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篇 線 和談（1）

  聖禪城殲敵上萬，戰局已定。


  風唐帝國，帝都聆風城皇宮。


  屋外是雪飛滿天，1月25號，此時是冬季最冷的時節。


  看著文件上麵的信息，皇帝風願壽的臉上終於是舒展了許多。


  這段時間雖然隻是能夠隔著文件了解遠處的戰場，然而其中的波折，光是紙張上麵也能看破。


  那個王者級的年輕姑娘白櫻居然就是極峰雪山王國的黑甲戰神，而且整個昭音門都和極峰雪山王國沆瀣一氣。木奇淩這個軍團統帥甚至風燕姿這個帝國的公主的過往竟然和昭音門扯上了關係。


  屬實讓他意外過，同時也有所擔憂。不過好在，最後一戰打完了。事情就完全成定局了。


  帝國中央的風雲變幻在這期間同樣翻雲覆雨。


  民生稅務大臣和國防大臣已經吵了幾輪了，原因是聖禪教領地的這一戰調動了大量的民夫，消耗的國庫存款數額非常巨大。


  國防大臣晉纏中當然是幫風斷續，幫風斷續就等於是幫皇帝自己。幫皇帝自己，就是支持這一戰。因為隻有這一仗才能將國運打穩。


  如上隻是表麵的矛盾，然而此外。則是暗流。


  民生稅務大臣一直和親王風泰禪來往密切，幹擾戰事，或許就是出於風泰禪的本意。


  宰相蘇石門沒有發話，一直保持著沉默。帝國內閣對戰爭的消耗各種各樣的文件全都默默的高效率批示。


  而風沐波自從上一次木奇淩提出要求調查被殺者身份，文件直接送到風願壽手上時，一直沒和風願壽見過麵。


  這一兩個星期甚至借故出遊根本就不打算留在帝都。


  風泰禪的性格風願壽早就知道，蘇石門他一直都看不穿，而風沐波這個脾氣頗為正直的大哥古怪的態度才是風願壽所憂慮的。


  幾個月前因為誤以為唐王是要殺他所以親自帶人去了火心祠堂和唐王對峙。


  且不論其心跡如何，其行為已經至少是個正人君子。然而奇怪的是，似乎風沐波自從兒子被殺，性格就不對勁了。


  風願壽在文件上筆鋒縱橫，逐漸批下了他的意思。


  1.安排合適人選限期兩年，揭穿仆從令事件真相，分辨清楚開戰的起因。


  2.收集極峰雪山王國勾結血鬼相關證據，要求影族以及克食人家族出麵懲戒極峰雪山王國政府。


  3.秘密調查黑甲戰神白櫻以及昭音門的相關事件。


  4.兩國邊界回歸1004年年初，極峰雪山王需對風唐帝國上表稱臣。


  風願壽想了一下還是把上表稱成這一條劃掉了。


  太過分。


  極峰雪山王國國弱但是兵強，也至於單獨的聖禪教領地甚至不能與之相敵。如果要保證東南邊界不再有失，就必須處理好兩國之間的關係。


  吃掉整個極峰雪山王國全境？

  這樣的想法今天他找過國防大臣談過，晉纏中對此並不樂觀：“極峰雪山王國境內種族複雜，雪神山山脈地形險峻，占領整個極峰雪山王國勢必要駐紮3萬以上的軍隊方能穩定控製。國庫的存款不能這麽浪費，請陛下慎重考慮。”


  盡管從理論上來說，不計成本的維護治安反而能夠讓治安成本變小。不計成本的解決邊患反而能夠讓邊患的成本變低。但這是長期的，現在的風唐需要照顧的隻有短期。


  黑曜帝國圖謀不軌。


  如果持續耗費這麽一部分財力用來控製住極峰雪山王國，那便正中了黑曜帝國的下懷。


  趁著軍力衰退的時候開刀，黑曜帝國這方麵是有傳統的。以至於原本屬於青凜帝國的北方現在也成了黑曜帝國的一部分。風願壽有理由擔心黑曜帝國會說打就打，畢竟剛登基的時候就挨了一拳，邊患這一份大禮，人家沒有送成，一定會再來奉上。


  1月30日。


  依靠著臨時趕製出的兩三架咒力飛艦，帝國帝都和莫穀要塞盡管相隔距離很大，卻依舊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文書往來。


