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篇 太照血屠(殘片)
微風吹起病房的窗簾,寧靜而溫馨。
新曆1099年。
走進房中的多雅的視線裏,風袖靠床哼著歌,手裏那本厚厚的稿子被他翻開一片。
“阿袖,在看啥呢?”多雅笑著問。
“我在看蕭遙老師寫的書,老師打算寫一套名為《魔咒曆》的書集,內容是我們的世界一萬多年裏全部的曆史,這一段,講的是近百年前風唐霸皇的故事。”
“噢,聽說你剛才調戲小檸檸,被她扇了一巴掌?”多雅注意到風袖臉上的紅掌印,有些關切的問,盡管力圖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好心,但以多雅的那副性子,已經有一些憋不住的笑意。
“嗯嗯嗯,挨打了。”風袖有些神色不悅的點點頭,仍然隻顧著看著手裏的稿子。
“哈哈哈……想不到咱們從來不和女孩子發展某些關係的小阿袖居然也有這麽皮的時候。”
看著風袖那小表情,多雅感覺這樣有些可愛。
“我那不叫調戲……等著吧,等把她追到手,讓她變成我的新娘……再使勁用力再用力的教訓教訓她……”
風袖捏緊了床單,卻隻是語氣平淡而坦然,從話語的內容上分析,還有些……肆無忌憚。
多雅掩住了紅唇,臉色微紅,剛才她隻是發笑,這一會兒可真就傻眼了……
這貨……說的話可不是一般的大膽。
接不上話了好半天,多雅隻好改了話題:“你手裏的書怎麽樣?有意思嗎?”
聞言,風袖瞧著手中的讀物,笑容中有些欣賞,然後目光抬向了多雅:“雖然老師說這是風唐霸皇風斷續的故事,不過令人意外嘛。書裏麵的主人公卻是兩個人。挺有意思的。多雅姐,想要聽聽故事嗎?”
多雅發現,風袖的目光中掀起海浪,火焰,狂風、以及寧靜的夕紅……
……
……
新曆1004年。
“軍情第二小組的人,換帝國軍軍服,準備迎戰!”
那是一道安心可靠的男性聲音。
城市四麵,血雨四濺。
密密麻麻的白色的極峰雪山王國軍服的背影,組成洪流闖進城牆。
時間定格這一刹那。
夕陽。
深穀。
高山。
城牆。
一張殘酷的繪畫。
史載,新曆1004年,6月15,風唐第三帝國,聖禪教領地,極峰雪山軍攻陷太照城,屠城。
……
“老哥,你說,額,我們這邊不會出什麽事吧?”一名士兵微微抬頭,小心翼翼的遠望。
“放心吧,敵軍離我們還遠著呢。再說了,咱們城主可是這聖禪教領地最能打的魔力修煉者。極峰雪山軍又不是傻子,犯不著偏偏啃這塊硬骨頭……”另一名士兵說。
夕陽沉墜,盡管還有殘陽。但太照城的人影已經有了黑色。
城牆上的軍士打起了盹兒。
街頭巷尾的婦人正在呼喚孩子們回家吃飯。
一間即將關門的酒館,其中五名年輕男性兩名年輕女性坐在一起,依然抿著茶。隻不過彼此不發一言,隻是直挺身軀,冷眸淡掃。
城門口一名打盹兒的軍士還未及睜眼,夕紅之中,細小的匕首亮出紅色反光,雖然來自夕陽的色調,卻在這陡然扭轉的氛圍中,毫不於猙獰的腥紅!
刺!
鮮血狂濺。
出刀刺向那名軍士的人,是走進城中的一個矮小百姓。
那名軍士慘呼一聲,便倒地不起。
“是敵襲!”
周圍的士兵大驚失色,正要拿出武器。四下裏好幾名進城的普通百姓的身影便化作鬼魅,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每一道道短刀刺破軀體的聲音,都仿佛一種哀怨可怖的音樂。
夕陽下的牆上映出了黑影接觸,鋒利的刀影抽出,便有液體從交纏的影子當中飛濺,鮮紅撲騰在城牆上,流淌而下。
太照城的另一邊,城主府裏。
糜爛的氣氛。
“來嘛~再喝一杯!”
身材肥碩的城主摟著兩個衣著暴露的女子醉笑著。
突然,一名渾身是血的軍士將宅門撞開:“城主,不好了,極峰雪山軍打進來了!”
