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線 戰歌響（10）
陰狠的笑容之間，年邁的老軍官向身旁的年輕士兵再次下達了啟動魔帖的命令。
然而，因為飛艇轉向。在他視角所看不到的背後。
風唐飛艦之中，蝶葉扶直身子。她早已已經探測清楚敵方飛艇之中那道魔力源的方位，便在對方飛艇轉向的此刻，喝道：“開刺刀！”
盡管從音色來說，蝶葉的聲音仍舊細長。卻帶著如同刀鋒般的寒氣。當下那4名駕駛員一個冷戰，雙手便開始在駕駛台忙碌起來。
年邁軍官沒有察覺的瞬間，天空之中其他的飛艇裏麵的人皆是露出了驚訝之色。
那來自風唐的小型飛艇前方，陡然，前方的凹槽裏麵噌的一聲彈出了雪亮的金屬。
長長的尖錐犀利如刀，如同折疊的小刀突然打開鋒芒。
而天空另一頭的風斷續和白櫻這是一動不動，仿佛仍然著等待著麵前的飛艇出手，木奇淩在看到敵方飛艇背後已經亮出武器的風唐飛艦之後。笑容已然露出。
“稍微朝右下方一點……對，可以了。”
在蝶葉一邊探測魔力源，一邊指示之下。長長的尖錐逐漸指向了飛艇之中位於駕駛台處的魔力源。
盡管從文字的敘述上來說並無特殊，然而此時此刻的蝶葉還有那幾名駕駛師不管是語速還是手上的動作都已經極為快捷。
“鐵錐刺刀衝鋒，準備，1.2.3。”
“快，趁他還沒有跑，放月宮炮！”
位於不同的空間，兩道聲音在時間上產生了奇妙的重疊！
畢竟無論是年邁軍官這一方還是蝶葉這一頭，在第1瞬，都把握住了自己想要的時機。
隻不過，年邁軍官全然不知。自己在試圖攻擊麵前這個王者巨像之時，背後那微小的飛艇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威脅。
“……快，提醒M大人，對方極有可能有高威力魔帖。讓他不要大……”
在剛才木奇淩直接將自己表麵的身份都講出來之後，加之指揮挺傳過來的消息，其他的飛艇的向陽士兵已經認可了現狀：指揮官叛變！
就在那王者巨像停下的時刻，便有其中一架飛艇裏麵的出身魔帖家族的士兵對駕駛師如上說道。他的心中響起的是前幾日家族裏麵的“月宮”魔帖失竊的消息。
然而大意的“意”字還未脫口，他的話語便生生的打住。
而麵前的駕駛師也自然沒有關注於他所說的話。
因為此時此刻，天空之中那看上去要渺小許多的小號的風唐飛艇，正前方伸展開了一隻頗為明顯的長錐。
微小的機體和相對龐大的長錐在天空之中如同一柄螺絲起子。
然而，這一直維持600公裏時速也一直沒有搖晃的飛艦，卻在此時，暴躁的扭動起來。
與因為展開了長椎而重心不平衡的虛弱搖晃不同，扭動的力道來自戰艦的後方。
風唐的咒力飛艦之內，那幾名駕駛師臉上浮現出凝重之色。
與此同步，飛艇的後方一道之前從未出現的推進咒文從後麵亮起。
蝶葉的臉色也是沉靜起來，這架新型的咒力飛艦普通的時速自然是600公裏最快。在天空打算發起衝鋒之時，便會開啟一個平時不用的咒文。時速可以甚至提升到1000公裏。然而，這種做法對飛艦和駕駛師的負擔也是成倍增加。這樣的加速隻能短暫使用個幾分鍾便必須把速度降回來。這種做法也不過就是在天空中短暫的拚殺所用。如果略微做一下計算，距離敵方的這此時幾百米的距離，一秒即可將路程抹除。
年邁老軍官所在的飛艇之中，年輕士兵的手裏魔力注入，光芒蕩漾張開。
然而距離發出的0.1秒。
轟。
沒有一絲餘響，天空裏非常安靜。
如同這形如螺絲起子的武器凶殘的刺入了遭到殘害之人的耳洞，直接的便將作為一個生物接收聲音的功能給摧毀了一樣。
病榻之中的李皋陶猛然睜眼，劇烈咳嗽。
麵前守候的人群之中有一部分人關切的湊了上去拍拍他的背。
……
年邁軍官所乘坐的飛艇之中，年輕士兵未曾來得及反應，手臂便在鐵錐的劃過間，消失。那張月宮魔帖的卡片變從年輕士兵的手裏滑落從艙門之外掉落下去。
然而鐵錐的重點並不在此，一路前行，駕駛台連著年邁軍官，一同化為粉塵。
而就在最後的時刻，年邁的軍官似乎仍然都沒有脫離臉上的得意狀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便已經葬身天空。
天空裏麵，一架架飛艇之中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飛艇破碎的肢體伴隨著暴雨緩慢更緩慢的降落而下，沉沒入夜色裏麵的湖水之中。
