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 線 格鬥賽（1）
次日的早上，咒術之力的殘煙讓人在道路之上留下。
一道道營帳被收起，因為按照原本的計劃，木奇淩這一支隊伍原本這幾天的糧食將直接由前方小鎮補給，因此運糧隊這兩天也沒有來過。
大軍8萬多人，幾乎全都是分散成了數百隻木奇淩這樣的小隊分走不同的道路進入聖禪教領地。因為人數規模不大，沿途部分小城鎮可以為其提供補給，後勤壓力也能稍加減低。
在現在小鎮之中那些敵人已經被消滅之後，麵對空蕩蕩的小鎮顯然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
木奇淩和白櫻回去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小鎮裏麵，尚存著不少物資，甚至還有一部分破滅鋼箭。因此便幹脆讓這一行人都住到小鎮之中。
一夜時間過去，以極其匆忙的速度，那幾百具屍體便被一清而空，為了防止屍體引來龍雕捕食，全都木奇淩下令被焚成灰燼之後扔下懸崖。
一直到次日中午，客房之中，白櫻，木奇淩，張崇左，常七倩。
唯一不在場的自然是蝶葉，雖然不知為何，在昨夜戰後，木奇淩並沒有對結業增加多少關懷之心。沒有打算要放了蝶葉自由的意思，仍然找了間屋子讓人將蝶葉看住。
而此時屋內的氣氛都有些詭異，因為他們的交談都圍繞著蝶葉。
“王芝蘭給張崇左先生傳來的意思是，蝶葉就是野狐。”
說話的是木奇淩，在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木奇淩才將心中的意思透露出來。
聽見木奇淩的，唐鑒飛和常七倩臉色都有些詭異。盡管木奇淩的舉止有些過於不近人情，但他們也已經無法指責木奇淩仍然軟禁蝶葉的舉措。
“王芝蘭小姐說，那隻是一種猜測。”張崇左在旁邊說道。
沒有人察覺，張崇左的視線裏對這樣的事情似乎有著一些認真。仿佛他並非一個完全的旁觀者和傳話筒，而是他對野狐這個身份也有著不小的興趣。
“不說這個了……”木奇淩見到屋裏的氛圍越來越沉悶，便笑著擺了擺手。
然後站起身子：“我們討論一下其他的問題吧。昨夜激戰之後，我方戰死咒術師四名，普通士兵12人，殲敵341人，敵人的幸存者口裏撬出了那名影族血鬼的底細，對方是的的確確的影族血鬼，外表是年輕女性，名字叫洛水伊，戰力大約與蝶葉相當，水屬性魔力，似乎也有一級咒術之力。唐王大人有什麽看法嗎？”
……
戶外，已經被拖進小鎮之中的咒力飛艦在後勤隊伍過來的工匠一陣乒乒乓乓之間進行著修補。
那被切出了光滑痕跡的飛艦駕駛台並不困難的被打上補丁，似乎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能恢複到能夠使用的地步。
……
聽到木奇淩將問題拋給自己，略作思考的唐王說出這番話：“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通知影族？”
太隱洲影族，一個人口不少的龐大種族，因為血統受到古代詛咒的汙染，隻要經過對應的咒術啟動，正常的影族人就會變成血鬼，如今為了防止詛咒血脈擴散，影族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不與外人接觸通婚。而一旦有影族血鬼從裏麵跑出去，根據和各國之間的協定，相關國家和影族都有義務將之肅清，既然發現了極峰雪山王國和血鬼有聯係，這個時候聯係一下或許影族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覺得這樣做之前還是要清楚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木奇淩再次說道：“而且就算通知影族，我們也沒有證據……”
