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篇 線 甲武院（7）
此言說完，蕭遙笑著似的兩手攤了一下，然後慵懶的在眾人驚訝凝聚的視線中打了個哈欠。仿佛正在表示自感說出來的全都是一番扯淡，童言無忌，諸位可不必當真。
“那個那個……效力於風唐我可以理解，為什麽一定要聯姻啊……這……難道算是給小王爺殿下的獲勝的獎勵？”很快的趙見曉便直截了當的搶先說出疑惑。
是啊……為啥要聯姻呢？悄悄抬起頭，華憐一臉不解。盡管蕭遙此時此刻外表顯得就像一個隨口亂說話的小孩子一樣，但她隱隱約約覺得蕭遙此言好像並不是那麽荒唐。
然而，蕭遙的目光在趙見曉的臉上停止了片刻，想起先前蕭遙對於自個兒的行為，趙見曉的臉上頓時泛起了怯弱之色。
隨即，蕭遙笑了一下：“是啊，就是獎勵。”
蕭遙的目光在此轉向風斷續這一邊，笑道：“這個獎勵，你難道不要麽？”
風斷續隱約可以感覺到，蕭遙似乎若有若無的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
沒頭沒尾的說了這句話，蕭遙又稍微的瞧了一眼茉璃， 然後打了個嗬欠。在周圍人一臉懵逼的表情注視中，腳步再次一抖，輕微的魔力閃動起來，隨後就是飛滑出了甲胄室。從他將空空如也的葫蘆碰到手心可以猜測，大概又是去找到某條街巷去補充他的葫蘆裏的酸梅湯。
“殿下？”華憐有些疑惑的拉了了風斷續的衣角。
風斷續微微皺了一下眉。
然而，率先便有一道輕柔無情緒的聲音：“這個條件我覺得可以。”
風斷續和華憐目視而去，說話的人正是茉璃。
可以發現，茉璃臉上的那一絲灰暗之色已經徹底消散。
聽見茉璃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幾名學生包括副校長梅崖柏都忍不住發出了驚訝之聲。
“瘋了吧？”張文瑞一臉發懵的說。
然而風斷續卻沒有說話，竟是目光沉靜下來。
片刻之後，重新回味過蕭遙剛才那玩鬧似的幾句話，風斷續大致明白了蕭遙那一通話的含義。
“之後再議吧……”風斷續看著幾人，說出了這樣的話。
瞧著風斷續的表情，張文瑞等幾人更加不解。梅崖柏便在一旁笑道笑道：“也好， 反正斷續殿下參賽這件事已經是跑不了了，茉璃同學和斷續殿下如果另有約定那是另一碼事兒。”
之後的時間，梅崖柏便幹脆的帶著風斷續和華憐二人到為他們此行安排的住處，在之後，一直負責守在咒力飛艦那一邊的楊古橋也得到了安排，飛艦被停留在了專用的倉庫裏，隨後風斷續倒是頗為豪爽的給他放了個假，在黑熊島這幾天便任由他自己閑逛了。在和梅崖柏分別之後風斷續和華憐也不想大白天的窩在屋裏，一起的走到了街上。
黑熊島，風曜洲大陸邊緣的微型小島，因為甲士演武院的經營，這些年逐漸發展成了街道和樓層融聚的黑熊城。除了因為沒有打仗的需要沒有著城牆和軍隊，其餘之處倒也別無特別大的差異。
“小哥，糖葫蘆要不要來一串。”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之後，兩隻糖葫蘆分別出現在了風斷續和華憐各自的手上。
瞧見風斷續帶著淘氣似的緊緊盯著自己的視線，華憐有些不解：“怎麽了。”
如此說著，華憐玉手優雅的抬起竹簽，紅唇一張，將糖葫蘆的一塊兒咬進嘴裏。
在確認自己看清了華憐真的將這顆糖葫蘆吃下之後，風斷續笑著把視線回到與腳步對應的方位：“隻是好奇，咱們的華憐大小姐如果要吃糖葫蘆會玩出什麽樣的花樣。比如用餐盤擺了，然後插上一叉子，接著用刀子鋸一鋸什麽的。”
“殿下……”
身旁傳來的是略微有些責備的嗓音。似乎是在譴責於對方通過腦補笑話自己那種不諳世事一般的生活狀態。
聽到華憐這樣的語氣，風斷續嗯了一下，然後笑道：“看來生的氣不是很大嘛……”
沒頭沒尾的一句，似乎反而讓氣氛輕鬆。
從剛才上了街開始，風斷續和華憐這兩人便一直都沒有說話。似乎兩人的狀態仍舊沉溺在之前蕭遙所說的內容。
聽見風斷續將問題點穿，華憐的臉上露出清淡而從容的微笑，吐露而出的聲音如同寶石落地帶來的撲通：“殿下，華憐想知道蕭遙前輩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花帝國的錢，給我自個兒增強實力。”風斷續似乎不太在意周圍過往的路人耳朵是否聽到，“用錢和茉璃的家族達成交易。”
