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篇 線 慘刑（1）
雪域中，會議室裏麵氣氛死寂。
屋外下著的雪在窗戶上麵刺啦啦的碎響。
劉立標看著周圍一言不發的幾名同僚，以及麵色有些陰沉的唐王。終於他也是憋不住了：“打了敗仗是我的責任，唐王大人，你盡管處罰吧。不過我認為我並沒有太大的過失，敵方的兵力比我們預先估計要多了好幾倍。起碼有4萬人以上。”
見到麵前的人終於表了個態，唐王也正準備開口。
“不是4萬人，是7萬人。”屋外麵木奇淩和蝶葉走了進來。
“木奇淩統帥，王芝蘭回來了嗎？”見到木奇淩終於出現，唐王也就像是有了主意。眉宇之中也是略微舒展開。實際上對於劉立標的表態他也沒有一個特別充足的決斷，畢竟打仗的事他不擅長。
從幾個小時前劉立標帶著殘兵敗將回來的時候，木奇淩就沒有和他們待在一塊，而是一直守在軍情小組的辦公室，似乎一直在等待王芝蘭的消息。
王芝蘭身為年輕的女兵，木奇淩是年輕的將軍， 如此厚待本該令人多加揣摩：這位命犯桃花的統帥大人是不是還和王小姐頗有私情。
然而此時卻真的沒有人開得起這個玩笑，因為，王芝蘭可能真的會回不來。
就連此時陷入自我罰站的劉立標也是這麽想的，因為他撤走的時候甚至不知道王芝蘭去的城東是什麽情況。最壞的可能就是王芝蘭也被卷進了戰場身死。
軍情小組情報傳遞的速度因為有沿途聯絡站準備的坐騎交替，遠比他回來的要快，他在路途上已經走了好幾天到了聖禪城，倘若王芝蘭沒事，消息定然提早兩三天就該到了。可就在剛才他回來的這個幾個小時，卻發現王芝蘭沒有任何消息。木奇淩坐立不安也是情理之中，因為就連他劉立標都不淡定。
“王芝蘭目前安全，已經在歸途的路上。她傳遞來的情報說這一次行動極峰雪山王國軍隊不是2萬人，更不是劉立標判斷的5萬人。而是有7萬人，另外……”
這個時候唐王唐劍飛才發現木奇淩的臉色很陰沉，旁邊的蝶葉也不是平日裏那種不帶惡意的冷意。
木奇淩將門打開，幾名身上帶著血的士兵走了進來。
劉立標一看到這幾個人，臉色是一驚。因為這幾個人分明便是他軍隊中的一部分伍長和連長，當日撤走的時候收攏殘部並沒有看到這些人，他還以為已經戰死或者被俘，沒想到這個時候卻活著回來。
“大致總結，劉立標放棄太照城並不是錯誤的舉動，大部分魔力修煉者都保全下來了，撤走之後又收攏回來了數量大約為1700多人的傷員和士兵，其中大部分是倉庫守軍同時也保全了半數的軍糧。隻不過，和我們估計的不一樣，留在太照城的其他軍隊，極峰雪山王國的確是一個都沒有殺。”木奇淩搖了搖頭，然後走到了那些身上帶著血的士兵身旁。
盡管他們的身上有著很多汙穢，僅僅是身體外麵披了一身沒有破損的新軍裝，木奇淩卻依舊若無其事的將他們的手捏住然後抬了起來，讓辦公室裏麵的軍官都看到了這幾個人的手。
傷口已經包紮好，隻不過因為處理的太過匆忙，不少凝固的血塊並沒有洗幹淨。僅僅隻是用破損的軍裝白布裹上。而傷的內容則是：
手指！？
拇指和食指整根，全沒了。
坐在會議室中的唐王瞪大了眼，皺起了眉頭。
“極峰雪山王國軍對一個無魔力的人都沒有殺，有魔力或者有咒術之力的人據回來的人說是被關押了，回來的有7000多人，歸途還給發了幾天的口糧。隻不過放回來的人，男兵全都和他們一樣。削掉了兩根手指。除此之外沒有進行其他任何刑虐，沒有做過任何拷問，甚至對於俘獲的女兵都沒有被上過，出於減少外貌破壞隻是挑斷了手筋，可能是認為沒有被侮辱而且沒有明顯外形殘疾的女兵更有我們浪費資源進行照顧的價值。”木奇淩聲音非常平穩就像在講述故事。隨後就將這名受傷士兵的手放了下來，擺了擺手示意這名士兵出去休息。於是哐當一聲，門再次一開一合，那看上去特別刺眼的血塊總算是脫離了眾人的視線。
