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篇 線 前十(13)
“海踏芳小姐,拜托了。”
看著麵前裸露著左邊手臂的秦中道,九叔有些擔憂的說。
時間已經是昏黃的日暮,為了防止在動手的時候光線暗弱,燈火已經在屋內點燃。
聽見九叔的話,海踏芳笑了一下,接著點點頭:“秦中道同學之前給了我那麽大的好處,幫幫忙也是應該的。”
桌子上是一封禮盒,此時此刻就安靜的擺在桌子上。
九叔的目光從桌子上收回來,便一心一意的看著坐在榻上雙目緊閉的秦中道。
回想剛才的情形。
海踏芳雖然答應了幫秦中道解決黑蟲的問題,但卻拒絕了再收禮物。一番推拒之後,他已經備好的禮盒便擱在了屋內的桌子上。
顯而易見,海踏芳這是把禮物給拒絕掉了。這並不難以理解,在之前委托海踏芳重創風斷續的時候,九叔和秦中道便準備了好幾分秘技和高等的魔力礦石。如果說拿作酬勞來雇傭海踏芳去揍人,這已經是高了許多。此時此刻海踏芳願意幫秦中道解決黑蟲在身上久久不散去,一半也算是還人情,另一半當然是怕失手。
“麻醉劑已經準備好了。”海踏芳瞟了一眼桌子上金屬盤子上的瓶瓶罐罐,這番話自然是對秦中道說的,語氣平淡冷靜:“秦中道的同學的自殘舉措讓他身上的傷口沒有合攏,等一會兒我要用針的時候定會有難以忍受的劇痛,隻不過這裏要說一下的是,麻醉劑一旦用了之後三天之內左臂的靈活性會下降很多。”
盤坐在榻上的秦中道睜開了眼,裸露出來的左膀子在空氣中讓他感覺有些發冷:“那就不要用了。”
“你打算忍?”海踏芳有些訝異。
“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了。”
聽見秦中道的話,海踏芳搖了搖頭,便不再多做堅持。
潔白的手套戴在了海踏芳的手上。
知道這些套路的九叔便主動的將防護服和帽子往海踏芳的身上套了起來,最後將帶子寄在了海踏芳的身上。
魔力在海踏芳的手上升騰而起,隻不過與平時稍有不同的是。灼燒對著自己的手掌遠遠的彌漫著。
潔白的手套溫度便在這樣的灼燒之下輕微的提升。
接著,海踏芳伸出了手。魔力灼燒也在秦中道的左膀子的傷口處一陣烘烤。
盡管溫度上麵也不過隻有普通的熱水,秦中道的表情還是暗暗的擰成了眉頭。雙目再次緊閉。
十幾秒鍾,用魔力烘烤的消毒算是粗略的完成。
半個小時過去了。
屋外麵,是已經經過吩咐的門被上了鎖。
秦中道帶來的隨從隔著一米之外安靜的站著。顯然這個時候已經禁止一切人員進入,屋子裏麵便隻剩下秦中道海踏芳以及九叔這三個人。
九叔的臉上,如同雕塑一樣一動不動。而眼睛則是隨著海踏芳手上的動作逐漸來回穿梭,絲毫不敢離開。
一半是因為緊張,另一半則是海踏芳的要求下讓他幫忙把關時間。畢竟秋豪針的危險性是相當的巨大,時間估錯了就會很危險。
一陣輕柔的喘息,出自於海踏芳的鼻腔。
手上的疲憊之感,逐漸的湧進了海踏芳意識之中。
發現這一切的九叔則是越來越不安
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光憑目力自然是無法看得到海踏芳手中出現過而又消失過的秋毫針。然而通過海踏芳手指捏起的動作,九叔自然也是能大致估算得到魔力針的進出。
地麵上,光滑的地板已經出現了好幾十個小坑。
那是海踏芳多次嚐試之後,將已經即將引爆的秋毫針扔到地麵後爆炸的產物。
用秋毫針刺中黑蟲,然後將其取出。聽起來雖然美好,但實際上,憑借人手操作的精準程度,刺入人類的魔力通道將其中微小的魔力扯出來,難度其實非常之大。
倘若海踏芳的秋毫針並不是這種8秒之中必然爆炸的東西,那倒還好說。但事實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好事。隔幾秒鍾就立刻抽出來扔到一邊去,且不論體力心力,就算是魔力在這樣輪番的消耗之下也已經相當的難受。
似乎是有些疲憊,海踏芳鬆了一口氣。手從秦中道的膀子離開了。
目光倒是從秦中道左臂上的傷口抬到了他的臉上。
秦中道臉色發著微微的紅色,在海踏芳的手離開之時,紅色也是逐漸的退散。
而秦中道傷口之處,紅色黯淡著,上麵則是殘留著淺藍色。
那是屬於海踏芳留下的魔力。
正如海踏芳先前所言,如果完全不搞麻醉措施,對秦中道是無法支撐的慘烈狀況。雖然沒有用麻醉劑,海踏芳則是用了自己的水魔力給秦中道的傷口降了溫以此鎮痛。不過即便這樣,顯而易見,三人之中最難受的肯定還是秦中道這個人。
感覺到海踏芳撤了手,秦中道詫異的睜開了眼。
“海踏芳小姐?”九叔疑惑地問。
海踏芳則是深吸了一口氣,換過一口鏡之後,接著手便再次上去。
細致無形的秋毫針如同蟲蟻啃咬的感覺再次襲擊了秦中道。
1秒、2秒、3秒、4秒、5秒、6秒。
九叔的臉上先是露出詫異,接著緊張的便要開口。
按照海踏芳事先跟他說好的,為了安全。秋毫針一出,5秒之中就撤了重來。這個時候!!
海踏芳是累了?!
心中意識到這一點,九叔的呼吸和動作急促。
然而幾乎在第6秒的同步,海踏芳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動作讓本來已經忍不住要伸手的九叔止住了動作。
七秒。
九叔的神經在這一刻震顫,他仿佛感覺上一秒之中自己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了。
汗水從海踏芳的下巴流淌而下,在安靜的房間裏麵發出了輕微無聲的滴咚。
無形的針終於再次從秦中道的傷口抽出。然而九叔緊繃的視線卻發現,他看清楚了東西。
紫黑色的小點,以及紫黑色的光芒。以細微到肉眼無形的針尖為中心便被狠狠的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