猛然醉醒的城主瞪大了眼,還沒來得及發號施令。那名軍士的身體便僵硬了,他的身後被一柄飛來的魔力飛刃刺穿,倒地。
嗒!
嗒!
嗒!
一個刺耳的軍靴腳步響來。
“你就是這個地方的城主啊,腦滿腸肥的,難怪我覺得打下這個地方怎麽一點壓力都沒有。”
浸著殘陽與血的軍靴踐踏著那名軍士的屍體走過。
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走進屋,他的身上穿著極峰雪山王國的軍服,手裏的光粒漸漸塵散,那是使用那道魔力飛刃的殘跡。臉色是獰惡的冷笑。
在他身後,整齊的站著那隊剛才襲擊了城牆的百姓,他們的臉上都散著令人心神顫栗的血腥味。
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士兵假扮而成,他也沒想到隻是這麽簡陋的偷襲,這裏的守軍便翻車了。
而城主府之外的城市各處,一批又一批的極峰雪山軍隊已在殘陽裏竄入。和城中毫無準備的風唐帝國軍隊在城市中巷戰一團。
乒乒乓乓的聲音間,互相都產生了人員損耗。然而,毫無疑問多數是風唐軍隊被切下頭顱。
“大膽!”盡管有些犯醉,那名肥胖的城主厲聲大吼,正要聚起他的護體魔力外衣。
然而隻是一聲刺破,在他肥大的肚腩上,皮開肉綻,反都沒反應過來,他便死去。
他身旁那兩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將帶血的匕首扔到一旁,便在精瘦中年男子的麵前若無其事的穿起了裙子。
酒館之外,不斷有刀槍劍戟拍砍以及少數擁有魔力的人對轟魔力的聲音。
鮮血四濺。
酒館之中,慌張的老板一麵收拾東西,一麵提醒著還在喝茶的那7個人:“幾位客人,你們快跑吧!咱們這整個城裏都要完了!”
7個人當中為首的男子並未酒店老板的話,隻是重重地把茶杯磕在了桌上,姿勢凶狠如同一個揮刀斬殺的動作。斷然站了起來。
他四顧著其他6人。
“軍情第二小組的人,換帝國軍軍服!準備迎戰!”
“組長,不要衝動!眼下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其中的年輕女人說。
聞言,男子冷笑一聲,視線回到屋外。
偶然間的幾道魔力擊打在酒館門前,炸碎了幾塊石料木板,劈裏啪啦的響聲震蕩在所有人的耳畔。
“我不是衝動,你們看這個架勢,極峰雪山軍是想要把城裏的人都殺淨吧,我們都是軍人,眼下的敵人數量並不是很多,這邊的守軍一時慌亂不能有效組織抵抗,如果我們出手,城市或許還能守住,此等時候是戰還是退,你們應該能想明白。”
幾人都沒有了回複。
沉默。
……
“不要,求求你放過這個孩子吧……”
城市中,一所民居,闖進裏麵的極峰雪山士兵武器舉起。在染血的刀尖之下,是抱作一團互相不肯放開的母子二人。
之後便是淒厲的慘呼。
……
酒館外是狂亂,酒館裏麵是慌亂,然而這7個人卻久久都不出聲。
雖說是被統帥大人安排到了軍情小組裏麵,但他們本質上都是堂堂正正的軍人,軍人性格強硬。況且,以敵軍這等態勢。他們若逃,又豈能心安。
沉默,打破。
“組長,我們不逃,打!”
“組長怎麽說,我們怎麽幹。”
“組長說的有道理。”
好半天,其中五個人已經做出堅決的回答。
5人之中無論男性還是女性,他們的眼神都變得堅韌。
組長看著沒有發話的人和氣地說:“小五,你是軍情第三小組的人,你的任務負責回去為我們傳信,這裏祝你好運。”
“內容。”對方隻是簡略的問。
“如果我不幸陣亡……那就告訴木奇淩統帥,三個字,永別了…”
幾分鍾後,幾人從酒館的幾個房間換上軍服出來,便在酒館老板傻眼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門外。
在他們的視線裏,酒館之外的慘烈漸漸映入眼簾。
不知道統帥大人對此能夠有什麽作為呢?
組長這樣想。
外麵已經是血雨。
史載,新曆1004年,6月15,風唐第三帝國,聖禪教領地,極峰雪山軍攻陷太照城,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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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曆:本作故事世界所通用的紀年法,以破滅大帝統一寰宇的一年為新曆元年,地位等同於地球的公元紀年法。