和平日裏處於感性狀態的時候不一樣，木奇淩在陷入沉靜與陰冷的時候非常平靜，就如同在夜空之下被沉重的魔力鎮壓而鏡映星空的湖水。所有的內容就像一個無關的旁觀者在翻閱史書給學生們講課。即使是後半截的不良言論，也顯得非常枯燥。讓人笑都笑不出來，因為此時那隻剩三隻手指的手就在他們麵前舉著，幹枯的血塊非常刺眼。
“極峰雪山王國不是有殺光俘虜的傳統嗎？這次為什麽要這麽幹？”風斷續在旁邊奇怪的說。
“以前極峰雪山王國缺乏壯丁和人口，他們在內戰時期兵農合一，所以能殺則殺。使對方人越少，自己的部落就越強大。現在極峰雪山王國對付的是風唐一個大國，消耗壯丁已經沒有意義。他們故意一個都不殺，隻打殘。因為活著的殘疾人可以消耗醫療資源，會吃糧食，用衣料。把他們運回內地更需要用我們的咒力飛艦。這樣算起來，不殺比殺更好。”一名軍官說道。而這樣的發言便讓周圍其他的軍官都點了點頭。顯然會議裏麵已經被木奇淩的話帶入了分析的節奏。
“能夠迅速的糾正自己持續這麽多年的陋習，這倒是意味著極峰雪山王國領導層的能力還是挺強悍的。”風斷續低聲感慨了一句。
“什麽事情都是放縱容易收斂難，極峰雪山王國內戰時期互相殺虐慣了，驟然嚴禁而且能行之有效，看來我們低估了自己的對手。”木奇淩說著便向前走去。
劉立標感覺到木奇淩的目光並沒有的看著自己，顯然，對於自己的舉措，木奇淩並沒有加以否定，甚至都沒有懲罰的意思。
隨後，眾人隻看到木奇淩走到了牆便的地圖前，牆上貼著的圖並不是以前的舊圖。而是這幾個月軍情小組重新畫出來的地形圖，由於出自手繪而非印刷。上麵仍舊可以看到粗獷的線條，窗外冬日雪白的光芒照射過木奇淩的手掌，給地圖上麵留下了修長的手影：“王芝蘭給的消息稱極峰雪山王國軍隊已經越過了天塹峽穀在太照城的大橋，已經有多個中小城市和村莊遭到襲擊。大橋西岸離邊境非常近，隻不過我估計對方不會太深入，膽敢深入必然會給他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天塹峽穀以西多條自北向南的河流雖然能夠通航，不排除對方深入之後借河流速度遁走，但是距離最近的莫河上遊的樹林木材已經被我方第十軍團第4師的人砍走，砍不走的都已經燒了，如果深入也沒有多的木材可以供他們伐木製舟，而且因為逆流，對方用水陸運補給也不妥，7萬人分散劫掠如果曠日持久，收益反而會不如補給消耗。因此預計兩天之內他們就會撤回莫穀，莫穀外有一個小城名叫莫城，唐米豪統領現在就在莫城帶了帶兩千唐戰羽前往莫城駐守預防不測，現在上遊有第4師的人，下遊有2000名唐戰羽。”
“這是個戰機，要不要打？”常七倩站了起來：“我或者唐王大人甚至白櫻小姐任意一個王者級帶著幾百個無聲箭的人帶著最精良的武器越過聖禪城的峽穀大橋到莫河上遊，預先通知好第4師讓他們將收集的木料做成成舟，讓唐米豪堵在莫穀外圍堅守將對方拖延一兩天，趁這個機會我們帶著無聲箭部隊乘舟增援莫城應該可以創傷一次敵軍。”
顯而易見，常七倩雖然是侍衛隊的人，年紀也很大了。卻在這段時間因為代理軍情總監進步還算不錯。與一臉迷惑的坐在旁邊的風斷續並不一樣。
木奇淩搖了搖頭：“辦法是個好辦法，不過前提有三個，第一，唐米豪守不守得住莫城，第二莫城會不會在唐米豪沒來之前就已經被控製，莫穀的穀口這樣的地方，極峰雪山王國難道就不會有所防範？第三就是對方軍中有有沒有能夠匹敵王者級的戰力。”
這番話說完，木奇淩的目光轉向了唐王。
如果要拿主意，木奇淩當然能夠拿得出來，雖然說的不好聽，此前的安排中，木奇淩其實已經考慮過對方突然越過天塹峽穀大橋這樣的情況， 如果不考慮以上三點，常七倩說的話倒也的確堪稱正論。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