一邊如此說著，木奇淩的心神之中回想起了好幾例被殺之人的狀況：“在這兩天，洛水伊總共殺了5個人，但是和風沐波殿下之子被殺，有一個顯然的不同。就是死前沒有經過放血，僅僅隻是用一線切幹脆的殺掉。風沐波殿下之子已經下葬了，我們能看到的5具屍體都是沒有放血的，根本就沒有影族血鬼捕食的痕跡。所以我們根本拿不出證據，極峰雪山王國這一邊如果不認賬，影族也沒有理由對極峰雪山王國動手。”
常七倩和唐鑒飛都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然而唐王的心中卻是在木奇淩沒有言明之處進行了補充：如果因為沒有證據而不相信血鬼存在的不隻是影族人呢。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
又過了幾分鍾，屋裏麵的討論毫無頭緒。唯一能確認的是，等待飛艦修好之後便讓4個咒術師去擔任飛艦的駕駛師去調查。至於之後的事，隻能等待情報到手之後再看下一步。
……
新曆1004年10月30日，黑熊島。
寢室內，聽到麵前的學生說出的消息，張文瑞目瞪口呆：“單挑？瘋了吧？”
而黑熊島分院，開闊的操場之中，站在場外一旁的華憐和逍遙凝視著場內的變化，蕭遙打了個哈欠。
天空的晴朗平靜無波，操場之中的人數量並不多。然而，每一個觀察操場之中的狀況的人都是神情緊張著。
蕭遙清脆而好聽的聲音在華憐的耳畔響起：“斷續的小子啊，其實茉璃的事兒關他什麽事，既然有爭議，其實首先就該考慮自個兒嘛。”
然而華林溫柔而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浮動的嗓音也是回過去：“斷續殿下並不是為了茉璃，他隻是在考慮怎樣將利益最大化。茉璃背後的家族的確能力和信譽都還不錯。”
聽見華憐的話，蕭遙也是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年紀輕輕的性子就這麽黑……”
蕭遙的心中回想起前日風斷續作出的回答：“還能怎麽樣，老哥的主張，我同意了。就算是收茉璃小姐做側室，我也可以同意。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我做主說了算的，必須要等到柔血家族認了才行吧。所以眼前的事情真正算定得下來的也不過是紫金和我需要的情報這兩件事。所以可以一試。”
當時風斷續的語氣明顯毫無壓抑，似乎並沒有因為提出了收茉璃做側室這種行為兒有所不對勁。
“華聯丫頭，斷續想沾那個女的，你不生氣啊？”蕭遙看著操場，笑道。
“那是我的意思。”華憐微微一笑。
盡管隻是這簡短的一句，蕭遙瞧向華憐的目光終於是忍不住有了詫異。
然而華憐接下來的話直接的將蕭遙的疑問解開：“斷續殿下現在最看重的既不是我，也不是對那個叫茉璃的女人抱有什麽心思。他現在最看重的是自己能不能穩妥接任風唐帝國的皇位。為了他的心思，我願意退一步。”
聽到華憐的話，蕭遙也是低聲歎的口氣，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遠處，張文瑞幾人急匆的腳步終於是趕了上來。
而操場的中央，一側是風斷續。另一側，是一身黑色，袖口和領口有著寬廣的紫色與金色的花飾的茉璃，紫金已經在茉璃的身上裝好。
“茉璃，什麽意思？”首先說話的是趙見曉，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急切。
他們倒是猝不及防，茉璃居然通都沒通知他們一聲，就打算單獨挑戰風斷續。從之前的結論看，茉璃和風斷續單獨對上，風斷續幾乎是必勝。
“和斷續殿下邀約，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幫不了我。”
晴空之下，溫潤的秋風將茉璃的發絲卷起，她隻是平靜的搖了搖頭，臉上仍然沒有什麽情緒，目光調向了風斷續，隨後又轉到了趙見曉這一邊：“我也想了一下，不管是我獲勝之後風斷續殿下承諾的資金，或者是斷續殿下獲勝之後柔血家族效忠風唐皇室，我想都不是我們兩個人能做主的。對吧……”
