曜帝國有關。這一切都是審都不需要審就可以知道的答案。審了等於揭開這層幕。至於蘇石門在帝都的活動,我拿不準他是想幹什麽。這段時間有沒有和黑曜人協調,這就很難說了。如果黑曜帝國和蘇石門真的鐵了心想幹什麽。那我們就真的很沒辦法。因此現在無論是防範馮道才或者宰相蘇石門首先毫無疑問就是要去找到趙錫鶴老先生,他是我們現在唯一可以用得上的一張牌。”
兩日之後。
舜神山。
潮風和風斷續互相鞠躬握手。
“風斷續殿下不遠萬裏而來悼念李皋陶將軍,我們深感榮幸。”
“哪裏,葬禮當天未能如期趕至。是我們的失誤。”
彼此之間一番寒暄之後,潮風便帶著分斷是前往李皋陶的住處。
陳設與半年之前差距不大,依舊是安靜的宅院。但宅院變得更為空寂無人。宅外麵是立好的石碑。
三鞠躬,之後擺上對應的貢品。做完這一切之後潮風便帶著風斷續等人找了一間靜室交談。
“潮風先生如此年輕就被迫擔任一家之主,又逢黑曜帝國不安分,壓力不可謂不大。”
“哪裏,在下從未敢以家主自居。按照李皋陶將軍的遺願領導魔帖家族的人是木奇淩統帥,木奇淩統帥不願意接這個任務,所以才歸我代勞。如果以後木奇淩統帥有什麽話,我也定當遵從。”
“潮風先生,這裏暫時不聊其他的了。我想知道趙錫鶴先生現在在哪。”
剛剛泡好了茶的潮風笑了一下,“殿下的來意我已經聽說過了,上個星期我就派人在打聽趙錫鶴前輩,現在他住在離這裏不遠幾十裏內。”
“哦,潮風先生,你覺得若請趙錫鶴前輩出任代理帝都守衛大臣是否有什麽阻礙。”
“趙錫鶴前輩和李皋陶將軍生死之交,但卻並不代表李皋陶將軍看重向陽帝國趙錫鶴前輩就會為了李皋陶將軍幫助向陽帝國和風唐帝國,怎麽說呢……”
潮風的臉上露出難色:“這位老前輩脾性有點奇怪呀……”
三人茫然。
半個小時後,在嘲風的引領之下瞬神山之中前行了好幾個公裏的路程。
“趙錫鶴前輩為人生性怪癖,要請他幫忙就必須拿出他看著上的好東西。”
“那他看重什麽呢。”風燕姿問道。
“喝酒,音樂,還有魔技。”潮風響了一下然後一一列舉出來。
風燕姿略作思考,“喝酒……詔月酒……”
風斷續直接否了:“代理帝都守衛部隊大臣任命不能再拖延了。如果去一趟詔月城買一罐品質比較高的詔月酒。一來一回就要花4天時間。”
“音樂?”
發現風斷續和風燕姿都在看著華憐,華憐攤開了兩手。
盡管華聯玩玩古箏鋼琴什麽的倒也不少,但這也就是私底下豐富豐富才藝教學。硬要說華憐有什麽音樂家才能,那當然是扯淡。
“這麽說看起來隻有魔技了?”風斷續說道。
風燕姿不否定:“這倒還是個突破口,就看你的了。”
風斷續點點頭。
繼續向舜神山深處前行。
古舊的木宅遠遠的出現。
潮風抬手示意三人止步,隨後一個人向前輕手輕腳的前進。
在木宅前,潮風鞠了一躬:“趙錫鶴前輩,來悼念李皋陶將軍的風唐帝國風斷續殿下求見您。”
木宅的宅門哐的一聲打開了。
在屋裏麵傳來一個聲音。
“請進吧。”
風斷續猶豫地看著眼前的屋子,但是潮風便領先一步走了進去。身後的這三人這才願意進屋。
不是風斷續不信人,而是這段時間他接觸到的陰謀詭計實在太多了。像眼前這種事情他也不得不謹慎一番,防止什麽一不留神就出事。
走入木屋,濃鬱的魔力源便在分段續的感知之中仿佛突如其來的出現。
奇怪……
風斷續目光掃視著周圍,木屋的牆壁地板家居書櫃每一樣都看上去很正常但是每一樣似乎全都是木製品。而在這上麵以他的觀測,卻也同時發現了非常濃鬱的魔力。
“來的是風唐帝國的人吧……”
聽到這蒼老的聲音,分斷去把視線轉過去才發現說話的老者正好就坐在前方不遠處的竹席上。
“您是趙錫鶴前輩嗎。”
“是。”
“在下是風唐帝國現任皇儲,詔月親王風斷續。”
“來找我有什麽事?”
“打算請您幫忙。”
“你要我幫你什麽?”
“出任代理帝都守衛大臣,直至現任帝都守衛大臣身體恢複健康為止,切實履行風唐官員的工作。”
視線裏麵這棟木屋幾乎所有的材料都是木質,就連窗戶都用的是木卷簾,透過簾子縫隙光芒從這些窗戶裏麵射進來。光芒直射的空氣裏並沒有汙垢灰塵的漂浮,但卻有一些色澤幹淨的木渣子。
不知怎麽的,木奇淩覺得這間屋子看起來特別舒服。
“嗯……”趙錫鶴滿臉皺紋的臉上露出沉思,閉眼之後再睜開:“這不僅是雇老夫當打手,還要用老夫的名頭。這筆生意我不能做。”
“不可寬限?”風燕姿問道。
“不可。”趙錫鶴搖頭,盤坐的身體再次不動。
“聽說您老喜歡魔技,如果我真有您看得上的魔技呢?”