“那為什麽要聯姻？”華憐的腦袋微微歪斜。
聽見華憐說了這番話，風斷續的目光在此凝視的瞧向了她：“很簡單，事件的性質會有所不同。”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華憐眼神微微驚訝，因為他感覺到風斷續臉上的笑容又淡去了，並非是因為這個問題讓他有著喜怒，而是這仿佛本就是一個冰冷分析的題目一般。
“如果不聯姻，那這場交易就是風唐帝國或者最多是風唐皇室和茉璃的家族的交易。在帝國內亂或者皇室內鬥之時，他們便隻會守中立，如果我真的按照蕭遙老哥的主意讓茉璃做我的側室，那這場交易就成了我風斷續和他們的聯盟，如果皇室和帝國內部出現問題，他們算是我的人。”風斷續說完這番話，臉上露出笑容：“依照我對蕭遙前輩的了解，蕭遙前輩能說那番話，茉璃的家族在蕭遙前輩眼裏必然是穩實可靠，蕭遙前輩有這個推薦，他們自然是可以信任。一口氣增加7可以信任的個大星鋒級。對風唐或者說對我個人，的確都有不少的價值。”
華憐臉上從從容的微笑逐漸收斂，笑容消失。
然而，風斷續搖了搖頭，便繼續說道：“不過，我並不認為蕭遙前輩的意思是對的。”
不知何時，風斷續和華憐的腳步逐漸放緩。最終兩人走到了人數稍微稀少的道路一側，停止下了腳步。手中的糖葫蘆仍然留了一大半沒有吃下。
聽見風斷續這樣的話，華憐的臉上，眉頭微微緊鎖，玉手抬到胸前，隔著衣服握住了衣服之下仍然掛著的吊墜，可以看見，華憐的玉手明顯的緊繃：“斷袖殿下，你是帝國的皇位繼承人。現在的風唐並不穩定，一切有利的行為就要執行。一切不利的舉措就當避免。如果殿下對華憐心存好意，不願意娶側室，華憐覺得大可不必。”
“你當然覺得大可不必，如果本殿下違背人倫納了親姐姐，想必你一定會非常高興吧。”直言不諱，風斷續側目微笑，手抬了起來，覆蓋住了華憐抬起的那隻玉手。
“殿下！”總是被風燕姿調戲的不堪回憶風斷續的玩笑之下如同洪流般在華憐的腦海之中得到開啟。頓時讓華憐臉上的最後一絲“縱容親愛的殿下開後宮”的溫柔，完全喪失殆盡。
風斷續搖了搖頭： “認認真真的說吧，我覺得。如果真的按照蕭遙老哥的意思完全照辦，我覺得沒有什麽不可的。隻不過照辦也未必是個絕對正確的選擇。畢竟話雖然說的好聽，能否讓茉璃的家族聽命，我看還是另一回是。種族家族皆為父係認同，畢竟獨立的魔力家族沒必要為了一個外嫁的大小姐完全聽從於其他勢力，而且茉璃獲得了紫金，我如果又真的娶了茉璃，到頭來茉璃嫁入風唐皇室後，紫金仍然是風唐帝國這一邊的東西，柔血家族還得聽風唐的話，這樣有點不利的的買賣，我估計茉璃那邊的家族的人也會有所考量。所以，蕭遙老哥的的確確是說了一個介於荒唐與非荒唐之間的提議。”
風斷續所言並不差，雖然對蕭遙之前舉措的行為仍然並不能完全理解。但眼下來看，蕭遙的意思似乎並不正確。的的確確，蕭遙在當時可能也就是真的開了一個玩笑。
“那麽，殿下是不是已經另有主意？”華憐輕聲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風斷續隱隱約約感覺到，華憐身上那一直的緊繃著的感覺，有些散亂。
似乎是在聽到風斷續說根本不介意娶側室，華憐的心情已經產生了不可察覺的變化。然而又聽到的結論似乎是風斷續否決了蕭遙的提議。
“小憐。”風斷續突然的出了兩個字。
簡短的2字形成的句子華憐微微有些訝異。
自從這一次見麵之後，風斷續便一直都沒有叫她“小憐”過。這個問題出於矜持，她也沒有主動問風斷續。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風段續這樣呼喚她起來。
“怎麽了，殿下？”華憐外表仍舊保持著溫柔和安靜，內心卻不可自製的散亂顫抖。
“你真的不打算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風斷續笑著：“我可以直接的說，如果有人告訴我為了風唐，我親愛的華憐必須要開逆後宮，我一定會將提出這個意見的人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