聽見茉璃的問題，風斷續也是忍不住笑了笑，“茉璃小姐說的還真沒錯。”
“所以到頭來還是得把問題放到參賽權上麵看，我們單獨的勝負可以決定參賽權，至於之前蕭遙前輩的話，我們僅僅隻是互相保證向各自的皇室和家族做這方麵的提議，至於最終是否能夠得到同意，我們就不要太多關注了。行嗎？”
茉璃的嗓音清澈地在操場之中響起，聽到這樣的聲音，在場之人各種各樣的神色一時之間出現，蕭遙的目光似乎是瞟了一眼那個叫張文瑞的男生，忍不住軟乎乎的打了個哈欠然後笑道：“看來漂亮姑娘還是挺容易引發紛爭嘛，一聽說茉璃要給斷續小子做側室，有些人心裏就很難受了對不對。”
然而，華憐沒有說話，臉上的溫柔之感收斂了許多，蕭遙目光隱隱約約一個探查，大致卻能感覺到，華憐的臉上，有點不開心……
操場裏麵，聽見茉璃的話，風斷續也是吐了一口氣，然後臉上露出笑容，說話聲音保持著和氣而不急不迫：“茉莉小姐是明白人，你的話和我的想法沒有差別，茉璃小姐美貌，本殿下說實話也有不少興趣。此戰我斷然不會有任何留手。”
聽到風斷續竟然直截了當的說出這樣的言辭，操場之中蕭遙那看熱鬧的表情倒是更加笑意，梅崖柏的臉上有這一絲不知如何是好的汗水流淌著。
操場之中，在斷續的話說完之後，兩邊的人就沒有再多費口舌。
各自做起了準備，風斷續青色的魔力外衣亮起，隨後隱蔽而消失不見，隻有雙眸之中亮起了淡淡的藍色，顯然便是靈心出刀的征兆。靈劍無形，靈眼獨明。
另一邊的茉璃帶來的反應則是非常明顯。
紫金戰衣的袖口之下，是雪白的肌膚。由此可以確認，戰衣之內並沒有穿其他的衣服，茉璃是赤裸著身體將整件戰衣穿上。
蕭遙的雙眼之中亮起來紅色光芒，通過這樣的魔技，風斷續和茉璃兩的魔力流動便出現在了他的目光之中，風斷續這一邊他自然是早已熟知，魔力隱蔽而安靜的運行，隨時給對手不防的一擊。靈心出刀的境界，是風斷續唯一比蕭遙都還強的本事。
而茉璃這頭，蕭遙透過外表，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茉璃的體內，魔力正從經脈注入紫金戰衣之中，而和茉璃的經脈所對接的接口處，好幾道金色尖刺便被激活， 手腕腳腕膝蓋脖子，每一處都被細微的尖刺所透破。而魔力在尖刺透過肌膚之後，便更為順暢地從其中流淌。尖刺在進入茉璃的體內之後，極短的時間便將刺入的經脈染成了同樣的金色。
紫金戰衣反操縱茉璃的肢體。
這便是紫金和普通的魔力戰衣甲胄不同的地方，尋常的是人操控戰衣，紫金卻是戰衣在操控人。這樣的差異帶來的區別是魔技的操作因為完全交付戰衣本身，威力上自然要大漲。但是靈活性就很難說。大多數人都恐怕難以穩定收放，但有些技法高超的人能夠控製魔力的輸入而控製住紫金的收放，這樣的人已經是極少數，茉璃便是此類。
一陣高速移動出自於風斷續這一邊，靈心出刀旨在近戰，況且紫金靈活性上麵的劣勢也隻有在近戰方麵才會更加暴露，因此風斷續果斷的搶先出手目的自然是要搶占優勢。
見到風斷續的動作如此襲來，茉璃的心念開始對戰衣下令。
這便是紫金和其它戰衣的又一個不同，其他戰衣必須要用口令或者動作。隱蔽性上麵就遠不如紫金。
風斷續的身體毫無阻礙地貼近了茉璃的臉，風斷續的視線之中緊接著的便是發現茉璃的雙手交疊到了胸口，金色的光芒凝聚，雪白的右手抬起，直接照著風斷續的正前方貼臉噴發。
這一擊的位置恰到好處，明明不需要多複雜的戰鬥意識，卻大巧若拙的把握準了時間點，幾乎是照著風斷續的臉打散彈槍一樣的架勢。
然而風斷續立刻憑借靈活性上麵的優勢極快的閃開，金色的光芒在噴射一厘米之後卻陡然向外擴張，以更寬廣的光柱向前噴射。
盡管風斷續的身體早已側開，一隻手臂上麵那隱藏起來的護體魔力外衣一個顯現，便被金色光芒的一側給刮散。
然而風斷續並沒有停止動作，仍舊將拳頭斷然的打了過去，拳摁在了茉璃的臂膀，隨後噴吐出魔力。
魔力傳來的手感讓風斷續的臉上出現了刹那的訝異，那明顯慢了一拍保持著發射金色光芒動作的茉璃卻側目瞧了風斷續一眼。仍然收在右手臂之下的左手突然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