“嘁……嘿嘿嘿……”趙錫鶴不睜眼。
好歹也是個王者級別,王者級別看得上的魔技哪有多少。一般的魔技校在王者級之下拚技術占上風,身為皇室子弟說不定還真有什麽庫存。但是非要說有個什麽王者都看得上的魔技,趙錫鶴就不信了。
風斷續和風燕姿互相對上一眼。
不聲不響,風斷續擺出招式。
木屋裏麵一個是盤坐的老者另一個則是站著擺好架勢的年輕人。
其他人默默無言退到了四麵八方。
是五技合一?或者說是……霸皇三絕?
如此兩招,自然是第一時間出現在了華憐和風燕姿的腦海裏麵。
印象中這應當是風斷續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兩招魔技了。
回顧威力,毫無疑問。5技合1雖然沒有正式的名稱,卻自然便是風斷續如今能夠打得出手的最強的魔技。
霸皇三式雖然潛力不錯,而且還是風斷續的純粹自創。卻終究差了不少火候,搞不好也還得以後繼續完善。
隻不過……
既然是用五技合一,那不是應該把霸皇劍召出來嗎?為什麽風斷續此時隻是動手腳?
深呼吸右腳踏地左手托天。
這樣的姿態一出手,風燕姿和華憐便再無疑慮。因為眼前這一招她們早就見過了好多次。
風斷續的絕招之一,霸皇三式。
如同青色火焰一樣的魔力在身體上咆哮著,而如果不是火焰的峰現在朝著上方拔起,那均勻而漂亮的色澤又仿佛是青色剔透的水流。
魔力源,躁動出無與倫比的魔力波動。而招式上麵卻顯得井然而有序。
風斷續仿佛是要真正下手和眼前的老者分一個高下成敗,當下一擊,力道便釋放出了千萬。
並不是未成熟的霸皇三式的遠距離攻擊,而是已經成熟的貼身碰撞。
一麵是閉目仿佛坐禪一樣的老者身上毫無防備,另一麵則是聚集其害人魔力撥動的風斷續。就像是餓虎撲殺毫無防備的長頸鹿。
風斷續出招非常坦然,盡管直到接觸的一瞬間趙錫鶴依舊沒有任何防備的跡象,但他對一個王者級魔力修煉者的反應能力心中自然有所估計。因此也並不擔心一擊誤傷人。
果不其然,防禦在趙錫鶴的麵前突然出現。
然而卻是一聲啪嗒的聲音……
淺黃色的物體頂住了風斷續的進攻,而地板上麵則是一塊被掀開的木料。
趙錫鶴緩慢睜開眼,木板綻放著綠色的光芒抵擋著風斷續進攻的趨勢。
前後左右上下。
幾乎每一擊,風斷續都被趙錫鶴完美防禦。而每一個防禦自然都是將趙希合作下的地板掀開一塊然後抵抗。
看著趙茜和怪異而又淡然的防禦手段,華憐微微不解的問風燕姿:“趙錫鶴這是……咒術之力?”
“不是。”
潮風和風燕姿幾乎同步的反對了這個四字詞匯。
風燕姿目光掃視著周圍木屋的地板和牆壁,緩慢的解釋道:“趙錫鶴的護體魔力外衣一直都在,隻不過是我們之前沒有注意到罷了。”
華憐順著風燕姿的視線移動,三秒鍾之後,華憐輕微變色:“這整間屋子都是嗎?趙錫鶴前輩把自己的護體魔力外衣變成了一間木屋!”
大膽的猜測被旁邊的潮風予以點頭肯定:“這就是趙錫鶴前輩厲害之處了,這是他平日裏一直在修煉的手段。長時間把自己的木魔力外放使用並且進行鍛煉,同時發展出這種模式下麵更快的魔力回複速度。”
不同的王者級之間都各有特色,華憐自認為接觸的王者級並不多,即使是有所接觸也未曾深入的了解對方的手段。看著此時整齊的一間屋子 即使是華憐也感覺到了大開眼界的意思。
另一頭,趙錫鶴和風斷續之間的切磋依然在往來反複。
風斷續在最開始的搶先一步之後就變成了勉強跟著趙錫鶴的節奏,反複的對拚反複的爭鬥。趙錫鶴幾乎隻守不攻,但由於防守的太快反而仿佛形成了精神洗腦一般。風斷續開始追逐著趙錫鶴每一個防禦的空檔進行反複的輸出。
盡管風斷續想閑下手來 開口問一下自己這張魔技到底過不過得了關,但手上的確難以反應過來。
最後一擊錘在了木板前,不動。
“是個好魔技啊,可惜就還差了那麽點意思。”趙錫鶴搖了搖頭笑道。
此時隔著木板,風斷續的手上依然燃燒著青色的火焰一樣的魔力,其中的爆發力和爆炸感尤為顯得可怕。
“怎麽不打了,到此為止了?如果隻是這樣可沒資格讓老夫給你幫忙啊”趙錫鶴看著站在麵前不在動的風斷續。
一半是戲謔,一半也是被風斷續著奇異的魔技弄出了些興趣。
風斷續抽回了手。趙錫鶴臉上的笑容擴大,但很快,警覺感出現。
啪的一聲脆!
剛剛風斷續打完最後一圈的木板突然爆裂開來,裂紋崩斷了木板。
趙錫鶴臉上笑容消失。
“這下也算是夠了嗎?”風斷續收了手,語氣詞匯變得謙卑了些:“多謝老前輩相讓。”
相讓兩個字說完之後屋子裏麵氣氛變得沉悶。
風斷續看著不發一言的老者回想到之前對於趙錫鶴性格怪癖的評論,心中的不安卻忍不住滋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