10分鍾之後……
一個小時之後……
三個小時之後……
當白晝的太陽驅散烏雲與黑暗，來自天空而墜入大湖之中的殘骸因為陽光的透射，清晰的浮現在了陽光之下的湖水深處。
飛艇機體的其餘部分皆是完好無損的狀態，然而隻是一角被貫穿了一個完整而光滑的大洞。大洞從飛艇的尾部直達駕駛台，如同一隻被蟲蛀透的水果。而大洞之中，湖水已經順著大洞將飛艇的內部灌滿而不留下一絲空氣的位置。可以想象，這架已經死去的飛艇，在毀滅之刻是遭到了何等凶殘惡毒的貫穿。
木奇淩站在龐大的湖畔，身旁是仍然警惕著四周的白櫻和蝶葉。
經過一番觀察考量，以及反複彼此之間的言語試探糾纏。連續過了好幾個小時。木奇淩這一方和其他幾艘向陽帝國的飛艇才確認已經安全下來，三人這才下了飛艦。
而此時因為被告知李皋陶將軍夜裏久等木奇淩不來，有些疲倦，正在安眠。木奇淩便幹脆在這外麵緩慢的等候著。
而身後，出於避嫌，保持了足足4米距離的向陽帝國士兵在後麵走上來。
這人便是先前在飛艇之中打算出聲提醒木奇淩的魔帖家族人。
“……這位老前輩並不是極峰雪山王國或者黑曜帝國的人……”
木奇淩轉過頭，這個人笑笑，似乎是想起自個兒還沒有介紹清楚身份，便說道：“在下是魔帖家族嫡係現在的長子，名叫潮風。現在在向陽軍中隻是一個飛艇隊裏麵的普通士兵。 ”
木奇淩點頭，他已然明白麵前之人定然是知情者，便抬了抬手示意麵前此人繼續解釋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一切。
“木奇淩統帥，襲擊您的那位指揮官並不是敵國臥底。而是我們魔帖家族自己的人……”
潮風看著湖畔，湖水裏麵，已經進入了一些魔力修煉者和咒術師。這是依照他的建議上麵的人派下去搜尋那張月宮魔帖的人。盡管不能確認還找不找得著，但不管是魔帖家族還是向陽帝國都沒有理由放棄這樣的重寶。
“那是為何？”木奇淩說。
可以看見，潮風的臉上有著惋惜之色，目光柔和的看著湖麵：“自從前代家主死後，李皋陶將軍作為一個外人，被前代家族托付了家主之權，一直以來是魔帖家族事實上的指揮者，現在圍繞著李皋陶大人的某一項意見。我們家族之中產生了很多分歧……”
“意見？”
潮風的臉上突然出現奇異的笑容：“古書記載，150多年前我們魔帖家族是從風唐過來的，對嗎……”
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兒了，風唐第二帝國末年爆發內戰，一部分居民從唐族領地遷入向陽帝國。
就在木奇淩正要回答之時，一名向陽軍官走到身後：“木奇淩統帥，李皋陶將軍已經醒來了，他現在希望你立刻去見他。”
潮風見到此等狀況，便隨意的攤了攤手：“木奇淩統帥，看來不需要我跟你解釋了，事情，你可以直接從李皋陶將軍那裏問到了……”
木奇淩訝異。身旁的蝶葉和白銀也是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察覺出這話語的沉重之色。
木奇淩點了點頭。便跟著那名軍官，三人走向了遠處李皋陶療養的病房。
當木奇淩走進屋內，屋內的狀況讓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病房之外的長椅，許多到蒼老或者中年的人便坐在一起。
見到木奇淩進來他們一個個都站了起來，從其中一部分人穿著的軍服和官服來看，這些人怕全都是向陽帝國的大人物。
“木奇淩統帥請進，李皋陶將軍就在裏麵等你。”
因為彼此不熟悉，這些人和木奇淩但目光遇上，隻是彼此點了點頭。隨後，木麒麟向白櫻和蝶葉招了招手，便一人走進病房之中。
病房之中，麵色枯瘦的老者看著走進來的那年輕的身影目光和麵色都是渾濁的。
“李皋陶將軍，本人是風唐帝國第十軍團統帥木奇淩。”整齊而安詳的聲音透過淺薄的病房門被門外麵的人全部聽見。
而病房之中，李皋陶抬起了枯瘦的手指了指床榻旁邊的椅子。
木奇淩便如李皋陶的意思湊上去坐下來，同時伸出雙手握著李皋陶的手將其放下蓋上被子。
接下來的聲音並沒有讓病房之外的人聽見，也不隻是李皋陶早已沒有力量，還是神誌清醒之下刻意壓低了聲音。
“木奇淩統帥，你……可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