  此時，已經到達了莫穀要塞的風斷續看著新皇風願壽給的答複。點了點頭。


  “各位，這就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此時是一張會議桌，聖禪教的很多長老，以及地方的官員，還有此時大批的軍官，身為總指揮的唐王因為負傷身體不適，沒有主持會議，此時便士風斷續一個人說話。


  “其中第2條，我已經下令挖出了那名女性血鬼的屍體，屍體骨骼完好。可以用來作為證據證明血鬼的存在。”夜翎舉起手。


  “第4條是外交問題，這裏我認為我們身為戰勝方很好解決。”木奇淩說道。


  風斷續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木奇淩：“木奇淩統帥，這裏論起學識和頭腦，估計沒有人比得過你。第1條和第3條不如就由你安排一下吧？”


  木奇淩聞言，點了點頭：“如果是說調查探案，軍情小組裏麵沒有人比夜翎強。”


  風斷續愣了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原本是打算借著此時聖禪教領地的人都在，希望木奇淩開個頭好好探討一下。沒想到他把手上的活直接扔到了姐姐身上。


  心中不覺微微皺了皺眉，但是仍然用和緩的語氣說道：“木奇淩統帥和白櫻小姐自小認識，現在趁大家都在。彼此整合一下情報 ，木奇淩統帥能不能拿出什麽看法？”


  然而出乎意料，平日裏很快就會給出結論的木奇淩苦笑了一下：“不……不好意思啊，這段時間心裏沒想什麽事兒。我都沒個頭緒。”


  風斷續的目光在柔和之中輕微的繃緊，目光稍微一抬看到了在木奇淩身後站著的蝶葉。


  雖然身為軍情第一小組的組長蝶葉是有資格找一個座位坐著的，但似乎蝶葉隻看重於副官的身份，僅僅隻是站在了風斷續的身旁。


  蝶葉似乎也有些奇怪於木奇淩此時的心神狀態。


  風斷續心中終於感受到了異樣。


  盡管反複聽過幾次木奇淩講過的關於幼時的事情，但木奇淩的情緒似乎從外表上麵依舊很穩定。現在，風斷續還是感到了不對。


  因為木奇淩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一個會讓腦子停下來的人。


  自從三年前把梯子撤了對著木奇淩征詢謀劃，木奇淩立刻就給了一個滿分的答案。他就確認了木奇淩是個腦子轉得飛快的一個人。


  然而此時，似乎由快變僵了。


  夜翎低聲咳嗽了一聲。


  用的聲線依然是沙啞的腔調。


  對此，風斷續直接笑了一下：“姐姐不必掩飾了，現在在座各位都知道你的身份。”


  夜翎也就是風燕姿，無奈，於是隔著黑貓麵具用了屬於自己的女孩聲：“關於仆從令，我們知道的事情不多，唯一可以確認的是當時的殺人者的確就是真正被仆從令所操控。我們隻能4處翻閱各種各樣的典籍然後找到仆從令事件的源頭。這是個磨時間的功夫，沒有任何取巧之處可講。至於白櫻和昭音門的問題，我這裏有一些奇怪的問題。”


  “關於昭音門，在座的各位有沒有知道什麽別的情況。”


  風燕姿說完目光轉向了一名年紀頗大的聖禪教的長老。


  那名長老察覺到目光，咳嗽了一聲，便開始說道：“昭音門這個門派20年前就有了，在聖禪教領地一直很低調。據說平日裏各自劃分成15個昭音堂，分別習慣稱之為第一昭音堂第二昭音堂等等，平日裏似乎是各自為政，定期門主組織開會交流各自的情況。這麽多年在領地之內地方軍一直都沒有發覺這個魔力修煉者門派有什麽異常。”


  “關於這些地方宗門的的檔案，老夫倒是很熟悉，之後去聖者修道院的圖書館老夫可以幫夜翎組長把東西找過來。”


  “那就有勞。”


  “然後是……”


  風燕姿也算是優美的聲線在整個會議桌之中顯得清亮可人，尤其是在那種頗有些淘氣的性格在變得不淘氣的時候，更加悅耳。


  然而這道聲音在木奇淩的耳朵裏麵尤為恍惚。


  砰的一聲。


  木奇淩站了起來。


  所有的視線都一起聚向了木奇淩。


  “風斷續殿下，麻煩一件事。這段時間仗已經打完了，我想請假，長期的請假。請到我的退役申請被批準。”木奇淩說。


  木奇淩的話語很平靜，依然也有那種溫和文雅的書生氣，似乎還是照著以前的步調在軍情會議上進行細致而一絲不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